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震霆筆直地站在那裏，不知該如何言語。

曾經與石聽蘭相的點點滴滴不斷在腦子裏來來回回地閃現，現在告訴他，那不過是石聽蘭偽裝出來的，裏麵暗含著的報複。

雖然與石聽蘭相隻有十幾年，可那卻是包含了自己全部的真心。

現在他的真心卻被石聽蘭打得七零八落的，他如何接？

張超和護衛押著仇四海緩緩走了過來。

石聽蘭激地看著他，“四海哥，你沒事吧？”

“蘭兒，我沒事！”仇四海的手腳都套著鐵鏈，被張超和趙北押在一旁。

司徒霖背在後的手握拳，一直忍著，“母妃，知道該怎麽做了吧，一起放人，若有任何不測，你和仇四海也別想活著走出皇宮。”

司徒霖眼神示意張超他們。

張超替仇四海打開手腳上的鐵鏈，把他推了出去。

石聽蘭手上的短刀沒有，而是一直盯著仇四海的方向，盯著司徒霖的人會不會半道又把人給逮了。

“母妃，您是要出爾反爾嗎？”司徒霖見石聽蘭遲遲不肯放開白飛淺，一顆心髒已經是焦灼不安。

石聽蘭眼見仇四海已經過了半道，角的弧度慢慢變得惻惻的，“是又如何，有在，我們才可以安然無恙地走出皇宮。”

“放了，朕保證你和仇四海可以安然無恙地離開秦國。”司徒震霆目灼灼地注視著石聽蘭，“你不是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嗎，朕全你！”

“你願意放了我們？”石聽蘭握著短刀的手不知何時抖了起來，目落在姿依然拔的司徒震霆臉上，“你不後悔？”

“既然這是你想要的生活，朕給你便是，朕從不做後悔的事，依如當年瞞著你把你帶回了宮，時間雖然短暫，卻已經能讓朕回憶一生了。”

司徒震霆眸子裏依然有深，隻是那份已經變得沉重，“既然有將近二十年你不曾出現在朕與霖兒的生活裏，以後朕與霖兒依然可以生活得很好，談不上後悔與不後悔！”

一份，無論曾經再深的，一旦放下了，也就意味著前塵往事，煙消雲散！

石聽蘭聽到這樣一番話，談不上開心或者難過，卻變得十分沉重。

白飛淺微微覺石聽蘭手裏的刀力道鬆懈了一些，石聽蘭似乎在恍神。

抓著這個空擋，白飛淺手速很快，握著石聽蘭的手腕一翻，短刀落地的當下，石聽蘭已經被控製住了。

仇四海本來不及阻止，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石聽蘭與白飛淺的位置對調。

司徒霖心口著的那塊巨石落地，全一得到放鬆，才覺冷汗早已了後背。

白飛淺清冷的眸子落在仇四海上，“既然皇上說要全你們，我自然不會把怎麽樣，但仇四海你應該很清楚，石聽蘭的子骨若沒有我，相信連半年都活不過，你確定要讓跟著你走嗎？”

“一旦你們走出皇宮那個門，哪怕是司徒霖的親娘我也不會再救，更不許你們再踏進秦國半步，你可要想好來？”

仇四海邁出去的腳步停了下來，目愴然地看向石聽蘭，“蘭兒，如果你還有半年的命，你願意跟著我走嗎？”

石聽蘭低著頭，恍恍惚惚的一言不發。

從白飛淺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石聽蘭茫然的神。

石聽蘭茫然，不是因為隻有半年的命，而是害怕司徒震霆真的把放下了，的心也跟著空了，沒有了歸吧。

白飛淺心裏暗暗歎了口氣，人不怕生老病死，就怕生而為人，卻耗盡大半生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白飛淺微微一笑，“仇四海，你也看到了，猶豫了，不是因為隻有半年的命，而是因為肯跟著你，不過是因為要報複皇上而已，你若問為何要報複，不過是因生恨而已！”

“就如同你當初把當了石嘉蘭，為了冰棺裏的那個人拚命折磨的心是一樣的，都是因為！”

白飛淺放開了石聽蘭，麵淡淡地看著，“石聽蘭，您傷了我兩次，看在您是司徒霖母妃的麵上我不跟您計較，但我不會再給您第三次機會，若您還是執意跟著仇四海離開，以後您的生死，無論司徒霖怎麽求我，我都會選擇無視！”

白飛淺說完，也不管眾人怎麽想，拿出繡帕捂住傷口，徑直走了，本就沒給眾人反應的機會。

而司徒霖從白飛淺開始就已經站在了後，然後默默地跟著，也不出聲。

白飛淺走在長長的宮廊上，突然停住腳步，轉麵對司徒霖。

司徒霖也停住腳步，麵有些難堪，但依然目溫地凝著白飛淺。

白飛淺抿著角，靜默了一會兒，然後才開口，“我頭暈，背我回去！”

“好！”司徒霖輕輕出聲，然後在白飛淺麵前蹲下。

白飛淺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子在他寬厚的脊背上，微微的歎息。

想著如果司徒霖背棄了他們之間的諾言，真的能瀟灑的離開嗎？

恐怕也不會比石聽蘭理得有多好。

因為太，豈是離開就能放下的！

那種到骨子裏後被背叛的痛徹心扉，或許真的隻有讓對方也嚐一嚐相同的滋味才能理解那種痛吧。

石聽蘭真的錯了嗎？

或許談不上對與錯，隻不過方式太過激進了而已。

司徒震霆錯了嗎？

或許也沒有錯，當初石聽蘭杳無音信，司徒震霆遍尋無果，就算他願意孤獨終老，他家族的長輩也不會給他那個機會。

司徒震霆後來登基為帝，婚姻就已經由不得自己做主。

他能頂著力獨寵石聽蘭已經十分不易，更何況還瞞著眾人讓石聽蘭生下了別人的孩子，還一直視如己出，疼有加。

衝這份，能怪司徒震霆嗎？

隻能說是世事弄人！

聽著白飛淺輕輕的一聲歎息，司徒霖背著白飛淺步履穩健的向前走著，回頭瞥一眼背上的人兒，“飛淺，對不起，是本王的錯，沒有保護好你！”

“不怪你，從我給你母妃診斷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沒事！”當時就已經想明白，石聽蘭隻不過是等著上鉤罷了。

白飛淺的聲音輕飄飄的，好像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的一樣。

不過是讓石聽蘭如願罷了。

“既然知道沒事，為何還要讓得逞，讓有傷害你的機會！”司徒霖停下腳步，回頭等著白飛淺的答案。

天知道那把刀架在的脖子上，鮮順著刀鋒而下，那一刻那把刀就像剜在他的心髒上一樣，無比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