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昕眉要回五箱禮,隻送還銀子,這樣就可以跟昊哥兒解釋,說是不喜歡銀子的,那孩子肯定會信……
福王妃鬆了一口氣,更激葉昕眉在遭此大難之際,還如此,善解人意。
“好孩子,本妃謝謝妳了。”福王妃拉著葉昕眉的手道。
齊老太太也鬆了一口氣,看來把東西都退回去,實打實說明況是對的,不然以福王府的能力,葉昕眉被冤自盡一事遲早是要知道的,葉家就會得罪福王府和裕親王府,就算淑妃娘娘餘恩還在,葉家也不住這兩個王府的怨氣。
如今雖然讓福王妃對錦鄉侯有氣,但葉昕眉卻結了善緣,裕親王府也會因葉昕眉的委屈而格外照顧,但願這一次昕姐兒因禍得福,錦鄉侯也得點教訓,對這昕姐兒和韜哥兒的態度有所改變。
葉昕眉在養病,齊老太太把福王妃請到怡壽堂的花廳裏,錦鄉侯也不敢坐,王氏更是臉訕訕地躲在錦鄉侯邊。
福王妃似笑非笑地道:“侯爺也是兩榜進士出,又是耕讀世家子弟,當是最懂禮儀廉恥,最明事理之人,當年淑妃娘娘本妃也是見過的,明達,聰慧,賢淑,侯爺是娘娘的長弟,當盡得娘娘風範才是。”
這是在罵錦鄉侯不明事理,思想齷蹉。
錦鄉侯哪裏聽不懂的,俊臉脹紅。
“我那侄子是個什麽樣的人,想來侯爺該知道才是,他的心智不過五六歲左右,昕姐兒待他有如弟弟,也幸得有昕姐兒肯陪,昨兒個在你府上,他才不至於被冷落,你兒明磊落,又心仁寬和,照顧他又有什麽錯了?隻有那心思齷齪的人,才會把這兩個純真的孩子往齷齪裏想,侯爺讀聖賢之書,怎麽就這般迂腐呢?”
到了這個時候,許多關節錦鄉侯也想清楚了,自己確實太過衝,更不該給自個兒的兒扣帽子潑汙水,如今回想起來,明明很來後院的,怎麽來得就這麽巧呢?
小王氏說,昕姐兒被蛇咬了,求他來探……
六箱禮抬進了侯府院,自己不知,小王氏這個當家主母是該知道的,所以……
也許娘說得沒有錯,自己是不是太相信小王氏了呢?
這一次,若不是昕姐兒以死明誌,母親理得當,自己打罵的那段若是傳到福王府,那就得罪了三位當權王爺……
想到這裏,錦鄉侯出了一冷汗。
福王妃肯當麵責問自己,說明福王府與葉家的還在。
“王妃,臣錯了。”錦鄉侯向福王妃一揖到地。
福王妃看了齊老太太一眼,欣道:“還沒有糊塗到底,行了,這事就這樣吧,你們家的事該怎麽置,本妃也不能管太寬,昕姐兒是個好孩子,可再莫要冤枉了。”
福王妃走後,錦鄉侯又向齊老太太認錯,道:“母親,兒子錯了。”
天下哪有不疼兒子的娘,齊老太太雖然恨兒子耳子,糊塗,兒子也是快四十歲的人了,哪裏能讓他一直小意立著,心早就了,麵上卻還是很嚴厲,道:“真知道錯了嗎?眼睛可明亮了些?”
錦鄉侯眼裏出一痛,道:“母親,兒子以後會管教的。”
看他仍然護著王氏,齊老太太無奈地冷笑道:“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你這個做爹的也更不能寒了昕姐兒的心,明天起,罰王氏抄戒一百篇,庶出的,教養和心就是差。”
齊老太太說罷,揮了揮手,示意錦鄉侯退下。
小王氏跪在穿堂裏,委委屈屈地哭泣著,錦鄉侯出來,抬起淚眼,道:“侯爺。”哀哀切切楚楚可憐。
錦鄉侯的心又不忍起來,正要上前扶時,關嬤嬤道:“侯爺,老太太問您,上次宮裏賞的百年天麻可還有?昕姐兒的頭撞了個大包,恐怕是要補補才。”
父連心,那孩子連相貌都跟自己一樣,差點就被這個人攛掇著讓自己給死了。
錦鄉侯那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冷冷地道:“回屋反省去,娘說了,三天之,妳必須抄一百篇戒。”說著,錦鄉侯甩袖走了。
關嬤嬤角出冷笑,轉離開。
小王氏孤零零地跪在穿堂裏,一陣風穿來,不由打了個寒。
李嬤嬤上前扶,道:“回屋吧,太太。”
太太?是啊,還是葉家的二太太,錦鄉侯夫人,侯爺隻是生的氣,隻要溫小意服侍著,侯爺就會回心轉意的,這一次敗得很慘,不怕,日子還長著呢。
顧嬤嬤邊抹淚邊數落,道:“……就算是生氣,也是能說得清楚的,怎麽就能拿命去賭氣呢,太太把妳給我,讓我好好照顧妳,妳瞧瞧,這一天下來,就差點兩次沒命,妳我死了如何向太太待啊。”
葉昕眉是真嚇到顧嬤嬤了,從撞了樹後,顧嬤嬤就一直在哭。
葉昕眉心中有愧,如果說這個世界上誰待最忠心,除了顧嬤嬤再無第二人。
梅香雖然也忠,但到底比不過過的顧嬤嬤,且梅香將來是要嫁的,有自己的生活要過,顧嬤嬤則是全心都係在葉昕眉上了。
“嬤嬤,我省得的,哪裏就真拚命撞了,不過就是嚇唬父親,何況撞的時候,故意對著發髻呢,要不然,現在哪還有這麽多神聽您嘮叨啊。”葉昕眉安道。”
顧嬤嬤仍是哭,道:“就算是,以後也再不可以這樣了。”
葉昕眉忙保證,顧嬤嬤這才止住了淚。
卻越發心酸,若不是被急了,誰又願用這種法子啊,親生父之間鬧到這種地步,若是太太在世,又何至於此?
小王氏被罰抄寫戒時,葉昕眉躺在床上養病,這一次是真病了,而不多久,福王府又送了不補品來,這回的禮正常多了,全是補子補腦的,也就幾大盒而已,再不是大木箱籠裝著了。
府裏的人也知道,大小姐得了福王妃的親睞,而且也齊老太太看重,待的態度變得恭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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