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破曉和宮中急召一并驚醒好夢中的沐清風和慕容諾。

夜半時分，睡在老皇帝邊的蘭才人突發中毒之兆，老皇帝驚不小，整個皇宮也因此震，經由值守在太醫院的陳得清和幾個醫搶救，蘭才人勉強保住命，渾渾噩噩之間，哭求著皇上一定要為主持公道。

此案涉及后宮院，稍有不慎，皇室又要在坊間生出各種離奇的聞，老皇帝只能傳旨，將九王爺夫婦召進宮去。

進宮后，匆匆趕往蘭苑的路上，慕容諾不太放心地問沐清風：“怎麼會中毒了呢？那紙條里到底寫了什麼？”

只知道沐清風已經設好局，要為尚蘭兄妹達心愿，可實在沒想到，是以毒發為開場。

“尚蘭不會真的有事吧？”又追問。

此時朝已經升到了宮殿飛檐上，像是流的影，淺淺的浮著，薄薄一層霧靄籠罩未散，就像這宮里一夜而起的惶惶人心。

沐清風替慕容諾攏了攏披風的寬帽，初冬風寒，刮進骨子里，總是不好的。

“這是蘭才人自己的選擇。”他一聲輕嘆，語氣得更低了些，“諾兒，無論是誰，想要從父皇手里討東西，定然要付出代價的。”

他沒有明說，但也算是暗示，尚蘭這次中毒，肯定不是假的。

慕容諾暗暗倒吸一口冷氣，一時之間，也說不上來這樣的方式究竟是好還是不好，低下頭，默默無聲得快步向前走，突然覺一只手順過來，牽住的手腕，然后至手掌與十指相扣。

沐清風的掌心溫熱，仿佛有一熱流傳遞到的里，驅散四周的寒意，可沉寂的宮苑之間，陣陣穿梭的寒風宛如幽靈的哭嚎，還是讓不由得心慌。

慕容諾另一只手悄悄上小腹，像是為腹中孩兒擋住那風聲的驚擾。

當他們趕到蘭苑后，宮婢便帶著慕容諾進了寢殿去看蘭才人，沐清風不便，被侍領到偏殿拜見了驚嚇的老皇帝。

“參見父皇，聽聞父皇前夜驚，不知現在可好一些了？”

沐清風垂著眼跪在殿，暖爐里縷縷飄來的煙經過他的面前，讓人看不真切他的神，只是這恭敬而又平常的聲音，當真聽不出來他有多麼張擔憂。

老皇帝上披著龍袍，龍袍外面還有一層披風，到底是上了年紀的人，半夜里正是人心神松懈之時，冷不丁被旁人那麼一嚇，他沒嚇出個好歹來，那都是列祖列宗的保佑。

一大碗安神湯灌下去，老皇帝三魂七魄才堪堪穩住，等來了自己久不面的兒子，一句不咸不淡的問候，差點把他氣得天靈蓋掀開。

啪！

他狠狠一拍桌子，桌上的空藥碗直接摔了下去，哐嚓一聲碎了幾瓣，侍總管親自跑過來拾掇，埋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老皇帝臉蒼白，兩只眼睛下烏青很是明顯，怒火快要燒到眉上來了，冷喝道：“老九，你什麼意思？”

“父皇，兒臣愚昧，還請父皇明示。”沐清風又俯叩了個頭。

老皇帝深吸了一口氣，才下心頭蹭蹭上竄的怒火，咬著牙冷冷道：“沐清風，你心里還有朕這個爹嗎？這般假模假樣給誰看？朕告訴你，朕是你老子，到你死那天，朕都是你老子！”

“皇上息怒啊，龍要，保重子啊……”侍總管皺著臉勸道。

沐清風仍舊垂著眼，周是抑至極的低氣，“看來父皇與兒臣之間有什麼誤會，無論緣故，都是兒臣的錯，請父皇恕罪。”

老皇帝沉著臉哼了一聲，“蘭才人中毒之事，限你兩日給朕調查清楚，若不然，朕再沒收你兩個封地！”

“哎喲，皇上，您這罰得是不是太重了，九王爺可就只剩下兩個封地了啊……”

侍總管話勸一半，被老皇帝一個瞪眼嚇得噤了聲音。

此時，沐清風才面無表得抬眸，眼里有那麼一瞬掠過的暗，快得讓人無從察覺。

“皇室眷中毒，可能牽涉甚多，不知父皇想讓兒臣查到什麼程度？是像諾兒中毒一樣揪出一個下毒之人即可，還是徹查到底？兒臣不敢擅自揣度圣意，還請父皇明示。”

“沐清風！”

老皇帝騰地一下站起來，上的龍袍披風呼啦垂落，他形一晃，氣得兩眼冒星，抬起手，指尖抖著指向沐清風，“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