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蓓有些意外。

春雪？

怎麼突然來了？難不是皇後娘娘有什麼指示？

腦子裏閃過疑問，小蓓忙將家書小心收好，吩咐丫鬟將人引進來。

不多時，春雪了。

春雪恭敬地朝小蓓行了一禮，「奴婢拜見忠勇將軍夫人。」

穎帶孝出征，被聖上親封為忠勇將軍，夫貴妻榮，如今大家都得尊稱小蓓一聲將軍夫人。

小蓓則是搖頭，「春雪姐姐何必如此見外，咱們都是老相識了，快別行這些虛的了。」

當初剛宮，什麼都不懂，得虧春雪對多番關照，這才快速適應了宮中的生活。

春雪笑盈盈，「您如今是將軍夫人了，奴婢可不敢怠慢，奴婢還唯恐您一狀告到皇後娘娘那去，屆時可沒奴婢好果子吃。」

要不怎麼說機遇難料，也沒想到小蓓最後會飛上枝頭，嫁家。

不過更讓意想不到的，還是這位的世，可真是出人意料。

未察心中所想，小蓓淺笑，「春雪姐姐就是說笑。」

邊說邊拉人坐下，好奇問道，「不知道春雪姐姐今日來，是有什麼事，是娘娘有什麼吩咐嗎？」

春雪點點頭，看了眼還守在門口的丫鬟。

「這裏沒你們的事了，都下去吧。」小蓓將人遣下去。

見再無旁人，春雪頷首道：「奴婢這次來，確實是奉了娘娘之命。」

「所為何事？」

「夫人看了娘娘的手書就明白了。」

從袖中掏出一封信，呈到小蓓面前。

小蓓接過看了起來，神也隨著信上的容一變。

見面發白，春雪安道：「夫人不必擔心，此事賓並不需要您親自出面……」

小蓓搖頭，「找個仿冒的，萬一被識穿了怎麼辦？我知道娘娘是顧忌我，其實不用如此，我可以的。」

是極不願意麵對太皇太后的，但是一想到這事關係到大筆軍費，小蓓便再無顧慮。

三軍未，糧草先行。

行軍打仗最不能短的就是錢糧，還有兵鎧甲各種戰備，但是接連發生災禍，國庫也是張，要是真能順利讓太皇太后吐出那筆錢，就能大大緩解朝中的力，前線的將士們打起仗來才更加沒有後顧之憂。

想到丈夫還在戰場上戰殺敵，小蓓就坐不住，「要不我現在就進宮，讓我跟談。」

見這著急的樣子，春雪忙道：「夫人，您別著急，這事娘娘已經有所安排，您什麼都不需要做。」

說到底，主子特意派走這一趟，只是因小蓓是當事人，覺得有些事得讓小蓓清楚。

小蓓還是滿臉顧慮，「可是萬一……」

「夫人，奴婢知道您想幫忙，但您想想要是長寧宮知道您便是要找的人，只怕再要談條件可就不好談了的。」

太皇太后可不是什麼明的人，答應了的事未見得就會照做，還是得留有應對才行。

太皇太后如今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唯一的肋大概就剩下這僅存的「孫」了，以為要挾，肯定比直接對付太皇太后自更事半功倍。

可小蓓本是皇后的表嫂，跟皇后又關係親，若是太皇太后得知小蓓便是真正的陶妃婉，這「票」可就徹底不靈了。

被春雪這一提醒，小蓓才意識到這點，有些不好意思，「是我把事想得太簡單了，差點壞了事。」

「夫人也是好心。」春雪笑著。

略坐了會，「時候不早了，要是夫人沒有別的疑問，奴婢還得回宮差。」

「那我就不耽誤春雪姐姐了，春雪姐姐慢走。」

小蓓還要起相送，春雪不敢勞煩連聲拒了，小蓓只能喚來丫鬟去送。

小蓓獨自坐在屋，拿起辛鳶親筆手書的那封信重新又看了一次，神掩不住複雜。

半晌，找來火摺子，直接將信點著，看著那信燒一片灰燼。

*

昭仁宮

辛鳶看著眼前的方曉靜，不得不佩服曜的本事，居然真能在這麼短時間找到跟小蓓長相相似的姑娘。

難得的是，方曉靜的經歷跟小蓓簡直如出一轍，也是年就被拋棄路邊，不同的是，沒有小蓓好命，遇到好心的養父收養。

當然，也沒有那件證明份來歷的襁褓。

好在，這不是難事。

辛鳶看了眼放在一旁的東西，那是一方綉著五福臨門圖的嬰孩襁褓，雖然已經發舊了，但料子綉工卻極好，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所有。

這正是當初裹著小蓓的那方襁褓。

不必問，這襁褓自然是從陶府得來的。陶府現在就剩下幾個看守的，曜要進去取個東西不過是探囊取。

「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嗎？」

一想到眼前人就是高高在上母儀天下的皇后，方曉靜就止不住張，手心冒汗舌頭打結。

只能強制鎮定，「回，回皇後娘娘，民知道該做什麼，之前的大人已經跟民說過了。」

見表現還算鎮定，辛鳶滿意地點點頭，「你不怕？」

這要糊弄的可不是一般人，要是被識穿了，方曉靜的下場只怕比死還慘。

畢竟太皇太后雖說被幽囚，但是殺個？籍籍無名的小孤還是完全沒問題的。

「怕。」

方曉靜在心裏斟酌了一番，最後選擇老老實實地說出心裏話，「可民更怕錯過機會，民甘願冒險。」

再也不想回到過去，回到那種任人欺凌任人魚的日子了！

辛鳶聞言神淡淡，「這件事辦好辦妥了，本宮絕不會虧待你的。但要是辦砸了……」

話未說盡，但是那驟然冷下的語氣也足夠讓人從骨子裏發寒。

方曉靜面一白，「娘娘放心，民定將事辦好。」

「很好，下去吧。」

聽見「很好」二字，方曉靜心裏暗暗鬆口氣。

看來自己是過了皇后這關了。

看著方曉靜下去，春雪評價道：「娘娘，這個方曉靜頗有些野心。」

辛鳶頷首，「有野心，也不見得是件壞事。」

並不排斥有野心的人。

有野心的人，才更知把握良機，才更加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