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年做過滴驗親，證實小韜真不是爹的兒子，真有這回事嗎？”

秋淩的娘道：“那是老太太做的。”

這話與關嬤嬤說的吻合。

“那魏家公子的事，你知道多？”葉昕眉又問。

“魏家公子與太太自相識，甚好，但太太打小心高氣傲，從未與他有私，隻是那魏家公子一廂願，後來太太嫁了之後，過得並不好，魏家公子確曾打聽過太太的事，後來……”

“後來如何？”葉昕眉張得不得了。

“那一次，魏家公子確實闖進了院，私會了太太，有沒有茍且之事，真的很難說。”秋淩的娘道。

“魏家公子也是世族大家出，他怎麽會不顧禮義廉恥，私闖民宅後院呢？”葉昕眉不解。

“是太太……哦，小王氏，派人以太太的名義給魏公子送信，又說太太患絕癥，命不久矣，隻想見最後一麵……”

那魏公子若真對母親深種，這種況下，確實可能上當……

“然後在他們會麵的時候，正好父親撞見了對嗎？”這種劇，不用想也猜得到。

秋潛卻搖頭：“侯爺沒的撞到，那時候侯爺在前院喝酒，呂嬤嬤撞見了，然後大，再引來了侯爺。”秋淩道。

果然那位呂嬤嬤也是參與者。

早知道，不該設計那麽快弄死呂嬤嬤。

現在當年的知人很，秋淩娘的話，一大半存有疑慮，還需要證實。

葉昕眉有些懊惱，又問：“那我娘，是病死的麽？”

秋淩的娘眼圈一紅，搖了搖頭：“太太是服毒自殺的。”

語氣沉沉悶悶的，帶著濃濃的愧意，突然甩了自己一個耳：“是我鬼迷心竅，當年為了救兒子，了小王氏蠱，做下喪盡天良的事，其實……其實後來我才知道，常去給我家送藥藥錢的，是太太派的人，而非小王氏，小王氏也就一次拿了二十兩銀子……太太就是那子，既便對人好，也是冷冷清清的，不願讓人知道，更不知道收賣人心。”

原來娘是個麵冷心熱之人。

當年，秋淩的哥病重，秋淩的娘無計可施，小王氏找到後，沒多久就答應了，一回家，就看到有大夫上門給兒子診治，秋淩的娘很自然的就以為是小王氏所為，當時心裏很，就更加心意地為小王氏辦事，不惜泯滅良心。

後來連著好幾天，大夫都是不請自來，送醫送藥，還送了米糧，秋淩的娘都當是小王氏的好，直到……明喜自撞亡前，把去，大罵一頓，說忘恩負義，才知道，真正對好的是王若敏，而非小王氏。

可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為了兒，為了在葉家生存下去，秋淩的娘裝傻多年，仍然繼續為小王氏賣著命。

這也是這些年，為何一直夜不能寐，食難下咽的緣因，願調到侯爺的書房，做個小小的廚娘，也不肯接小王氏管事婆子的差事。

隻是沒想到，秋淩又被小王氏利用，帶壞大爺……

“你回去吧。”葉昕眉呆呆地站在原地，覺渾的力氣都被幹了一樣，心裏也空的。

“大小姐……奴婢沒臉再活下去，隻求您放過秋淩，奴婢這條老命還給太太，到地下去給太太贖罪……”秋淩的娘犯地向葉昕眉磕頭。

葉昕眉怔了怔，一把按住的肩，雙目泛紅，厲聲道：“你不許死，如果你覺得欠我娘的，那就想好了怎麽還，你這條命必須留著，要還我娘的清白，還小韜清白。”

秋淩的娘哭得更傷心了，大小姐要與小王氏鬥，能鬥贏麽？小王氏掌著整個侯府的家，手上人脈，銀錢，資源比大小姐強悍太多……

“你想過沒，為什麽我可以隨意的置秋淩，因為，老太太也生了疑心，小王氏這麽多年沒能給葉家添外男孫，老太太現在看重的會是誰？難道真的要讓我爹這一枝斷香火嗎？”

葉昕眉看出秋淩娘的顧慮，冷聲道。

不錯，如果能證實大爺是侯爺的親生，小王氏就再難拿大小姐和大爺如何了，畢竟在齊老太太和錦鄉侯的心裏，子嗣大於一切，不然，也不會在明明對葉定韜的世生疑的況下，還讓他頂著大爺的名頭一直生活在葉家。

而且，大小姐還有裕親王府和福王府的照護，已經非昔日吳下阿蒙了，最重要的是，現在的大小姐明強幹，懂籌謀，會手段，小王氏，未必能鬥得過。

秋淩的娘很快在心裏衡量出輕重，又猛磕頭道：“奴婢想要將功折罪，請大小姐相信奴婢，奴婢便先留著這條命，等助大小姐替太太沉冤得雪，奴婢再去見太太也不遲。”

要的就是這句話。

雖然葉昕眉恨極秋淩娘這種出賣主子，殘害主子的奴婢，但現時現地，真的不是置的時候。

“好，你若真心悔過，我也不為難你，不為難秋淩，秋淩暫時還不能回來。”葉昕眉斟酌道。

秋淩的娘臉又一白，滿眼失。

“放心，我會吩咐人，不讓再下田地，幹活，會請大夫去給看病，先將養好子，等風聲過了一陣後，再回來。”

秋淩的娘大喜：“還是大小姐想得周到，這個時候秋淩若是回來，確實會引起太太的懷疑，就按你說的辦。”

自小林子回來，葉昕眉的心裏就悶悶的，沉重得難，顧媽媽見臉不過，煮了碗綠豆粥，端來：“可問出效果了？”

“媽媽，讓水生哥對秋淩好一點，替請醫尋藥。”葉昕眉道。

顧媽媽看了竹韻一眼：“秋淩的娘開口了？都說了些什麽？”

竹韻便把秋淩娘說的話說了一遍。

顧媽媽斬釘截鐵道：“不可能，明悅絕不是那樣的人，不可能背叛太太。”

“我去找周婆子。”葉昕眉起又往外走。

竹韻忙攔著：“您才找了秋淩的娘，這會子天也不早了，去找周媽媽會引人注意的。”

“有何難的，我去看關嬤嬤不行麽？”

葉昕眉說著就往外走。

竹韻忙跟上，顧媽媽也是一臉擔心，想要跟上來，竹韻擺了擺手。

上回見過一次後，葉昕眉就請關嬤嬤幫忙，把周媽媽調至怡樹堂打雜，人也住在怡壽堂，有關嬤嬤的照護，生活境況好多了。

見葉昕眉麵憔悴，周媽媽眼裏全是擔心：“大小姐，您……可得注意啊。”

葉昕眉沒跟他寒喧，開門見山：“請媽媽告訴我，明悅是個什麽樣的人？”

“好人，很好很好的人。”周媽媽道。

“你對有多了解？”葉昕眉不敢輕信，又問道。

周媽媽搖頭：“以前往不多，太太那時常讓來送錢送米糧給我，可沒多久就出事了，因為恩太太，那段日子，我常常一個人去看，明悅很可憐，太太死了，明喜姑娘自殺，明悅舍不得死，說還在小姐，還有大爺沒有照顧，可他們本不讓見小姐，更不讓見大爺，接著，太太跟前的人一個一個被發賣，很多人賣到了鄉下，或是很遠的北方，隻有明悅是賣往院的。”

也就是說，明悅確實讓小王氏恨，要不，就算買，買個普通人家，給人家點錢好點照顧，再給條出路，這才是對幫助過自己的人最好的安排。

但小王氏卻把人賣去院……

“到了院後，明悅誓死不從，沒挨打，若不是魏公子來得及時，明悅可能熬不過，也會自盡。”周媽媽抹著眼淚道。

周媽媽的說辭還是和上回一樣，並沒有太多添減，而且的表不象做作，周媽媽隻是個小人，母親死後的這些年，在葉家過得很淒苦，冒險躲在後山燒錢給母親的人不會撒謊。

從怡壽堂回來，葉昕眉的心裏象倒了雜菜壇子，五味雜陳，理也理不清。

呆呆地坐在屋裏一個人想心事，想多了又腦仁疼，幹脆蒙被大睡。

顧媽媽知道心不好，讓梅香小心侍侯著，自己了竹韻出去細細盤問。

“……明悅不可能會出賣太太，不可能。”顧媽媽自己就是王若敏邊的老人，隻是那時候主要司職是葉昕眉的娘，很多時間都是在照顧葉昕眉，而且王若敏那段時間似乎早有打算，故意讓顧媽媽與寶軒堂保持距離，還借故常常作戲罵，讓人以為顧媽媽在王若敏跟前失勢，不得寵。

所以，後來寶軒堂發生的許多事，顧媽媽反而不太清楚。

但是，同是從王家陪嫁過來的，顧媽媽對明悅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打小兒就跟在太太邊，老子娘也是王家的舊仆，是家生子，明悅稟純良，不會的，不可能下毒害太太，我不相信，秋淩的娘肯定在撒謊。”

“好在明悅被人救走了，為今之計，應該是先找到明悅，許多問題就迎刃而解了。”竹韻道。

“談何容易啊，都十幾年沒有消息了，或許不在人世了也不一定。”顧媽媽沒有竹韻那樣樂觀。

“小姐不是說，武王可能會知道魏公子的下落麽？”竹韻眼前一亮，悄悄附近顧媽媽：“昨兒個我還在大爺屋裏見著武王了呢，原想著小姐會向他打聽呢，可小姐就是很怕王爺，不過也是，武王那樣的人，我在他跟前連頭都不敢抬呢，也怪不得小姐害怕。”

既使是蒙著頭，又哪裏睡得著？

葉昕眉掀開被子，決定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

正好清兒進來道：“恬小姐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