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路上，慕容諾都老實得不得了，一直到馬車停下來，車夫還沒開門，就急著往外沖。

下了車，才發現他們并未回到大理寺，而是在另一座宅子門前。

宅門上著大理寺的封條，門匾上寫著【趙宅】二字。

“這是趙漢民夫婦的家？”

沐清風從車夫手里接過已經點好的燭臺，輕輕頷首，“我要來確認一件事。”

慕容諾點了點頭，乖乖跟在他后進去，這宅子比起那座梁遠道用來金屋藏的私宅可就小多了，大概和慕容諾在王府居住的那個小院差不多大。

兩人進了前廳，便找來幾個燭臺，將屋子里盡可能照得亮一些。

“諾兒，你說過從鞋印來看，推測兇手是一個男子，材偏瘦，個頭六尺六到七尺之間，年齡在二十到三十五歲之間，對嗎？”沐清風問。

慕容諾回答：“對，今天的鞋印測量后得出的數據也是如此。”

包括鞋底的花紋都是一樣的，所以才那麼斷定兇手為同一人，且他很可能故意留下這鞋印。

沐清風卻道：“據今日大理寺搜集到的線索來看，這鞋子只可能是趙漢民的。”

“怎麼可能？！”

慕容諾頓時懵了，“趙漢民已經死了。”

“趙漢民的妻子唐氏以前是【足】，他們婚后，趙漢民的鞋子便都是由來制作，為了留住丈夫的心，所有的鞋底都藏著只有足之間口耳相傳的紋路，正因為口耳相傳，不同的足以做的鞋底，紋路也會有些微的差別。”沐清風解釋道。

“可是……”慕容諾還是很想不通，“死人是不可能活過來殺人的。”

尤其是年齡和高.也對不上啊！

“所以我懷疑有人了趙漢民的鞋子，以此偽造腳印引導我們調查到他想讓我們找到的方向。”沐清風環顧四周，“這宅子里的大部分證都已經被帶去大理寺了，但并不包括死者的裳和鞋子。”

“難怪你要過來確認，我也幫你一起找！”

慕容諾拿起一個燭臺指著前廳外左側的方向，“我去這邊看看。”

沐清風點點頭，拿著燭臺出門往右邊走去。

……

小院落里除去廚房和茅廁，一共也就三個房間，沐清風那邊很快就搜查完了，他正準備去廚房里看看時，聽到慕容諾那邊傳來聲音。

“我找到了！”

他快步走過去，在一個堆放雜的房里，看到慕容諾正站在一個大立柜前。

“這里擺了很多鞋子，有的做好了，有的才做到一半。”慕容諾指著那柜子的中層，“這里有一個空位，但據灰塵的痕跡來看，以前應該是放過鞋子的。”

沐清風走過去查看，果然看到有兩個鞋印廓的痕跡。

“所以我們的推測沒錯，兇手走了趙漢民的鞋子，但……他想引導我們查什麼？”

“趙家嗎？”

趙漢民夫婦死了，趙家茶樓里的骯臟勾當自然會被查出來，本不需要兇手引導，慕容諾想著，便搖搖頭否定了自己的猜測，“不，肯定是別的事。”

沐清風看著屋里靠墻擺放的一個案臺，上面供著一個觀音，還有幾支線香在香爐上。

他走過去，取出其中一支香重新點燃，白煙起，一異香立馬飄了過來。

他馬上將香扔在地上踩滅。

“罌粟果的味道。”

“香里也有？這可是供奉用的，趙漢民夫婦這是瘋了嗎？”慕容諾有些震驚。

沐清風卻忽然眉眼一抬，好像想到了什麼，“不，不是他們瘋了，是這香被兇手了手腳！”

慕容諾怔然看著沐清風，一下沒明白他的意思。

沐清風目沉沉地解釋道：“你還記得我說過，唐氏是因為某種果子的漿而導致呼吸困難嗎？”

“記得，可你還沒說是如何導致的。”

“若這致因便是罌粟果呢？”

沐清風這話讓慕容諾一驚，“不太可能吧，罌粟果可是趙家茶樓里用來害人的東西，日日都要接，唐氏若不能……”

再是一驚，有什麼思緒在腦海里重重一撞。

沐清風側目打量著雜間里滿滿一柜子的鞋和案臺上的觀音像，蹙了眉頭，“或許有一種可能，和趙漢民一起害人的并非唐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