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靈婉聽的也有些尷尬,到底是長輩的事,一個小輩兒杵在這里也著實影響不好。
不過蘇靈婉也想不到,一個聘禮的問題,三舅母竟然能記了這麼久。
只是這聘禮的問題,與漠視三舅家二弟什麼關系?又與給太子府“納側妃”有何關聯?
“你是打算自己聯系你娘家人將所得聘禮退回一半兒,換你一張合離書。還是要老親自幫你聯系你娘家人?”
此時的三舅母已經開始害怕了,心里十分清楚,的這個婆婆是個什麼樣的人。
整個葉家,不管是老的的還是小的,都沒有人敢忤逆自己的婆婆。
但自家婆婆也著實是有個十分明顯的優點,從不會給自己的兒媳婦強行立規矩。
一切在看來十分正常的事,為何到了葉家就變得那麼不正常了呢?
三舅母雖然害怕,可還是忍不住繼續頂。
“婆母說的倒是輕巧,兒媳將最好的年紀都送給了葉家。這麼多年為葉家綿延子嗣,忙里忙外,換來的是退回半數聘禮,一紙和離書。”
“婆母,您這樣做,就不怕這天下之人,猛您脊梁骨嗎?”
“更何況,兒媳覺得自己并沒有犯七出之條任意一條!”
葉老夫人冷哼,“沒有犯七出之條任意一條?那你仔細給老說說,你所知道的七出之條都有哪七出?”
“忤逆公婆,老可以裝作看不見。但妒忌妯娌,兇悍潑辣,天天想著法子與自家夫君打罵!”
“你還犯口多言,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胡嚼舌子的病近二十年不改!”
“你說說你這樣的兒媳婦,老給你六十六抬嫁妝,可曾委屈你?!”
“老容許你在三房想干嘛就干嘛,你們兩口子的事老從不摻和。就連你們家二小子,老也悉心教導!”
“你問問你的兩個嫂子,誰說過一句不愿!你的兩個嫂子還會時不時送些東西給你二小子,你這個做母親的去哪里了?”
“為人妻你不賢!為人母你不德!為人兒媳你不孝!為人妯娌你不和!你到底是哪兒來的臉,在這里委屈!”
葉老夫人越說越氣,狠狠拍了拍桌子,嗖的一下站了起來。
“老仔細想想,還是不要等到你娘家人到京城來商討和離一事。老親自登門拜訪,好好說一說便是!你這樣的兒媳婦,我們葉家無福消!”
三舅母終于是真的害怕了,急忙跪了下來,聲音都在抖。
“都是兒媳的錯,是兒媳這麼多年糊涂,被豬油蒙了心,不知好歹!”
“兒媳以后一定會多加改正,嚴格要求自己,不會再做出這樣的事了。”
“母親!您一向最疼我們這些孩子了!人非圣賢孰能無過,知錯就改定然會給機會的對不對!”
卻不想一向弱的三舅舅突然開口了。
“這麼多年,我葉家給你的臉面,給你的機會已經夠多了。你自己把握不住,不能怪任何人。”
“你如今走到今天這一步,也不能完全怪你自己,也有我的責任。”
“這樣的日子,不管是你還是我,都已經厭倦了。”
“但你放心,我與你和離后,你想要再婚,我不會攔著你。”
“這許多年,我已經很對不起孩子們了。以后他們不會有后母,也不會有姨娘。”
“你也不用擔心,孩子們會委屈。大嫂二嫂們的為人,你心里自是知曉的。母親對這些孩子們如何,你也是看得到的。”
“以后沒有了你,我才能更加專心認真的將孩子們好好培養長大,絕不能讓孩子們在心里有影。”
“和離書一會兒我會去寫,會趕在今天下衙前,將此事辦妥。”
又對著葉老大人和葉老夫人跪下,磕了重重一個響頭,“兒子不孝,這麼多年讓父親母親憂心了。”
“以后,兒子一定會好好做一個父親,盡到該盡的責任。”
“只是此事還要勞煩母親跑一趟了,兒子愧。”
葉老夫人的神緩和了一些,拉起自家三兒子的手。
“好孩子,母親知道你為了這個家做出了多大的犧牲。若不是你在中間調和,咱們葉家也不會安穩了近二十年。”
“倒是那六十六抬的聘禮,看在這麼多年在葉家,還陪著全家下過大牢的份上,就不追回了,全當是留給二婚的嫁妝,或是被娘家趕出去立戶的己吧。”
葉家人此舉的確是仁至義盡了。
葉老夫人給出去的聘禮,很多都是從魔窟出來的,有價無市的好東西。
盡管沒有超這個時代該有的高科技產品,但那些造型的工藝品,卻也是這里所沒有的。
那六十六抬嫁妝,任意一抬搬出去都價值連城。
三舅母這個人和離后,哪怕只分到了一兩抬帶走,也足夠食無憂了。
甚至還可以在一個稍微偏遠一些的小縣城里買一套宅子,買兩個下人伺候著。
盡管日子一定沒有在葉家時過得舒心,但也比大多數人過得好一些。
三舅母此人如今的的確確是后悔了,悔的腸子都青了。
但那又如何呢?又能怎麼辦呢?
失都是一點點積累出來的,時間久了自然創口越來越大,無法修補合。
蘇靈婉與盛譽自然不會說什麼,畢竟兩個人都是晚輩。
不過兩人都清楚的知道,葉家這樣做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若換是他們,或許會做的更絕,本不會讓三舅母在葉家安穩過了近二十年的日子。
不過三舅母這個人,或許也是被娘家人洗腦太狠,才會做出錯誤的判斷,做出糊涂的事。
“好歹婆媳一場,那些聘禮老會幫你要下來一半作為你的私房。但能保住多,就看你自己的手段了。”
“你年紀也不小了,腦子也該用一用了。時間長不用,腦子會壞掉。”
“我葉家的子嗣,孝順父母是天經地義。但若是違背祖母意愿,孝順你這樣的母親,逐出家門!一生不許說是葉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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