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風走到桌旁,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在賬本的攤開的那一頁點了點,“桌上的賬本雖然翻開來,但記錄的是上個月的賬目而非本月。”
“王爺,這有……什麼問題嗎?”梁遠道遲疑著問。
沐清風道:“上月賬目已經結算清楚,令夫人何故重新查看,再說,以前看賬本并不會遣開婢,何以這次看時就遣開了?”
“是啊,為什麼呢?”梁遠道一臉納了悶了的模樣。
沐清風角微不可察得了一下,又指著桌上靠近燭臺旁邊的一灘水漬。
“認識嗎?”
“水?”
梁遠道仿佛陷了一種自我懷疑和懷疑王爺的常識的糾結中。
沐清風似笑非笑,“是‘梁夫人’。”
“什,什麼?!!”
“有人用冰雕刻了人的廓放在此,再結合燭的映照,便能讓外面的人在門窗上看到人影,等冰融化,里面的‘人’自然就不見了。”
“這……”
梁遠道走到桌前,用手指了那一灘水漬,很不可思議似的問:“王爺,您是如何想到的?”
“桌上的茶杯和茶壺沒有傾倒,卻多出一灘水來,水漬的位置又在蠟燭旁邊,這很難猜嗎?”沐清風眉梢輕挑。
梁遠道抿了抿,訕笑著點頭,“是微臣愚笨,王爺……聰慧過人。”
沐清風沒搭理他,轉走到門口,便看到伍叁七從高一躍而下,快步走到他邊。
“王爺,據府里管事進出記錄來看,戌時剛過,有一個負責灑掃的婆子出去了,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那我夫人呢?”
梁遠道急急走過來,“王爺,現在最要的是找到微臣的夫人,那婆子算得什麼!”
“那可不是普通的婆子,是易容梁夫人騙過所有人,然后堂而皇之離開梁府的罪犯。”沐清風神冷冷道。
梁遠道又愣住了,“您,您是說今日下人們見到的夫人是……假的?”
“再把那個婢來,本王要問清楚今日夫人所有的行程,看看到底是什麼時候梁換柱的。”
沐清風吩咐。
伍叁七拱手領命,“是!”
……
王府。
沐清風離開后,慕容諾在床上把自己翻了一張煎餅。
下午在七王府里得知的事了心上的一個結,可最近幾樁案子在沐清風上就夠讓他焦頭爛額,分乏的了。
現在提起這事兒,肯定不合時宜。
況且……
沐鐸那家伙告訴這件事,也自然是沒安好心的,十分不想順了他的意。
實在睡不著,索起想著去院子里轉轉,剛打開門,就趕門上一推力,只聽“啊”的一聲驚,小喜便仰著子摔進來。
“小喜,你怎麼坐在門外啊?!”慕容諾也嚇了一跳。
小喜爬起來著屁,“是阿巧姐姐說王爺不在的時候,王妃娘娘容易睡不著,所以小喜在門外聽呢,等您睡著了小喜才能放心去睡覺。”
這段日子小丫頭在王府里吃得好睡得好,面好了不,臉頰也圓潤了,瞧著雖然憨憨的,但很是可。
“那你怎麼聽得出我睡著了還是沒睡著呢?”慕容諾忍不住笑。
小喜一臉認真,“阿巧姐姐說了,您睡著了的時候,屋里會有很輕很輕,很均勻的鼾聲……”
呃……
慕容諾頓時一頭黑線冒出來,這……怎麼不知道?!
“王妃娘娘,您是不是睡不著,要去散步嗎?阿巧姐姐叮囑過小喜,晚上您要是外出一定要給您披上披風的,小喜這就去取!”
小喜轉往柜那邊跑。
沒翻找一會兒,便取來了披風,還是慕容諾最喜歡穿的藍,不由笑道:“這也是阿巧教你的?”
小喜眨眨眼,用力點了點頭。
慕容諾便好好站著,等為自己披上披風,然后帶著小喜一起出門溜達,夜里風涼,不比夏夜晚風的舒爽,呼吸間都能覺到若有似無的寒意。
路過余蕊蕊的那個院子,原本爬滿院墻的藤蔓都枯萎了,院門上了封條,沐清風說不打算再用這個院子了。
但以后的事,誰能說得準呢?
慕容諾盯著那院門看了兩眼,后的小喜忍不住好奇問:“王妃娘娘,阿巧姐姐什麼時候能回來啊?我好想啊!”
“快了。”
慕容諾了小丫頭細細的頭發,“王爺說,最多兩日。”
“太好了!”小喜笑得瞇起眼,“阿巧姐姐回來,咱們三個又可以在王府里吃香喝辣了,王妃娘娘,小喜一想到您做的火鍋就流口水呢!”
那是慕容諾養傷被關閉期間心來做的,因為食材缺乏所以和那個世界的正宗火鍋差了十萬八千里,但小喜和阿巧卻吃得不亦樂乎,最后連湯底都喝得干干凈凈。
“好啊,那等阿巧回來,我再做一頓火鍋,慶祝平安回家好不好?”
“太好了!王妃娘娘簡直是有求必應的大菩薩!”
小喜高興得又是蹦跶又是鼓掌。
大菩薩?
慕容諾哭笑不得搖搖頭,隨便做個火鍋罷了,又不是救苦救難,哪能比作菩薩呢?
轉過,正要繼續向前走,突然愣了一下。
是啊,誰說非要救苦救難才是菩薩,如果……那些許愿是殺人呢?
寒風一卷,慕容諾后背陡然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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