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這次皇后娘娘的花宴我想讓萍兒去。”老夫人開門見山地說道。
老夫人素來不拐彎抹角地說話,有什麼便說什麼。
“什麼?!”謝氏頓時瞪大了眼睛,來的時候心里已經做好了準備,老夫人想要哪個弟妹去都不意外,可是這會兒老夫人居然同說想要讓顧霜萍這個小姑子去!謝氏著實吃了很大一驚。
“娘,兒媳知道您疼小姑,可是小姑…………”謝氏一直知道家里人對這個小姑子疼的,偏心的,莫說公公婆婆了,就是的丈夫當初有什麼也是先著這個小姑子的,謝氏本就是心不好,如今這一想,便是將心底里的怨氣都給激出來了,“小姑這份不適合去皇后娘娘的花宴,兒媳不同意。”
聞言老夫人皺了皺眉頭,“若是我執意要讓萍兒去呢?”
若是平時謝氏見老夫人面不悅,便也不再多言了,可今日憋著氣,而且覺得自己站著理,便也有了勇氣,“娘,這事斷不能如此!萍兒當年與人私奔,毀我衛國公府的名譽,如今寡居回了衛國公府,這般份我衛國公府不嫌外人已道我衛國公府仁義了,那皇后娘娘辦的宴會是怎樣的場合,怎能讓這般份去,再者,便是沒有那些事,小姑也是出嫁之,算起來已經不是顧家人了,如何能以顧家人的份去赴宴?”
謝氏說的老夫人自然清楚的,但那是外頭人的說法,從自己兒媳的口中說出來又是另外一番滋味了。
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此事我已經決定了,莫要再說!”
謝氏被老夫人這一呵斥,嚇了一跳,整個人驚楞了好一會兒,待緩過來,只覺得自己委屈極了。
自己說的那些明明都是事實,老夫人不聽不管反要呵斥自己,這心分明已經偏到天邊去了!
謝氏想起了自己的兒媛媛,兒有錯,他們便要罰,便要教,便是這個親娘這些日子也難得見上兒一面。
而小姑呢?做了那般丑事,如今還有臉回來家里不說,老夫人還待如以前那樣!
越想謝氏就越是不平,“母親這心未免也太偏了!小姑現在是什麼名聲?置與定國公府的婚事于不顧,置我衛國公府的名譽于不顧,比起小姑當日所作所為,我兒媛媛鬧的那事本不值一提,母親既罰了媛媛,為何待小姑這麼寬容,還要讓小姑代表我顧家去宮中赴宴,兒媳為顧家兒媳,深知凡事當以顧家為先,斷不能同意此事!”
“你!”老夫人被謝氏的話給氣到了。
顧霜萍本是不打算開口的,母親說了此事讓與謝氏來談便可,但此番見謝氏態度決絕,沒有要讓步的意思。
此番同父母兄長商議后決定要宮赴宴是有用意的。
這用意自然是為了的兒沐子言。
日前皇上圣旨一下,已然騎虎難下,如今他們更不能對外說沐子言是被靖王擄走的,所以去靖王府討人是不行的了,要不然沐子言就了欺君罔上了。
顧霜萍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在事進一步發酵之前去求見皇上皇后。
若說沐子言追隨靖王是為忠義,那他作為獨子置這個母親于不顧便是為不孝。
既然是全了忠義舍了孝道的事,按這個母親就有理由讓他回來!
這法子是皇上嘉獎沐子言的圣旨下來之后顧霜萍和父兄商量了好一會兒訂下的,圣旨沒下之前,沐子言是個太監的份,把不孝二字按到一個太監的頭上并沒有多大的用,這借口一點都站不住腳。
如今不是太監了,還有皇上的公開嘉獎,那況就又不一樣了。
一個有出息的兒子,當娘的想要他留在自己邊,合合理!
在場的那麼多婦人,雖說們中大部分都不齒顧霜萍這樣的人,可顧霜萍拿孝道說事們不能反駁什麼,都是有兒有的人,誰敢說顧霜萍想要兒子伺候跟前有錯?甚至為了展現們的憐憫善意,還得幫顧霜萍附和兩句。
甚至顧霜萍都想好了要去皇上皇后面前哭鬧一番了,借著這花宴的機會,當著京城眾多貴婦人的面哭訴兒子的不孝,把事鬧開了,以此來得皇上理此事。
做這個決定的時候顧霜萍已經將自己的面子里子全拋開了,當一回潑婦也罷,苦命人也罷,被人嘲諷被人同遭人白眼都不及的言兒平安歸來重要,之后其他人要怎麼看都管不著。
但這用意不好同謝氏明說,畢竟事還沒,先說出去顯得他們顧家人心機深沉,都謀算到帝后上去了。
“大嫂,母親并沒有要偏心于我的意思,而是這次我進宮是有些重要的事要做的,若是有讓大嫂不高興的地方,還大嫂見諒,日后等時機合適,妹妹再同大嫂解釋。”顧霜萍對謝氏道。
顧霜萍這番話其實已經說得很直白了,事出有因無關偏心與否,只是眼下不方便同說明。
謝氏冷笑一聲,“我哪敢生氣,橫豎母親已經決定了,我同意與否又有何用?!”
顧霜萍同老夫人相視一眼,也知今日再說無意,只得放棄勸說。
“那你先回去吧。”老夫人嘆息了一聲之后對謝氏說道。
謝氏本說的是氣話,卻見老夫人就這樣把事定了下來,氣得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啞著嗓子說了聲“兒媳告退”便扭頭離去,視老夫人這昏曉閣如虎龍潭般跑了出去。
“哎。”老夫人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謝氏心中對老該是頗有怨恨了。”
“大嫂許是有些敏,大哥納側室一事一直是心里頭的一刺。”顧霜萍嘆息道,“待日后有機會我再與解釋清楚。”
“你的事能解釋清楚,但你大哥的事是解釋不清楚的,說到底這刺是拔不去的。”老夫人頗為無奈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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