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闊的空地上，年一玄袍，手持一柄長劍力舞著，凜若寒霜，凌風破空，氣勢如虹。

他袂翩躚，行雲流水，瞧著煞是好看，就是氣勢過於剛猛，了幾分閑適悠然之意境。

辛鳶安靜地站在一旁等待著。

半晌，辛燁才終於停下作。

「辛……」

辛鳶才踏出一步想要靠近，辛燁卻快一步收起長劍，綳著一張俊大步流星地離開。

看樣子這次真的是氣狠了呢。

從小到大還沒見他生過這麼大的氣，連著好幾天都連理都不肯理。

辛鳶不由地暗嘆了口氣。

一旁的先志見狀，忍不住問道：「鳶兒，你跟辛燁因何事鬧彆扭？」

辛鳶悶悶地應，「外祖看出來了？」

先志捋了下自己已然全白的鬍鬚，好笑地搖了下頭，「這麼明顯的事瞎子都看出來了。」

這倆孩子向來都是親靠近的，突然間變現在這樣，誰會看不出來？

辛鳶垂首，十指纖纖糾結地纏在一起。

那夜發生的那些事，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外祖。

看外孫面有豫，先志直接替說，「是因為你娘為你張羅婚事的事吧？」

「……真的什麼也瞞不過外祖。」

辛鳶嘆了口氣，將事一一道出。

聽見辛燁一怒之下對孫表明心跡，先志眉峰不由了下。

那孩子，終於還是說出來了啊。

「那鳶兒是如何做想的？」

「我覺得辛燁還是年歲太小，一時糊塗，曲解了自己的罷了。」辛鳶如是道。

先志看著自己的孫，猝然開口，「或許……」

「或許什麼，外祖？」辛鳶抬眸，好奇地著他。

「或許糊塗的人是你呢？」

辛鳶怔了怔。

先志嘆道：「鳶兒，你不覺得在這件事上你太過先為主了嗎？辛燁是比你年歲小，但這並不說明年就不能識滋味。」

十五歲，說小可不小了，有些快的，已經娶妻生子升為人父了。

辛燁覺發懵，「外祖你是說辛燁說有心於我，是真的？」

先志只是一笑，「那就靠你自己去領會去發現了。」

這等事，外人說再多也沒有意義。

「好好想想吧。」

在孫細弱的肩膀輕輕拍了下，先志手背在後緩緩地離開。

……

難道真是自己太過主觀了？辛燁真的有心自己？

可這可怎麼辦，一直只拿辛燁當弟弟而已啊，就算他真是真心，也無法回應他一腔熱啊。

不對不對，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一定只是弄錯了而已。

對，一定是這樣！

穎看著面變來變去的辛鳶，關切問道：「表妹，你心很煩啊？」

「沒有啊。」

辛鳶回神，矢口否認。

穎一個字不相信，下指了下腳邊一地「殘花敗柳」，「還說沒有，看你把這花都糟蹋什麼樣子了？」

再這麼下去，這花園裏的話都被了。

「啊？對不起。」

辛鳶低頭一看，連忙放開自己自己完全無意識的手。

穎湊近，「到底什麼事讓你煩這樣？說出來，表哥幫你參詳參詳。」

「我……」

辛鳶才張，恰有下人來報，「稟爺，表小姐，謝大公子來了。」

這話音一落，便見一白男子從曲橋那邊而來。男子神如玉，氣質出眾，如春風柳，若幽谷流雲。

「謝蔚哥？」

見了他，辛鳶還是覺得意外，「他怎地也有空來？會試將近，你不是更該抓時間專心讀書備考嗎？」

今年會試定在二月十五，離現在也就只剩下不到十日而已。

穎揶揄地看了眼謝蔚，「那還用說嗎，當然是因為聽說表妹你……啊！」

穎的話還沒說完，被辛鳶暗地裏踩了一腳。

被調侃的謝蔚臉上閃過些微不自在，「會試我亦準備多時了，該儘力的也都已經盡了，再強補也改變不了多，還不如放鬆平常就好。」

辛鳶淺笑，「也是，以謝蔚哥的學識應對會試本不在話下，確實無需過分張。」

十七歲便考中解元的天才，哪裏需要像普通人一樣臨時抱佛腳。

「那我便提前祝賀謝蔚哥金榜題名，獨佔鰲頭。」

「借辛鳶吉言。」

穎看了眼兩人間的互，眼珠子一轉，猛地拍了下自己後腦勺道：「瞧我這腦子，差點忘了還有急公務要理，我得趕去一趟。表妹，你幫我好好招待謝蔚啊。」

說著，也沒等二人反應過來，他已經一陣風就跑遠了，辛鳶想也不回來。

尷尬地回頭，「我這表哥總是這樣風風火火的，謝蔚哥見諒。」

謝蔚搖頭笑笑，沒說什麼。

來者是客，辛鳶只能親自招待謝蔚請到華亭裏頭坐下，二人邊品茗邊閑話。

「我聽說瓊姑姑最近在幫你選親。」謝蔚忽然問道。

提到這個話題，辛鳶也是無奈好笑，「是啊，娘心我嫁不出去，才這麼張張羅呢。」

「你不會嫁不出去的，再不濟也還有我。」謝蔚半真半假地說道。

辛鳶聞言一笑，「怎麼，你忘了我們的約定了嗎，別告訴我你後悔了？」

笑容恬雅，宛如盛放的白玉蘭。

真如先前所言，長大后的當真是貌驚人名京城。辛家才放出消息要為擇婿，上門提親遞帖的人幾乎踏爛了辛家的門檻。

謝蔚澄澈的眼眸定定地著，「若我說是呢？」

辛鳶一愣，有些尷尬，「原來謝蔚哥也會開玩笑啊，還好笑的嘛。」

謝蔚長睫低垂，斂取眼中的緒，亦是一笑，「是啊，我也覺得好笑。」

只是這聲好笑卻不知說的是這笑話，還是說的其他。

忽而間，兩個人俱是沉默，氣氛變得有難言的尷尬。

頃，謝蔚起告辭，「我想起我也有些事要忙，就不久坐了。」

辛鳶頷首，「謝蔚哥慢走。」

謝蔚拱手，緩步離開。

辛鳶著他離去的影，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

「哼！」

後忽然傳來一聲冷哼。

辛鳶驀地轉，卻見辛燁沉著一張臉站在亭子的另外一邊。

也不知道方才的事他看見了多。

見視線來，辛燁猛一甩袖子，下顎傲氣地昂起，毫不留地大步離開。

辛鳶不有些無奈。

辛燁走了一段，一直沒聽見後有聲音傳來。他不甘心地回頭，卻見仍然站在原地看不出半點要追上來的！

他不忿地收回目，腳下重重一踩，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