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大人兩個孩子，齊心努力下，終于在天黑前刷好墻了。

為了犒勞他們，裴宣要親自下廚請他們吃晚飯。

楚意見裴宣進屋了，以為是廚房，洗了手也跟進去了。這間房隔開了，外間擺著一張床，一個書桌和一把椅子，沒有其他家，顯然是裴宣住的地方。

里面應該是做飯的地方了，而且也聽到了靜。只是打開簾子，卻見他正在洗澡。

水霧繚繞下，裴宣披散著齊肩的長發，而吃驚而抬頭，一雙桃花眼瀲滟生輝，紅抿著，兩頰被熱氣熏得艷。

而在這張雌雄莫辯的容貌之下，他壯，很有力量。

“對對……對不起。”楚意也嚇了一跳，趕忙放下簾子，跑了出去。

跑到外面，楚意懊惱的拍了拍腦門，剛才有那麼幾秒，定到那兒了，并沒有在第一時間趕退出來。

當然不是因為裴宣的貌，而是看到他上有很多傷痕，有的像是刀傷，有的像是鞭子打的，有的像是煙頭燙的，不過這些應該是很久之前留下的。

因為太多，遍布整個子，才如此吃驚，以至于呆住。

在兩個孩子的指引下，楚意來到教室后面，那里搭了一個很簡陋的棚子，里面擺著做飯的。

只是沒有冰箱，找不到米面，實在不知從哪兒手。

“我來吧。”裴宣走了進來道。

楚意看到裴宣穿著白恤和白短，頭發因為還披散著，那張過分昳麗的臉在這樣樸素之下仍舊沖擊力很強。

“剛才對不起啊。”楚意不好意思的道。

裴宣哂笑，“村里都是留守老人，除了一個蘇知夏，但把我當哥們，所以沒有關門洗澡的習慣，以后要注意了，畢竟有人可能覬覦我。”

楚意眨眨眼，“我嗎？”

裴宣撲哧笑了，“開玩笑的。”

楚意歪頭不解，真不知道哪里好笑了。

“那個，我想幫忙做飯的。”

“會嗎？”

“會。”

“那好啊。”

“不過我找不到東西。”

裴宣從角落的瓦罐里找到米，讓用電鍋蒸，而他出門去了。沒多久回來，手里拎著一只理好的。

“早上跟家里養的村民說的，他幫忙理好。”

裴宣說著開始用刀將剁小塊，“會燒火嗎？”

楚意看了一眼灶臺，點頭道：“會。”

“那邊有柴火，你幫我燒鍋吧。”

楚意見廚房角落里有好幾捆干柴，于是上前去抱，結果卻竄出一只老鼠，嚇得邊邊跑回裴宣邊。

裴宣過去抱了一捆，幫著楚意點上火，道：“這里老鼠多，所以我不敢在廚房存放吃食。”

楚意深呼一口氣，找了個板凳坐下燒火。

“剛開始的時候，我也怕，現在已經適應了。晚上老鼠鉆我被窩里，我能平靜的給趕出去繼續睡。”

楚意想到那畫面，不由打了個冷。

“我聽知夏說，你來這里支教已經三年了，應該快調走了吧？”

“我喜歡這里的。”

“你總不能在這里待一輩子吧？”

“為什麼不呢？”

楚意轉頭看了裴宣一眼，“覺你不屬于這里。”

“這里是我心靈的歸，但你說的對，我終究會離開。”

鍋里油熱，將塊放進去，柴火炒，香味立即溢了出來，兩個小男生聞著味兒跑過來趴門口。

“裴老師，好香啊，我要多吃兩碗飯！”

“我也要。”

裴宣笑，“好，一定喂飽你們。”

裴宣喜歡笑，而且笑起來很溫，只是笑意收斂時總會流幾分落寞，好像這笑不屬于他。

鍋里燉著，裴宣帶楚意去菜園子里摘菜。

菜園子不大，但分了好幾小塊，種著各種青菜。

“這些是你種的？”楚意問。

“嗯，學生送我的種子。”裴宣說著摘下一黃瓜，在水管下面洗了洗，而后掰開兩段，將一段給了楚意，“我種的黃瓜是甜的。”

楚意接過來，咬了一口，竟然真的有點甜，而且脆脆的的。也在山上種過菜，但只種了白菜，而且因為懶得翻地拔草，白菜長得不大。

而這片菜園里的菜長得都很好，一看就知道裴宣是用心在種菜的。

“對了，明天還要麻煩你幫忙。”

“什麼？”

“幫我們一起去鎮上賣菜。”

裴宣的廚藝很不錯，楚意澆著湯都吃了兩碗飯。

楚意要回去的時候，裴宣送給一幅畫。

畫里是山間的風景，而在山坡之上，一個穿著碎花的人迎風而戰。在這畫中只有寥寥幾筆，很小的一點點，但這個人是整幅畫的靈魂，而且……

“很。”裴宣道。

“畫的是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