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皇上聽了王兄方才的話,會作何想呢?可能很高興吧,皇上正不得揪住裕親王府的錯,奪了封爵,正好騰個鐵帽子王的爵位出來給他自個的子孫。”
裕親王臉一白道:“老三,屋裏都是自家人,為兄我不過是隨口一說,口誤罷了。”
“好,就算你是口誤吧。”殷禧似笑非笑地出手:“那奪了老太君這個盒子,是手誤?”
裕親王額上沁出的細汗:“老太君這麽看重這個盒子,肯定是王府的,我生為長子,又是王府的繼承人,拿去保管何錯之有?”
“既是王府的,我們都是父王的兒子,就算要保管,也該讓我與二哥都看過之後再行商議,大哥不由分說便拿走,是不是裏麵的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麽?或者說,裏的是不利大哥的,大哥心虛,不敢讓我與二哥看到?”
“我心虛什麽……”裕親王眼神慌,握著盒子的手不住的在抖。
“既然不心虛,那便請大哥將盒子還回來,聽從老太君之命,由二哥親手揭開如何?”殷禧的手又往前了一寸,裕親王卻死死地攥著那盒子,仿佛裏麵裝著的是他的命一般。
殷禧並不下手去奪,而是故意與他僵持著,裕親王的臉越來越蒼白,汗流如漿。
葉昕眉覺殷禧就象是個獵人,狩獵了很久,終於等於獵上鉤,卻又不肯立即捕獲,故意著獵困頓時的絕與無助。
“禧,讓他打開吧,裏麵的容,你也該知道了。”二老爺打破僵持道。
“好,那便由大哥你打開吧。”殷禧仍戲謔地看著裕親王,當年,小小的他,困在昏暗的小黑屋裏,又冷又,孤苦無依,這個大哥突然象神祗一樣出現在他麵前,牽著他的手,帶他走出小黑屋:“你就是禧?我是你大哥,你隨我回王府吧。”
那一次的牽手,殷禧銘記於心,以後的歲月,他用與命來回報著這份恩。
裕親王死死地盯著手中的小盒子,猶如盯著一個隨時全暴炸的怪,遲遲不肯打開。
突然,他手中的盒子被奪走,猝然抬眸,竟是自己的兒子殷離昊。
“是有多見不得人的,為什麽就是不肯打開?父王,你就不能坦些麽?”殷離昊邊說邊打開盒子。
裏麵存放著一塊手帕,和一張普普通通的紙。
殷離昊拿出那塊手帕,抖開,葉昕眉眼尖,那手帕的四角繡著梅花,質的,很普通的帕子,並沒什麽希奇的,可殷禧卻明顯眼神一,激地看著那塊帕子。
殷離昊將帕子放了回去,拿起那張紙,紙上隻聊聊幾句話而已,他卻看了很久,而且,臉又紅轉白,又白轉青,眼裏充滿不可置信。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是這樣?怎麽會……”他子搖晃著連連後退好幾步。
裕親王猛地將那張紙奪,抬手就撕,殷禧比他肯快,出手如電,點中他的道,裕親王保持著手撕的姿勢卻彈不得,象在演木偶戲一樣,很稽。
殷禧也很快看完張上的容,向二老爺投去同的目,微微歎了口氣,將紙條遞給二老爺:“二哥,你自己看看吧。”
二老爺卻淡淡一笑,不肯接。
殷承澤激地搶過:“爹,這是爹爹的囑嗎?”
當他看完時,臉頓時變得複雜,似喜似悲,然後,放聲狂笑起來,突然上前一步,揪住殷離昊的襟:“這麽多年來,你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防我,你娘和你一起,像防賊一樣防著我,怕我奪了你的世子之位,原來,你們才是賊,這個王位,原本就該是我爹的,世子之位,當然也該是我的,真真竊取世子之位的是你們父子,你們這對讓人惡心又道貌岸然的父子!”
葉昕眉怔住,原來,老王爺其實要是把爵位傳給二老爺的麽?那大老爺又是如何奪得的世子之位?
“是嗎?原來他是賊嗎?你才看出來,他是個賊?可惜,你方才還跪在地上求著要認他這個賊當父親,而且,你好象還忘了,你也是這個竊賊的兒子,至,我還是名正言順的,你則是他與弟媳婦生下的,不倫的產,你是見不得觀的私生子!一個私生子,又有什麽資格罵我是賊?”
這還真是個笑話,二老爺和殷承澤心積慮用葉昕眉布下的局,做了的文章,竟然被生生打了臉,而且,是的一記狠狠的耳。
葉昕眉很想笑,憋得很辛苦才沒讓自己笑出聲來,這場戲,真是越演越彩,越演越有趣,隻導演了開頭,不知道後續竟然多出這麽多編劇添筆加料,讓這出戲越來越有看頭。
“爹,你早就知道了是什麽是?為什麽你還要這樣做?”殷承澤幾乎崩潰,他心積慮想要得到的東西,原來本就是應該屬於他的,那他這些年的努力與付出又算什麽?
最讓他難堪的是,為了得到世子之位,他不顧臉麵了裕親王的私生子,現在再反悔,推翻還來得及麽?
就算他現在得到了世子之位,這樣的出生,皇室會承認麽?天下人不會恥笑麽?
真是天天打獵,卻被鳥啄,他有多憤怒可想而知。
“我是知道,早在那次出征前就知道,那次王爺還健康,誰也不知道,一回來,他老人家就命喪黃泉,而我,也了現在這副樣子。”二老爺狠狠地盯著裕親王,眼中充滿怨恨。
“父王那時候不過四十有餘,突然暴斃確實很蹊蹺。”殷禧也說道。
“當年,二老爺與金家大小姐訂了親,隻等那場戰役立功凱旋回來,便封與世子之位,並與金家大小姐婚,如果不發生意外,現在的二太太不,應該說裕親王妃應該是金家大小姐,可誰又料到……”張嬤嬤說到此,眼圈一紅,頓住,輕輕用手帳拭淚。
“誰料到老王爺突然暴斃,而二哥在戰場上重傷,生命垂危,雖保下這條命,卻了現在這副模樣,金家大小姐不肯再嫁,金家二小姐覺得愧對二老爺,愧對王府,代姐出嫁,了現在的二嫂。”殷禧補充道。
原來,二太太是代姐出嫁的麽?怪不得與二老爺的確實還不錯,隻是……既然與二老爺好,為什麽還要與王爺,做對不住二老爺的事?難道真是二老爺傷太重,沒有了生育能力,也隻是為了給二老爺留後,製造一個二雙全幸福之家的假象,讓他百年之後有供奉的香火?
“是啊,就是這位誌義高華的金家二小姐,來王府不久,原本不錯的老王爺隻因小小的風寒便暴亡了。”張嬤嬤話裏有話地說道。
二太太白白胖胖的臉頓時起來,恐懼地看向張嬤嬤。
殷承澤猛地回頭盯著二太太:“這麽說,其實是娘你了手腳,讓爺爺暴亡,然後,在戰場上,伯父又在排兵布陣上手腳,故意將父親埋伏的地方暴給敵方,讓他陷包圍,重傷至止?”
不得不說,殷承澤是在謀裏玩大的,想象力很富,卻也正好到事實的真相。
二太太的臉更加慘白,眼神也更加絕,痛苦地看向二老爺,嚅著似乎想解釋,申辯什麽,可二老爺的目如一潭死水般古井無波,似乎本不願多看一眼,如是個陌生人一般。
“是啊,我們凱旋回來,父王卻不在了,二哥殘廢,我是個外室之子,還未年,府裏的頂梁柱就是大哥,二哥一病便是數年不能下床,府裏必須有個支應門麵的人,皇上理所當然讓大哥承了王爵,隻是,當年與老太君達什麽協議,才讓老太君一直沒有拿出這囑來,且一直忍至今。”
“老太君不妥協能如何?正如武王所說,二老爺殘病重,你還隻是個孩子,府裏得有個能支應門麵的人,大公子是長子,既便不是老太君親生,老太君也隻能讓他來繼承王位,不然讓皇上收了王府的爵位麽?”張嬤嬤道。
“所以,我爹當了裕親王,老太君卻恨極了他,卻拿他沒有一點辦法,就想盡法子折磨我,自小便將我關牢籠,用藥至我得心疾,而他,我的新爹裕親王,因為心虛,不敢與老太君正麵對抗,隻能由著那樣待我,得我不得不裝傻才能保全命。”殷離昊自嘲地苦笑道。
所以,這一切聯起來,才想得通,為何老太君行事如此不合常理。
“而二太太你,明明心裏麵著的人是二老爺,你疼他憐他,一直不離不棄,萬事都為他著想,卻背地裏與王爺,茍且,其實是因為當初你才是王爺的同謀,你是害死老王爺地劊子手,你也有把倆在王爺手上著,對吧?”
葉昕眉也發揮著想象力猜測著,不介意將這些人的蒼疤全都開,亮在下,讓世人看見他們的醜陋。
二太太徹底崩潰了,萎頓在地上,兩眼空。
“好了,一切都該結束了,是誰該繼承王位,依我看,得由皇上定奪,如今離昊,承澤,你們兩個都名不正,言不順。”殷禧象個外人一樣評判道。
“或許,禧叔,這個爵位本該由你來繼承,隻有你才有資格。”殷離昊突然道。
殷禧怔了怔,隨即傲然不屑道:“如此充滿陳腐氣息的爵位,本王才不稀罕,記事,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可都記清楚了?”
記事?什麽記事?裕親王大驚,慌地四張。
殷禧一揮手,老太君屋裏的側門徐徐打開,出來的竟是個老太監,別人可不能不認得,但裕親王見了卻如遭電擊,憤怒地看著殷禧:“老三你……”
不錯,是殷禧布置的,葉昕眉自籌謀計劃時起,便一直通過飛鴿傳書與殷禧商量,許多私事,荷芯也不太清楚,是殷禧寫信告訴的。
而這個秉筆太監,是早就藏在殷禧的隨從裏的,自進王府起,便暗中跟隨記錄著,這一切,很快便會傳到皇帝和太後的耳朵裏。
“我殺了你……”
道衝開的裕親王提劍便刺向記事。
“王兄想造反嗎?”殷禧冷冷道:“你以為,殺了他,王府的私就沒有知曉?看看你後是誰?”
裕親王回頭,赫然看見老王爺站在偏門。
頓時失去了力氣,整個人都懵了,突然惡狠狠衝向殷禧:“是你,都是你設的句對不對,你個忘恩負義的小畜牲,當初若不是我,你早象條狗一樣死在街頭了,如今翅膀了,就來對付我?可知道是這個王府養育了你,就了你,你竟然要毀掉裕親王府,殷禧,你混蛋!”
“哈哈哈,當年?你還好意思說當年?這盒子裏有兩樣東西,你隻看見了父王的囑麽?”殷禧不屑地冷笑,目冷厲無:
“你生來無能,無論在軍法還是武功還是施政能力,都平庸至極,而裕親王府以軍功為著,二哥聰慧強幹,不能是在領軍能力還是治政能力上都強於你太多,你要除掉他才能承爵,卻又怕支應不起這個王府,便將我從黑屋子裏牽出來,用最無最勝的法子訓練我,讓我替你賣命,建立戰功,保持住裕親王府在皇室的尊榮與地位,而你,則坐其,而這些年,你一直用族譜來牽製我,讓我不得不為裕親王府出力,便是當年我確實了你的恩,這十年來也早該還了,現在的一切是你自找的,而毀掉這個王府的也不是我,是你自己,你這個現任裕親王,如果你覺得對得起列祖列宗,便怪我吧,我不在乎,我得起。”
裕親王絕而怨毒地瞪著殷禧,突然獰笑起來:“我對不起列祖列宗又如何?你這一輩子也得不到列祖列宗承認,你永遠是沒有祖先的孤魂野鬼,你的子子孫孫都沒辦法宗室,進族譜,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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