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老得了明輝的準話,原本忐忑沉重的心也跟著定下,收拾好心又專心投繁冗的政務之中。
旁人卻得不了這份定心丸,隨著時間的推移,朝野不安緒也更加蔓延,坊間傳言也越發離奇多變。
甚至有傳太皇太后之死,聖上重傷都是別有,雖然並未言明兇手是誰,但卻無一不是在向太后就是那個幕後真兇。
更讓人心驚的,是有傳皇後手中還握有太后惡行的罪證。
再聯想先前昭仁宮被刺客潛之事,不人相信此事的真實。
外頭傳言紛紛,連帶著朝中員也開始將信將疑。
想到刑部尚書明輝正是領了責追查個中事,要說朝中還能有誰能窺得全相,自然非他莫屬。
眾人忍不住好奇,開始旁敲側擊向明輝探聽真偽。
可甭管他們如何追問,明輝就是三緘其口諱莫如深,一個字也不肯。
然而他越是如此,眾人就更加直覺此事跟向太后不了干係。
太后居然連做這麼多惡事,這還了得!
朝中耿介忠臣對此焉能視而不管,紛紛起彈劾,彈劾向太后。
要不是歐老力著,前朝已經鬧得不樣子。
外頭的消息當然也傳到椒房殿,向太后聞之更生躁鬱。
豈能不知這些消息都是誰人傳出的,除了皇后在背後授意,還能有誰?
向太后恨死,偏偏卻拿皇後半點辦法都沒有。
大勢已然如此,自己縱能口吐蓮花也改變不了什麼,自己已經是水洗不清了。這種況下,若然皇后出什麼事,下一個被架在火上烤的還是自己。
更讓向太后挫敗的,是本無心無力。
在跟皇后數度鋒中,都是落了下風。
皇後有人有名,就算沒了皇帝在邊,依然追隨者眾。
而自己呢,要權沒權要勢沒勢力,連娘家都不能為自己的倚仗,是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
已經資本跟皇后相鬥。
如是一想,向太后只到一陣憋悶,口像是塞了一團棉花般,堵在中間不上不下難異常。
自己一輩子卻未能得到的東西,於有些人不過唾手。
何其不公!
向太后一想口更是生疼,像是被人拿刀剜刺一般,痛得難。
向太后本就才病過一場,子正虛,如今心郁不解更是易生病邪,當夜便病倒了。
病得比往常時候都更加嚴重,宛如生氣被去般,死氣沉沉。
太醫院正一看不由搖頭,眉頭皺得彷彿能將蒼蠅夾死。
見主子這樣,向嬤嬤一陣心痛,「娘娘,您犯不著如此憂心。您可是皇太后,是聖上的親母,聖上仁孝,一定不忍傷您的。」
「您想想當初太皇太后犯了那樣的事,聖上不也沒,不過是將幽而已嗎?」
「娘娘不會有事的,您儘管安心。」
向太后雙眸瞪著帳頂,聽著向嬤嬤在耳旁絮絮叨叨,心底說不清什麼滋味。
了不起,也不過是個。
可到底還是不甘啊。
正想著,忽然聽到皇后駕到的唱報聲傳來。
向太后眼底恨意一閃,「來幹什麼?」
向嬤嬤討好地道:「許是聽聞娘娘病重,前來探吧。」
「來看病?是來看哀家笑話才是真!」
向太后冷笑,「讓走,哀家不想見這人。」
可惜說得遲了一步,辛鳶已然了殿來。
向太后在向嬤嬤的攙扶下強撐著坐起,「誰準你進來的!」
辛鳶仿若未聞,從容見了一禮。
向太后被這目中無人的樣子氣到,「辛氏,你不要得意得太早了!」
辛鳶不解地看,「臣妾有什麼可得意的?」
「你!」
那不以為意的樣子卻讓向太后氣結,彷彿自己之前做的所有對對方而言不過是一場笑話。
彷彿瞧不見氣怒的樣子,辛鳶徑直找了個位置坐下,「臣妾今日來是有件事想向母后求證的。」
「哀家沒話跟你說,你出去!」
辛鳶不理,繼續問:「刺殺聖上的刺客是你派的吧?」
向太后眼鋒掃著,「你想套哀家的話?」
辛鳶諷刺一笑,「有這個必要嗎?」
要人證證找多都有,還需要費這個力氣嗎?
「是哀家又如何?」向太后冷哼,抿了下,毫不在意地道。
辛鳶藏在袖中的雙拳在一起,「為什麼,聖上也是你十月懷胎所出的親生骨,你怎麼忍心?」
「骨?」
向太后嗤聲,「你看他幾時尊哀家為母了?他不孝哀家不慈而已!」
「他為何不尊你,還是因為你拋……」
辛鳶氣語沖了一半,忽然又咽了回去,猝然一笑。
向太后瞪,「你笑什麼?」
辛鳶笑意凝住,「臣妾待字閨中時,曾得外祖教導『常與同好爭高下,不共傻瓜論短長』。如今想來,他老人家果然是對的。」
是犯蠢,明知道此人不可救藥還不死心要問。
向太后這下連「你」字都說不出來,一口氣梗在嚨,氣得捂著嗓子呼呼著氣。
「太后——」
向嬤嬤急得忙上前幫著向太后順氣,不忘哀求地向辛鳶,「皇後娘娘,求您別再刺激太後娘娘了,太醫說太后如今不得刺激。」
說著,甚至不顧向太后的反應跪下磕頭。
倒是個忠僕,可惜跟錯了主子。
辛鳶心念一閃,徑直從位置上站起,「既然如此,那臣妾還是先行告退,不在這兒惹母后的厭。」
無意留難,本如此轉離開,但臨走前還是多說了一句,「聖上就要還朝了,還請母后好好保重。」
說著,也不再去管向太后聞訊后什麼表,利落地離開。
出了椒房殿,春雪忍不住好奇,「娘娘,您先前不是說聖駕還朝的消息暫且保嗎,怎麼您……」
「先前保,是怕有人狗急跳牆,做出驚人之舉,如今嘛……」
辛鳶勾了下,「沒這個必要了。」
春雪想想向太后的表現,大概明白主子為何這麼說,但是但還是謹慎提醒主子不能鬆懈大意,別被可能的假象迷到。
辛鳶頷首,「放心吧,本宮知道個中厲害。」
想到辛燁即將回來,一切麻煩即將過去,辛鳶不由展一笑。
然而,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李德慌慌張張地前來請,說是不大臣在宮外候著,各司都有庶務奏報,還有史也要上書彈劾。
辛鳶一愣,「不是有歐老主持大局嗎?」
李德低下頭,板板正正地道:「回娘娘的話,歐老突發頭疾,不能主事,已被家人先行接回府歇息去了。」
辛鳶:……
用不用跑得這麼快啊,這邊才將消息散出去,歐老就撂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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