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尾琴是古琴,存世也有幾百年曆史了,可是價值不菲,寧伯侯夫人這是下聘禮的節奏?
齊老太太滿眼擔心:“昕姐兒……”
不會《平湖秋月》《憶兒時》真不算什麽,但是,《高山流水》啊,牛皮可不是吹的,這是要當眾表演的啊,演砸了可不止是學藝不這件事,人家還會懷疑你的人品不夠誠實呢。
葉齊眉也很震驚,因為從來都沒有聽過《高山流水》更別說會彈了,當然,也知道,這是名曲,當年俞伯牙與鍾子期因此曲而知音,這個典故幾乎家喻戶曉,葉昕眉會彈?不可能!
葉昕眉給了齊老太太一個安定的眼神,眼神自信又堅定,齊老太太知道,自家這個大孫向來實誠穩重,沒把握的事,是不會隨便開口說的。
“珠玉,去拿《尾琴》來,好多年沒有聽過琴了,以後這臺琴,就給昕姐兒當嫁妝了。”齊老太太朗聲道,看來,今天昕姐兒要給自己長臉了,很期待。
小王氏眼睛都直了,尾琴也是古琴之一,齊老太太這是要與寧伯侯夫人旗鼓相當,不願弱了陣勢,但這樣貴重的件,輕輕鬆鬆就許給了昕姐兒,那可是侯府的鎮宅之寶之一呀,憑什麽啊。
頓時痛,一雙眼睛象帶了勾的倒刺一樣向葉昕眉,恨不能當場將的剜出來幾斤不可。
珠玉很快抬了琴上來,葉昕眉洗手焚香,優雅地坐到琴臺前,十如蔥玉般的手指白晰而纖長,漂亮得不象話,指尖輕彈,優的音符便如流水般傾泄而出。
這首曲子是宋子宇最彈的,前世流亡在外的三年中,宋子宇每每心不好時,便會獨坐窗臺前開始彈琴,彈的就是《高山流水》,偶爾也會教葉昕眉,那時候,葉昕眉特別怕宋子宇嫌笨,嫌無用,不管他讓自己學什麽,都學得特別認真刻苦,就為了讓他開心滿意,曾經,為了彈好這首曲子,十指間磨得淋淋的,還長了老繭。
重生後,再也不願意彈這首曲子,因為,曲子裏蘊含著太多的與淚,前世的甜,苦,愁與恨,都在這曲子裏深埋著,就象一個結了痂的傷疤,每彈一下,都象是在一點一點剝去外層看似堅實完整的表皮,出裏麵恐怖而又難堪的傷口。
葉昕眉彈得極為認真,神思卻早已飛到了前世,在外人看來,似乎神魂與琴融合為一,琴音時高時低,時而低低傾訴,時而引高哥,時而甜和暖,時而激飛揚,一曲下來,所有人沉浸在琴聲中,如癡如醉,待葉昕眉從回憶中醒過神來時,已經淚流滿麵。
怡樹堂外牆邊,葉定績正陪著高大英俊的男子從族學裏回來,男子在行經怡樹堂外時,隔著幾道院牆,聽到有琴音從屋裏傳來,兩人同時忍不住頓住腳步,凝神靜聽,一曲終了,兩人同時擊掌而讚:“好曲,好琴,好琴音。”
“府上竟然有如此高人,實在讓小可驚奇。”林嶽峙毫不吝嗇地誇道。
葉定績也不知道這是何人所彈,一臉訝然,但琴音是從怡壽堂傳來的,自個負責接待林嶽峙,那此時寧伯侯夫人當然也在怡壽堂,彈琴的若非寧伯侯府的人,自然就是葉家的哪個妹妹,隻是,自己也很聽到這首古曲,不知是哪位妹妹如此高才,竟然彈得如此如歌如泣,攝人心魂,此技,堪稱大家呢。
“我能去見識見識麽?”林嶽峙滿臉熱切,他雖是武將世家子弟,但父親是儒將,除了教他兵法與武藝,也要求他四藝全學,他本就琴,於樂之一道頗有研究,在金陵竟然能遇到琴技高手,自然很想見識一番。
葉定績也很想見識,但那是院,林嶽峙是外男,怎麽能引到院裏去呢?
如果是長輩召喚,那又另說,就如宋子清一樣,由宋夫人領著去拜見齊老太太,若是遇見幾位妹妹,也不算是失禮違矩。
“有定績兄陪著,在院子裏走走總可以的吧,或者,定績兄可替我遞下拜,來了府上,總要拜見老太太,給長輩們請安啊。”林嶽峙想了想道。
倒是個心思機敏的,隻是,似乎太急功近利了些,或那彈琴的,不是昕姐兒,而是齊姐兒怎麽辦?林家訂的可是昕姐兒啊。
葉定績猶豫著,他素來照拂昕姐兒,一是自家妹妹常在耳邊誇讚昕姐兒,再者也同昕姐兒這個沒娘的孩子,聽說好幾次被伯母打罵呢,差點被燙破了相……
“不如我先派個丫環去探探實,若是有外家的小姐也在,咱們去就不好了,若都是本家的,過去給長輩請安也是正理。”葉定績想了想道。
林嶽峙大喜,兩人一同往院而去。
“太好了,昕姐兒,你讓我又看見了若敏當年的風範,你到底是生的兒啊。”怡壽堂裏,寧伯侯夫人又喜又悲,眼眶都了。
娘當年也很會彈琴麽?是不是比小王氏要差上一些呢?
葉齊眉傻了眼,原本想讓葉昕眉出醜的,沒想到,反而更讓了臉,就連最想顯擺的琴技,也沒有自信再在寧伯侯夫人跟前提及了,怎麽可能,葉昕眉是幾時學的這首曲子?
師傅可從來沒有教過自己,莫非是學的?
不可能啊,大家都很出門,要說起,昕姐兒出門的次數比自己還得多,也就是近半年,齊老太太才對改觀,偶爾帶出去赴宴……
齊老太太也大喜過,與同樣驚喜的三老太太對視一眼後道:“不錯,昕姐兒,沒有讓丟的臉,不過,琴技還有待加強,不可驕傲。”
其實,喜則喜矣,齊老太太卻在葉昕眉的琴聲中聽到了不屬於這個所紀的蒼桑與悲涼,心又酸又疼,這孩子,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肯定還過不苦吧,沒娘的孩子就是可憐,小王氏佛口蛇心,以前當待兩個孩子就算不真心,也不會加害吧,如今看來,本不是那麽回事,的居心,很不良。
葉昕眉襝衽行禮,聲道:“是,孫不敢。”
“看到昕姐兒如此這樣,我真的很欣,也對得起姐姐在天之靈了,兩個孩子並沒有教歪。”小王氏假麽假式地抹著眼角,掩去眼中的快要瘋狂的嫉恨,哽聲道。
臉皮真厚。
寧伯侯夫人自然當真,慨道:“是啊,沒想到若敏走得那麽早,你這個做繼母的,確實把昕姐兒教養得很好,若敏在天有靈,一定會激你的。”
許多人都說,妙手丹青瀾公子有著世間難尋的芝蘭玉樹之姿,只可惜摳了點。 許多人都說,朝中二品大員,最年輕一輩的閣老連大人,擁有普天之下最干凈剔透的容顏,只可惜太摳了點。 只有方婉之知道,這兩個摳到骨子里的男人其實是同一個人。 方婉之的爹說:你想辦法勾搭他,咱家今后能不能發達就全靠你了。 她看著那個站在不遠處,拿著根繩子認真溜貓的男子,只覺頭頂的鴨梨真格不是一般的大啊。
她是叛將之女,天下第一病秧子;他是少年神醫,亦是殘忍變態的活閻王。 世人眼中,她極弱,他極強。 這兩人和親?世人皆道:不出三日,她一定會被折磨至死! 穆妍笑容清淺:走自己的路,打彆人的臉,可謂人生樂事一件。 首席冷兵器設計師穿越成為叛將之女,父不慈,繼母不善,兄長病弱,各路牛鬼蛇神你方唱罷我登場,穆妍對此很淡定。妙筆之下,不是水墨丹青,而是殺人飲血的神兵利器,且看她素手翻雲,風華儘現,瀲灩無雙。 他是少年神醫,一朝生變,由佛入魔。世人懼他,憎他,咒他,罵他,他從不曾在意,直到那個女子出現……
聖旨賜婚虞幼蓮與江有朝時,京中所有人都覺得婚事雙方不搭。 一個是令國公府、簪纓世家千嬌萬寵長大的嬌嬌女,生得一副柔膚雪肌、眉眼如畫,叫人看了就想捧着哄着。 一個是寒門武舉出身,仗着軍功一躍成爲人上人的粗野將軍,曾一槍挑落敵軍數十,進京那日更是當街嚇哭兩歲稚兒。 江有朝本人也這樣認爲。 所以當令國公府遞來一張長長的嫁妝單子,上面列滿了各種珍奇寶物、時興首飾、綾羅綢緞的時候。 他也未置一辭。 只想着湊合將婚姻過下去,雙方相安無事便好。 直到春獵那日,那個紅脣雪膚,小臉如羊脂玉般瑩潤的嬌小姐,不小心撞進了他的懷裏。 江有朝大手一揮,將人穩穩接住。 對方盈盈拜謝,露出柔嫩細膩、不堪一握的脖頸,嬌矜又勾人。 江有朝狼狽鬆手。 ——在無人看到的角度裏,耳垂突然變得通紅。 * 京城衆人驚訝發現。 向來寡言冷語的江統領,婚後竟將自己明豔姝麗的妻子捧在了手心裏。 新婚第二日,他親自去金鑾殿前求了數箱羅綢錦緞,只爲小姑娘隨口說的一句牀榻太硌了; 生辰時放了滿城的孔明燈,只爲討她展顏一笑; 就連小姑娘鬧脾氣,也是他好聲好氣地哄着求着,生怕她受一丁點委屈。 衆人這才反應過來:那個令國公府千嬌萬寵長大的小姑娘,婚後居然比婚前還舒心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