“朕答應你，此事核查無誤后，若你父親真是蒙冤而死，朕會還他一個公道。”

臉沉的老皇帝總算松了口。

蘭才人的梨花帶雨這才算是勉強止住。

雖說還要再核查，可既然沐清風把卷宗和證人都帶進宮來了，那就證明做好了‘無誤’的準備，尚蘭和慕容諾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的眼神里讀懂了【放心】二字。

約莫一個時辰之后，這案子的最終審查便結束了，沐清風找來的證據和那些證人的證詞，讓老皇帝無法質疑。

所以，他只能下了圣旨。

“上林苑馴師尚元，當年因白虎崽暴斃一案蒙冤而死，如今朕親自為其平反，但念其故去多年，父蔭子，蘭才人晉為婕妤，尚元之子尚志，任上林苑苑丞之職，欽此。”

這道圣旨只提及了尚元和其子，卻并未追究當年以白虎崽設局之人，這場后宮斗爭其實早已浮出水面，老皇帝避而不談，只是為了皇室的面。

而沐清風也沒有憑借自己手里的罪證，繼續著老皇帝替當年那個蒙謠言之害的無辜而年的自己平反。

這是他的退讓，也是他暗中和秦筱遠達的協議。

當日在刑部的卷宗藏室里，大部分的證據都被燒毀了，縱然他們沖進去搶救了齊簡之，但僅憑他一個人的證詞，還遠遠不夠。篳趣閣

秦筱遠愿意推出其他幾個證人和早已落到沐鐸手中的罪證，唯一的要求就是給已故的德妃娘娘留個死后的面。

沐清風答應了。

所以這些罪證也好，證人和嫌犯也罷，都來的不費吹灰之力，甚至不用他親自出手去查，也因此，老皇帝派去盯著他的人反倒撲了個空。

可誰能猜到，這送到手的罪證和證人，也是沐清風算計的其中一步呢？

或許過些時日，秦筱遠才會反應過來，心思縝如沐清風，又如何會馬虎大意，將齊簡之和燃燒的燈燭都留在藏室里？

大理寺卿，擅長的可不僅僅是搜證，釣魚，更是通。

……

尚蘭親自將沐清風和慕容諾送到二宮門前，日暮垂垂，在長街上不顧旁人眼，向夫婦倆跪拜叩首，行了個大禮。

再起時，淚水早已不控制奔涌而出。

“九王爺，九王妃娘娘，這一拜，我代我爹謝謝您們。”

“蘭婕妤不必客氣了，這一路走來，你也付出了很多，我們也不僅僅是為了幫你。”沐清風實在不擅長面對這種被千恩萬謝的場面，說了這句話，便后退半步，把小姑娘給推了出去。

慕容諾只好又安了尚蘭好一會兒，只不過，更擔心此事了卻后，尚蘭接下來的打算。

“你可有出宮的打算？”

尚蘭搖搖頭，“進了宮，了皇上的人，我便知道自己這一生的命該當如何，還請王妃娘娘不要為我擔心，更不要為我謀劃什麼，如今這樣，我很滿意。”

“可今日之事后，父皇或許對你連最后的寵和憐惜也沒了，你會盡宮中的冷眼和孤獨，一直到老，甚至……”

到死。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就算皇上不冷落我，我也會以病未愈為由對他避而不見，為父親翻案后，我便沒有再對他虛與委蛇的理由，自此以后，我與月作伴，與燈夜話，求一份心里的自在便好。”

尚蘭的回答，讓慕容諾心里更難了。

如花一般好的年華，卻是一眼得到頭的孤寂，該面對的代價，終于還是來了。

“日后，我得空便來宮里陪陪你，你喜歡什麼，宮里若是沒有，可以派人給我傳話，我替你搜羅了送進來，尚蘭，咱們是朋友。”

慕容諾輕輕擁抱住。

兩個年輕的子，在此刻將一切和疼惜化為近的心跳聲，惺惺相惜在無言之中。

尚蘭離開后，沐清風便牽著慕容諾的手走出宮門，兩人來到廣場上，便看到沐鐸站在他們的馬車前，似是等待已久。

“你哥哥該不會來秋后算賬了吧？”

慕容諾嘆了口氣。

沐清風拉著他向那個影走去，輕輕一笑，“他應該，是來報恩才對。”

“啊？！”

……

榮安殿。

陳得清走進殿，便被彌漫的低氣嚇得雙一，打著寒跪在地上。

“參，參見皇上……”

老皇帝斜倚在龍椅上，一雙黑眸沉可怖。

“陳醫，你好大的膽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