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秦姐姐好聰明,您說昨兒個晚上,兒怎麽就沒想著要去給王爺送些親手做的點心呢?”有位小姐一派天真地對娘親道。
“你真去了,娘會打斷你的,咱們可以不做側王妃,但決對不能敗了趙家的門風。”那位太太果斷地說道。
秦家太太的臉頓時變得很難看。
秦氏卻不以為然:“不過是偶爾遇上了,小與王爺王妃有緣,趙家妹妹你很羨慕麽?”
秦太太想捂的已然來不及了。
果然,不太太出更鄙夷輕蔑的眼神,大家也不再說話,卻是明顯的與秦家母保持了距離,仿佛多靠近就拉低了自己一樣。
廣場上,擺了許多方幾,供太太小姐們喝茶吃點心用,這些都是綺夢早早就準備好了的,這裏是佛門勝地,可比不得自家府裏,還是有許多忌的。
所以,大家都依禮坐下,殷禧和葉昕眉坐在正中主位上。
綺夢走到場中來道:“各位太太小姐都是來參加我家王爺側妃大選的麽?”
在場的太太們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位道:“不是王爺發出消息,說要想當選為武王側妃,便要來法華寺的麽?”
“大家既然都是來參選的,那便要守王爺的規矩,有不願意的,可以不參加,提前下山,王爺王妃還會奉上薄禮。”綺夢道。
這些都是七品以上家小姐,最低也是四品侍郎之了,不人早就對殷禧心存慕,苦於無緣,好不容易有了這次機會,豈能放過?
何況武王側妃雖是側室,但親王側妃比起一般人家的正妻還要貴氣風,便是有對殷禧沒有心的,自家父母也是願意兒能攀上高枝,能搭上武王,從此舉家輝煌騰達。
如此一來,自是沒有人願意退出的。
有位太太笑著說道:“大家既然來了,自是希兒能與王爺有緣的,王爺是選妃之人,自然是王爺定出規矩來,大家自當尊守,琴棋書畫,王爺隻管放心出題就是,大家都是見證,隻要公平公正,不會有人有怨言。”
“如此甚好。”綺夢道:“那現在奴家就代表王爺出這第一道題,請各位姑娘小姐們聽清楚了。”
眾閨秀們頓時坐直了子,豎起耳朵。
“我家王爺其實對於琴棋書畫並不講究,這些個王爺自會都很通,府裏無需再有更通之人,大家都知道,王爺出行伍,年時便赴場征戰,多年的軍營生活,王爺過慣了,所以,選出的側妃,也得是能吃苦耐勞,樸素賢良之人。”
“再者,今天這麽多人來到法華寺,叨擾了寺裏的大師們,更怕驚擾了菩薩,所以,這第一道題,便是請各位小姐們移步羅漢殿,打掃殿堂,清洗菩薩像。”
綺夢的話音一落,眾皆驚,有人更是出目瞪口呆的樣子來。
這些個小姐在家都是養尊優的,自己的生活鎖事都由丫環婆子打理服侍,幾曾做過打掃清洗這等活?
“王爺說了,規矩是死的,大家若是不願意,可以退出,王爺還會備上薄禮,派人護送各位回府。”見無人肯,綺夢又道。
隻是打掃和清洗,又不會要了命,好幾個子剛強些,又深深慕殷禧的小姐率先站起來。
這個時候退去,會讓武王看是不能吃苦耐勞,拈輕怕重之人,有人帶頭,其他的人也礙著頭皮往羅漢殿去。
葉昕眉強忍著笑,嗔了殷禧一眼:“王爺這招還真是……”
“住持大師昨兒說,寺裏一月一次的清掃要開始了,為夫想著咱們還要叨擾大師們好些日子,自是要為寺裏做點事的。”殷禧一本正經地說道。
“那咱們去打掃正殿吧,這是善事,我這個做王妃的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們勞。”葉昕眉道。
“你去做什麽?有荷心和梅香就了。”多啊,殷禧可舍不得做活。
“王爺可許那些子的丫環婆子幫忙?”
“自是不許的。”殷禧道。
“那我自然也不能讓梅香和荷芯來。”葉昕眉道。
正殿裏,殷禧看著葉昕眉挽起袖,練洗家什的葉昕眉,很是驚訝,他的印象裏,溫怯,仿佛輕輕一就會碎了的瓷娃娃,從來不知,會親自手做這些活,還如此嫻自在,勞時的,溫婉可親,毫見不得半點怯之氣,眼前不由浮現出娘親的影子。
那個人雖然不是親娘,但那時,待他如親生,被老太君看作外室,百般刁難,生活艱辛,可娘親為了讓他生活得更好一些,常常接下不活計在家裏做,替人洗補,織布做,冬天常見手裂開……
“不幹了,不幹了,下賤人才幹的活,我才不幹呢。”外頭傳來吵鬧聲,殷禧隻當沒聽見,走進殿裏,挽起袖與葉昕眉一道打掃殿堂,葉昕眉淡淡一笑,夫妻同心,幹活不累。
“就是,娘,你看我的手,我不幹了,太傷手了,我是去做側妃的,又不是做丫環,我不幹了。”
小姐們接二連三的不了的,打掃佛殿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佛像高大,又不常洗,上麵沾了不汙垢,天氣偏涼,打小錦玉食,手指不沾春水的小姐們哪裏做過這種事啊,紛紛哭鬧著從佛殿裏跑出來,很快,廣場上就聚集了不人。
“這事肯定是王妃想出來的主意,故意讓咱們吃不了苦好自行退卻,哼,這哪裏是選妃,分明就是在埋汰我等。”
“就是,我們都是千金大小姐,哪裏做過這等下等人才幹的活,王妃這一招可真夠狠的,不但要嚇退咱們,還趁機汙辱,真真過份之極。”
“走,咱們找王爺王妃理論去,不管選不選得上,這口氣不能白了。”
一時間,不了苦的太太小姐們組合在一起,氣熱洶洶地往正殿衝,綺夢冷冷地攔住:“你們要做什麽?”
“找王妃理論,這樣的考驗,本就不是選妃,而是選使丫頭,我跟前的大丫環都沒做過這等事,王妃這是在輕辱我等。”有位千金聲道。
“你憑什麽說王妃這是在輕辱你們?這點淺薄的家事都不能做,你們真當進武王府就是福的嗎?”綺夢怒道。
“我們不是要福,可也不是去罪的,王妃自己養尊優,卻讓我等做這樣的賤活計,用這樣的伎倆打我們,良心不會疼嗎?”
“良心會疼?我看你們良心會不會疼!”荷芯早看不過眼了:“你們都怪我家王妃故意刁難是不是?好,你們隨我來。”
小姐太太們氣呼呼地跟上,然後,荷芯將們帶到了正殿。
殿中,葉昕眉正彎腰試著桌案,而殷禧則站在佛案上洗佛。
而殿裏,除了這對夫妻,再無二人,高大的鍍金佛像洗得湛亮如新,地麵也打掃得一塵不染。
堂堂武王與王妃,竟然虔誠地做起洗活,看著葉昕眉額上緩緩流下的汗珠,太太小姐們頓時無地自容,訕訕不知如何是好。
“可看清楚了?王妃可有特意輕辱你們?”荷芯冷冷道。
“這個……”有小姐見機的轉想溜回去。
有的則是一臉的不自在。
“我家王爺出貧寒,雖位高權重,卻素來樸素無華,待家中仆人如親人,有力所能及的事,王爺王妃都會親自手,很煩勞下人,王爺在軍中,也是與軍士們同吃同睡,從不特殊待已,這才贏得了將士們的尊重,你們以為,王爺的軍功與聲,是僅憑指揮指軍就能得來的嗎?而我家王妃,則與王爺興趣相投,單純實誠,也不想想,天下想嫁王爺的多了去了,我家王妃為何就隻選了王妃娘娘?”荷芯與有榮焉的說道。
“好了,不廢話了,幾位小姐,看來這第一道題,你們就沒有通過,幾位還是請回吧,我家王爺可不養貴的小姐。”綺夢大聲道。
小姐們見過殷禧一戎裝時的英武不凡,見過著便服時的清逸儒雅,卻還是第一次見他手挽袖,細心做家務的模樣,都說認真的男人最英俊最帥氣,這樣的武王,象是從高高的神壇上下來,卻顯得更加親切溫暖,迷人。
小姐們家中的父兄,都是大男人的模樣,在家事事都由人小心服侍,從來不進廚房,不沾春水,哪裏有過與娘子一道心做家務的時候?
這就是戲裏所說的男耕織麽?好溫馨,好甜的畫麵啊,其實,夫妻之間的日子,要這樣過才會更親,更深,更長久吧。
不止是小姐們,便是太太們,也深,鼻間發酸,有的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黯然地拉著自家姑娘悄悄離開了。
第一道題完,前來參選的小姐們就隻剩下一半了,梅香端來了幹淨熱水,殷禧心疼地捉住葉昕眉的按進熱水裏:“一會傷著了怎麽辦?以後在家裏,這種事還是手的好。”
葉昕眉笑道:“王爺不也親自手了麽?能與王爺一起,將咱們的家打掃布置得幹幹淨淨,妾很榮幸,也很開心。”
“可你吃苦我會心疼。”殷禧仔細替拭著手道。
“跟王爺在一起,做什麽都不苦。”葉昕眉這是心裏話,前世與宋子宇在一起時,什麽樣的活沒幹過?為了能多賺點錢補家用,一雙手,十手指頭都刺破了,可好不容易賺了點錢,都被宋子宇拿出去賭了,賭輸了隻會回來向討,何曾與一同做過半點家事?
“沒想到各位還都是能吃苦耐勞的大小姐,奴家真心敬佩各位,這第二道題,還是由王爺出,大家可知,法華寺後山有個善安堂,去年兩淮水災,有不流民流落街頭,住持大師仁慈,收留了一些在善安堂裏,各位……”
綺夢話還未完,有位小姐就道:“我願意將自己的已銀子捐出來給災民。”
一開這個頭,餘下的自然不願意落後,也紛紛表示要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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