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後,殷禧一直覺得事有蹊蹺,葉家的事,會與誰有關呢?
進宮之前,殷離昊告訴葉昕眉:“昊兒讓我想法子把王嫂救出來。”
“王妃不是進了宗人府嗎?”葉昕眉詫異道:“裕親王沒想法子麽?”
“他說老王爺隻賣我的麵子。”殷禧也有些無耐。
“王妃雖是咎由自取,但也到了教訓,這麽大年紀了,又傷還未愈,總關在宗人府的牢裏也不是個事,他既然為這事求上你了,那就依著他吧。”葉昕眉道。
“等見了母後咱們再一道去老王爺那,他不是邀請你看梅花麽?正好咱們兩個一起去賞花。”殷禧道。
葉昕眉現在哪有心賞花,還沒查出是誰在老太太的藥裏手腳呢,葉府不幹淨,就算以後搬回武王府,也會放心不下。
大房和三房可以回金陵,誥哥哥和績哥哥都可以再另外置宅子,可齊老太太這個子是不能再會金陵了的,不了旅途勞頓,而且小韜還小,還要下場考科舉,如果不把府裏的肅清,肯定以後還會有很多麻煩事。
但也知道,殷禧這個時候帶去賞花,就是想讓散心:“好吧,聽說老王爺府上的梅花最是著名,不知道比起花園的如何?”
“老王叔府裏的梅花是老樹,幾十年了,而且園子也大,如果是在雪天,更是好看,你在金陵可能以見到雪梅。”殷禧道。
馬車很快到了皇宮,老太後早就焦急地等著了,一見葉昕眉便握住的手:“不用多禮了,來,快讓母後瞧瞧,可有傷?”
老太後的手又暖又,葉昕眉心頭暖暖的:“回母後的話,臣妾沒有傷,隻是臣妾跟前的幾個奴婢了罪。”
“還好,隻是幾個奴婢,怎麽搞的,你家後母的仆人也有這麽大的膽子?”太後有些不滿道:“可憐見的,你以前過的是什麽日子啊,當初淑妃還在時,可是說嫂嫂是王家的嫡長,才華氣質都是一等一的,怎麽又變你娘的妹妹了?”
太後對葉家的事並不太清楚,有些都是從淑妃口中聽來了,殷書寧雖然也常去葉家,但他也很小的時候就送出了送,住進了王閣佬府。
“這事說來一言難盡,等臣媳有空了,再跟你細細講。”老太後滿眼都是八卦,葉昕眉也知道,常年住在宮裏,著實乏味得很,這些個大宅庭府裏的事在太後聽起來,就和聽說差不多。
“嗯,好,好,你呀,要常來宮裏嘛。”太後點頭,又退後幾步道:“昕姐兒啊,你們兩個是不是已經……”
太後說著,出兩個手指比在一塊兒,葉昕眉哪有不明白的,頓時臉通紅,也沒人說起,怎麽太後就看出來與殷禧同房了呢?
“母後,特意召了兒臣進宮,也沒準備些點心麽?”殷禧見葉昕眉窘住,笑道。
太後大喜:“是,是,應該多準備些點心,阿蘭啊,快去,讓膳房多燉些補湯來,武王和王妃要大補。”
為什麽要大補啊,他們兩個又沒有損傷什麽……
“對了,趙家那孩子呢?今天沒跟你一道進宮見哀家?”太後道。
葉昕眉怔了怔,看向殷禧。
“在備嫁呢,哪有空出來。”殷禧很隨意道。
“備嫁?夷,皇後不是還沒有選定冊封日子麽?不過也是,早早兒作準備也是對的,禧啊,那孩子也是個命苦的,既然跟了你,雖然是個側室,你以後也不能太慢待了,昕姐兒是個明事理又大度的,肯定不會介意的。”太後道。
這種事理才不想明呢,度量也小得很。
趁太後不注意,葉昕眉在殷禧腰間一擰。
殷禧子一僵,麵上卻是變點不:“母後誤會了,備嫁不是要嫁給兒子,與張大人的公子早在兩個月前就有了婚約,日子都定下來了,就要大婚,兒子到底是個王爺,怎麽能做奪人妻子之事呢?”
“呃,早就與人有婚約?”太後怔住,轉頭看向葉昕眉:“上回怎麽沒聽你說?”
“確實早就有了婚約,可皇後娘娘那麽熱心,臣媳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而且,臣媳與原也合得來,若是皇後娘娘關心王爺,非要給他再納一門側妃的話,臣媳自然寧願是盈盈,可是,您是不知道,那天回王府的路上,盈盈就哭了一路,一個勁的求臣媳,說不願意嫁給王爺,與那張公子早就相看過,兩個一見衷,原也是一樁好婚姻,王爺知曉後,便問那張公子願不願意娶盈盈,若再不定下日期,王爺便要納為妃了,那張家一聽就急了,忙著定下了日子。”葉昕眉道。
太後聽說得也有些道理,婉惜道:“可惜了,如果禧的側妃能和你合得來,自是最好的,哀家還欠那孩子的祖母一個人呢,想著當了哀家的兒媳婦,哀家以後多疼疼,看來,是沒這個緣份了。”
葉昕眉不由鬆了一口氣,隻要太後不再糾結著要趙盈盈當殷禧的側妃就好。
“對了,這事得早些稟報皇後,不然把日子定下來,這邊人又嫁進了張家,皇後麵子上會過不去的。”太後道。
“兒子的家事,與何幹?定日子是的事,兒子不管。”殷禧道。
太後嗔他一眼,對葉昕眉道:“好孩子,他是倔牛,你別和他一樣,皇後於公是國母,武王的家事也是宗親之事,也管得,於私,是你們的大嫂,關心禧也是對的,所以,這事,還得你去,雖說以前有些嫌隙,但到底是一家人,莫要把關係弄僵了。”
太後如此苦口婆心,葉昕心雖不願,但知太後句句是理,應道:“臣媳尊旨。”又悄悄在太後耳邊道:“等王爺不在家了,我再特意進宮稟報皇後娘娘可好?”
太後拍著的手笑道:“嗯,還是你想得周到,不過,事不宜遲,越快越好。”
太後又問起府裏的事:“好端端的,怎麽會有人在府裏作祟?”
“現在還不清楚主謀是誰,不過,已經抓了殷承澤的妾室和幾個作惡的奴才。”葉昕眉道。
“這是與殷承澤有關?他不是已經……”太後愕然道。
“原是我的堂姐,後來嫁給了殷承澤為妾室,一直與我劃不來,如今殷承澤死了,在裕親王府失了依恃,把一切的原因怪罪到臣媳的頭上,臣媳也很無賴。”葉昕眉道。
“當初是給你下的毒吧,萬事皆有緣法,如今落到現在這個境地,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怎麽怨得了你?如果再不悔悟,那便依律法行事吧,決不輕饒。”太後怒道。
“嗯,知道您是最疼臣媳的。”葉昕眉聲道。
太後頂喜歡的樣子,一會子宮端了點心過來,拉著過去坐:“來,不是喜歡吃宮裏的點心麽?多用些,一會子回去再帶些走,也讓你跟前那些忠心的人嚐嚐。”
太後是在為籠絡人心呢,葉昕眉心裏暖暖的,大喜道:“多謝母後,以前臣媳常說宮裏的東西如何如何好吃,們就隻要羨慕的份,今天得了母後的旨意,們幾個肯定會樂死去。”
太後嗔一眼道:“不許說死字,對了,那幾個被害的都是你爹跟前的奴才?”
“不錯,都是爹爹生前服侍過的。”葉昕眉神黯然道。
“這事一定要理好,免得落人話柄,使言也不是好相與的。”太後道。
葉昕眉點頭應下,太後又笑道:“不過有禧在,你也不用太心,他能理好。”
殷禧正給太後剝桔子,遞過果道:“您總算想起兒子了,還以為您眼裏隻有兒媳婦呢。”
太後哈哈大笑:“瞧瞧,這麽大個男人,也會吃醋呢。”
“他哪是吃醋啊,是撒吶。”葉昕眉也笑道。
殷禧別扭的將一塊果塞進葉昕眉的裏:“吃吧,說話。”
太後笑得眼睛都瞇了:“瞧瞧,不好意思了,這可真難得啊,能在武王爺上看到這個表,得找個畫師畫下來才好。”
三人正說得開心,就聽得皇後自外頭走過來道:“母後什麽事這麽開心呢?”
葉昕眉和殷禧起行禮,皇後怔了怔:“正要找你們了,也好,正好著了。”
太後道:“坐下吧,剛燉出來的蓮子湯,你也用一點。”
皇後謝過,在太後對麵坐下:“聽說葉府出了人命案子?”
太後道:“承澤的妾室攪出來的,承澤死了,失去依恃,心懷怨恨呢。”
“隻怕沒這麽簡單吧,死的都是錦鄉侯跟前的人,如果是承澤的妾室心怨恨,應該報複武王妃才是,怎麽對些沒了主子的奴才下手呢?”皇後道。
“那皇後以為是什麽?”太後不豫道。
“錦鄉侯方歿,葉府按說還要孝期,可先是狀元公葉定誥在孝期裏大婚,再者是……”皇後說到此,冷冷地看了葉昕眉一眼:“傳言說,武王與王妃一道住在嶽父家,明明在孝期,卻夜夜貪歡,如此有違倫常,怕是天怒人怨,惹下報應吧。”
太後大怒:“皇後,你在說什麽?”
太後忙跪下請罪:“母後息怒,此言不是臣媳的意思,乃是坊間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傳到了臣媳的耳朵裏,臣媳不得不來請示母後。”
昨天晚上才發生的事,葉家又了口,怎麽這麽快就傳到了坊間,還沸沸揚揚了?
而且,自己與殷禧圓房的事,也隻有跟前的幾個人知曉,又怎麽會連皇後也知道了呢?
“可笑!”殷禧冷冷起:“本王乃是堂堂親王,皇室宗親,素來隻有臣為皇室守孝,沒有皇室為臣子守孝的。”
皇後道:“武王當然可以不必守孝,但王妃可是葉家嫡,錦鄉侯是的親生父親,父喪不過百日,便與夫君承歡,難道不是有違倫常嗎?”
“去年選妃,太子良娣戶部侍郎之劉氏,宮不到半月,母親便逝,可聽說兩個月以後便懷有孕,隻是胎兒不保流產了,以皇後的意思,那劉氏豈不也是有違倫常?不守孝道?”殷禧冷笑道回道。
皇後聽得一滯,大怒道:“太子乃一國儲君,臨幸妃子是天經地義之事,豈有為一臣子守孝之禮?”
太後聽得笑了:“皇後,同樣的事到了太子上便理直氣壯,在禧這裏便是有罪呢?你自個不覺得你的話很可笑嗎?”
皇後怔了怔,嗔道:“母後,武王再有功績也是臣子,豈能與太子相提並論,他方才這番言論便是別有異心,有謀反之嫌。”
“荒謬!”太後大怒:“你是得了臆癥吧,什麽事都能扯到謀反上頭去,你是見不得禧過兩天好日子嗎?”
皇後嚇得跪下,“母後熄怒,方才武王拿自己與太子相提並論,確實太過大膽狂妄,母後您生氣歸生氣,但還是要講個公道。”
“哀家怎麽不公道了?禧是皇上的親兄弟,本就是暗帝的份,他與太子怎麽就不能相提並論了?太子這個儲君若是不勤上勁,隨時都有可能廢了,你該擔心的不是禧造反,而是太子行止不端,無能昏庸。”太後大聲道。
皇後臉大變:“母後您……”
“哀家怎麽了?哀家的話有錯嗎?明帝暗帝兩帝並存原本就是祖製,隻有相互製衡才能鞭策皇上勤政民,施仁政,免無道,這也是錦泰江山萬年長久之大計,你若再胡言語,休怪哀家請出家法來。”太後冷聲道。
“母後息怒,臣媳不該惹您生氣。”皇後轉彎很快,忙請罪。
卻沒說自己錯了。
太後道:“禧今年足二十有五了,這十幾年,他為保衛錦泰江山立下赫赫戰功,耽誤了終大事,皇上在他這個年紀,早就親多年,兒雙,他好不容易娶親了,就能真正的夫妻生活也要被你等幹涉置喙嗎?便是錦鄉侯在世,也希武王夫妻和睦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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