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出聲，我是來救你的。”將染拖拽到花草叢中的男人低聲制止道。

染哪里肯相信，一面捯蹬著雙，一面回憶寧梧以前所教給的那些打斗要領。

可惜寧梧沒資格進宮，要是現在在自己邊就好了。不過凡事不能把希都寄托在別人上。今夜這個劫難得靠自己往前闖，若是敗了，大不了一死唄。

后這歹人明顯是個男人，那麼襲擊他的下三路，染或許還有掙綁縛的可能。

染假意點首，企圖讓男人放松警惕。男人見愿意配合，便將手掌從的上稍稍移開。染瞅準時機，遽然反，沖著他的下盤便是一套拳打腳踢。

咦……怎麼跟想象中的手不太一樣呢？不過沒時間多慮，趁男人痛的一團之際，趕連滾帶爬地往花草叢外逃去。

男人沒料到染有些還手之力，出手這幾下用勁兒是真他娘的猛！他痛得睜大雙眼，差一點就要失聲喊出來。

“救，救——”男人還沒等喊，染已扯著脖頸嘶聲力竭地喊起來。

然而只喊出一個“救”字，便被男人從后重新捂住。這一次他出手極重，基本就是把染的臉朝地下使勁按，嚴重警告道：“閉！”

經過這樣一番打斗，染徹底沒了力氣。男人抬指指向花草叢外的石板路上，近似語道：“你看。”

染順著男人手指方向去，須臾，只見剛剛為他引路的那個小太監并著幾個宮衛重新回到這一方區域里來。

“人呢？人在哪呢？”其中一個宮衛埋怨道，“都在這繞了多久了？你到底是怎麼辦事的？”

“明明就是在這里啊。”小太監委屈地說。

幾個宮衛又提著燈籠在周圍尋找一圈，另一個宮衛不耐煩地道：“我看那人準是跑了。”

“哎呦，這回去該如何差啊？”小太監帶著哭腔，“我這是活不嘍！”

“他娘哭哭唧唧的，給老子閉！”幾個宮衛架起小太監一并走遠了。

男人終于將染徹底松開，染這時候也不再掙扎，知道后這人的的確確是來救自己的。

“謝謝梅公公。”染用長袖蹭掉臉頰上的泥土，低聲道。

梅若風又是一陣訝然，他扯掉面巾，含蓄笑道：“被夫人猜出來了。”

“對，對不住，剛才我出手太……”

染真想一頭扎進花草叢里，剛才對梅若風都做了些什麼呀？可也正是因為發現他了那二兩，才快速猜測出來他的真實份。

能救染的太監，非許有德莫屬。梅若風是他的徒弟，他們之前還打過道，派梅若風出手再合適不過。

“夫人，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快快與我出宮。”

言罷，梅若風帶領染穿小路走暗道，期間又要防著不斷巡邏的宮衛，又得躲避曹太后安在各的眼線。

梅若風開始還比較擔憂，但見染跟著他鉆狗、跳屋脊都沒掉隊，心說，不愧是武將之妻，這素質非常可以啊。

梅若風終于將染安全帶出宮外，但他沒急著放離開，而是讓跟自己躲到一僻靜的宅院里。

“夫人在這里靜候過來便是，我已派人通知侯爺過來。”

“城門口還有我府上的馬車在候著，我沒有出宮，我的侍不會離開。”

梅若風倚在門框上，垂眸笑了笑，“我已差人過去給他們報信兒，他們必須離開，夫人才算徹底險。”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染心有余悸，追問道。

梅若風那廂還沒等回答，只聽木門“咚”的一腳被踹開，隋赤紅著雙眸大步進來。

梅若風差點被隋踹開的木門頂個趔趄，心里直罵娘，建晟侯夫妻倆這是要他的命呀！

“我沒事，梅公公救了我，你別急，別急啊！”染了解隋的脾氣，遂先一步安起隋。

隋一手攥長劍，一手將染擁在懷里，聲道：“是誰？我殺了！”

“曹太后故意留夫人在快關宮門前才放行，為的就是想把夫人困在宮中。小太監領夫人走了一條僻靜小路，那附近都是冷宮，里面住著自合隆年間以來的眾多廢妃。們大多神不好，瘋瘋癲癲的。”

染還是不到頭緒，狐疑地向梅若風，等待他繼續解析清楚。

“曹太后是想放出幾個瘋子嚇唬嚇唬夫人。”

“嚇唬？”隋冷哼一聲，“分明就是想借瘋子的手除掉染。事后把責任推到瘋子上，又可說是染自己沒在關宮門前走出皇宮。或許還可反咬一口，認定留在宮中過夜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梅若風虛虛地點了下頭，說：“侯爺所言極是，這便是我帶夫人繞出皇宮的理由。夫人迷路無人作證，那個小太監和那幾個宮衛隨便編排些什麼，夫人的清白便沒法子證明。”

“曹太后為什麼要這樣做？”染一手撐住屋中桌角，“難道是在給曹靜遙出氣？”

“是給曹家出氣，無論侯爺不納側夫人的原因是什麼，在曹家人看來侯爺就是不想與曹家有所瓜葛。”梅若風勾起角，玩味地笑道。

“我就不是曹家人了？”

“夫人以前或許是，但侯爺前兩日在家那麼一鬧，夫人哪里還算曹氏一族的人呢？”

隋的緒稍稍平緩一些，他看向梅若風，說：“梅公公今日這樣幫助我們，回去該如何差？”

“今夜我本是在校事廠里值，所以不該在宮中臉，侯爺不必擔心我的安危。”

“差點忘記了，梅公公現下是校事廠督主。”隋抱拳行禮，“今日之事多謝梅公公出手相救。”

梅若風輕輕擺了擺手，聲笑說：“侯爺客氣，我只是按照許公公的吩咐辦事罷了。夫人回去和你的侍對好口徑，只說你們是和那幾個曹家一并出宮的。這件事曹太后不會追究更不會承認，只會這麼黑不提白不提地混過去。”

“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隋替染捋了捋凌下來的長發，“宮中不行，還有宮外。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曹家就是這麼霸道了幾十年。”

“侯爺，有些報應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您潛心蟄伏那麼久，倒不如再忍忍，今上終有一日會掌控回皇權，到那時候自有人為侯爺出頭做主。”

梅若風故意說出這番話，意圖試探隋的心想法。但隋沒有表態，他既沒有說支持劍璽帝的話，更沒有表出對北黎王朝大失所。

“替我謝過許公公，待他哪日不在陛下邊當值，我親自去往他府上致謝。”

隋帶著染離開此地，梅若風長舒一口氣，又馬不停蹄地去見許有德，將今夜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知給師父。

回去的路上，染不停地寬隋，要他千萬別意氣用事。隋始終都沒怎麼說話，直到回到侯府里，他才愧疚地道：“總是讓你因我到牽連。”

“所以呢？”染背起雙手，笑瞇瞇地道。

隋啞言，有些事不是躲避就能夠避免的。

寧梧霍地從屋外跑進來，一把將隋甩到一邊去，用力挲起染的臂膀，道：“夫人有沒有傷到哪里？媽的，我就說今日不讓下人跟著進宮有問題。下次，不，就沒有下次。我以后一定寸步不離地跟著夫人。”

“我沒事，你教的我那些招數，今兒全都用上了，絕對沒給你這位師父丟臉。”染瞥了眼隋，到底沒把對梅若風做的那些事說出口。

“肚子怎麼樣？可有磕了了？”寧梧挲完臂膀，又去的小腹。

隋這才反應過來，隨寧梧一起問道：“聽說我又當爹了？”

“是我隨口胡謅的，侯爺都沒相信，寧梧。你快別這麼張啦。”

寧梧直起腰搖了搖頭，說：“夫人明日還是請大夫來瞧瞧吧，你的月信早過了日子。我以為夫人自己心里有數，看來夫人還糊涂著呢。”

“才晚幾日而已，你能不能別跟蕓兒似的。自從把這些事代給你，你便日神神叨叨的。”

“明日請大夫過來瞧過就知道了。”

隋眼底掠過一期待，同時又流出幾分憂慮。他是很希自己和染孕育出孩子，但在雒都這風云詭譎的險境下，這個孩子來的是時候麼？

翌日，郭林和寧梧一同去府外請大夫回來。郭林趁勢湊到寧梧跟前，嬉皮笑臉地說：“你喜歡男孩兒還是孩兒？”

“男孩兒。”寧梧下意識地說出口，之后才變了臉，“你管我喜歡男孩兒還是孩兒呢？”

郭林憨憨地笑道：“我喜歡孩兒。你看咱倆正好湊一個‘好’字，兒雙全。”

“誰跟你兒雙全？”寧梧甩下臉子，引大夫走進侯府中。

染沒給自己搭過脈，再者沒有半點不舒服的覺，所以篤定自己沒有懷孕。可當看到大夫臉上微微變化的表時，心下一滯，難道真懷上隋的孩子了？

隋在側張地坐立不安，還不敢上前隨意打斷大夫診脈。他急的在后面團團轉，那汗水早已順著兩鬢流淌下來。

“恭喜侯爺、夫人，確實是喜脈呀。”大夫了山羊胡須，笑道。

染訥訥地癱回靠枕上，認命般地道：“有就有了吧。”

隋一個猛子扎過來，笑得合不攏，說：“你，你想吃什麼？我親自給你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