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與梁大人有何私仇嗎?怎麼本王不知道,梁大人不如展開說說?”
沐清風像是真對此事有了興致似的,搭在桌案上的手指指尖一下一下叩著。
梁遠道自是不敢把所謂【私仇】展開來說的,那可是兩位皇子的明爭暗斗,儲君之位豈能容他置喙,他只要提,他就是錯。
見梁遠道閉著不說話了,朱瑾才和沐清風對視了一眼,換心中意思后,他便問道:
“梁大人,今夜你既然來了大理寺,倒不如好好配合審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要核實清楚了大人您沒有殺人行兇的嫌疑,您就能安心回家了。”
“本當然沒有嫌疑!”梁遠道一下瞪起眼珠子,憤然道:“你們不是都查到了嗎?本在上花費了那麼多,還沒撈回本呢,就死了,我才真是本無歸又惹得一!”
“那麼,令夫人呢?得知大人在外私養外室,是否心懷恨意所以除了這姑娘以泄心頭之恨?”朱瑾又問。
“不可能!”
梁遠道不假思索地否認,“我家夫人素日吃齋念佛,一日多半時間都在臥房里對著一尊觀音像念個不停,連府上大門都很出去,怎麼可能去殺人?”
“觀音像?”沐清風眉間一蹙。
梁遠道哼了一聲,“那可是我夫人花重金求回來的,每日親自除塵供奉,從不假手他人,這麼虔誠善良之人哪會做那腥殘暴之事?”
“梁大人所言確有道理。”
沐清風點點頭,轉向朱瑾吩咐了兩句,后者便起匆匆離開公堂。
梁遠道見了面不安,“王爺這是何意?”
“沒什麼,本王對梁大人家的觀音像很好奇,請朱大人去借來看看罷了。”沐清風挑眉道。
“那微臣現在……”
“就勞煩梁大人站著等吧,朱大人什麼時候回來,咱們再繼續審。”
……
一個時辰后。
停尸房。
慕容諾查驗完寧兒的尸,便將收尾的工作給易有言了。
站著門口,仰頭著夜空星辰,突然想起方才中斷的那個話題,若設局害和孩子的幕后黑手真是老皇帝呢?
老皇帝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雖然明面上偏著七王爺,但也沒有直接立沐鐸為太子,而是暗地里一直制衡著二位王爺的權重和地位。
沐鐸手中三十萬兵,卻在邊關帶了三年,京中大小事務無法詳盡滲,沐清風則恰好相反,他手里連一兵一卒也沒有。
而懷的孩子,好像在某種意義上打破了這種【平衡】。
可是,只為了繼續保持平衡就傷害沐家脈嗎?老皇帝又不是個瘋子,那麼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正想得神,一個侍衛匆匆跑來,拱手稟報道:“王妃娘娘,王爺請您現在去公堂。”
“發生什麼事了?”慕容諾問。
侍衛回答:“朱大人把戶部尚書梁大人的夫人請來了,還帶來一尊觀音像。”
觀音像?!
慕容諾腦海里猛的閃過那個雜間里摔在地上的碎塊。
腳步先于起來,走了幾步才想起背對著停尸房打了聲招呼,“易有言,記得把驗尸單送來!”
快步趕到公堂門外,便看到一個材清瘦氣質端莊的子正指著一個灰胡子的胖員罵個不停。
“丟人丟到大理寺來了!梁遠道,你還讓不讓我活了!明天一早全城都會看我們梁家和我爹娘的笑話,這下你滿意了?”
梁遠道五都快擰到一起去了,一頭的汗,兩發似的打,“夫人消消氣,消消氣啊……”
慕容諾不聲得走進去,在旁邊看了一會兒熱鬧,才被那兩人注意到,表尷尬得噤了聲行禮。
“參見九王妃。”
沐清風坐在上座,朝招招手,“諾兒,過來。”
慕容諾便向他走去,到了邊,才聽到沐清風聲音低沉地問:“尸驗完了?”
“驗尸單馬送來。”慕容諾點點頭。
視線瞥到被放在桌案上的觀音像,和趙家雜間里那一尊,不能說毫不相干,簡直是一模一樣啊!
心里驀得咯噔一下,這里面該不會也有那個吧?
不等多想,沐清風便開口打斷了梁遠道夫婦的爭吵。
“梁夫人,你過來可不是看你訓夫的,梁大人好歹是朝廷命,在大理寺里還是要給他留兩分薄面,你說對嗎?”
梁夫人哪敢反駁沐清風啊,悻悻得點了一下頭,“九王爺說的是。”
“這尊觀音像從何得來?”朱瑾板著臉問。
梁夫人抬眸看了一眼那觀音像,道:“自然廟里請回來的,王爺,朱大人,你們要是為了那小賤蹄子的事抓了我家老爺,我無話可說,但此事與我的觀音像應該扯不上關系吧?又何以非要喚我前來,丟盡我這點臉面。”
沐清風勾起角,“有沒有關系,本王說了不算,觀音自會告訴大家答案。”
“這是何意?”梁遠道夫婦俱是一驚。
沐清風也沒說話,側目向慕容諾使了個眼,后者心領神會,出一食指對著那本就靠近桌沿邊的觀音像用力一推。
哐嚓。
一聲脆響,驚呼驟然而起。
“王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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