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此地封存,止普通人靠近”
青銅門已經關閉。
不出意外。
張恒這輩子都不會再來,因為此地并非善地,潛藏著荒蕪星神的一道化。
高興的時候大家樂樂呵呵,不高興的時候有多命夠填。
張恒又不是沒接過大羅。
這個階段的存在,乾坤如意,生死在心。
哪怕就是太乙境,與大羅相比只差了一境,卻也是天差地別,比凡人和仙人的差距還大。
張恒雖然自信,哪怕自只有羅天境,也不憷星空界下的那些太乙至尊。
可面對這位沖鋒在巫妖戰場上的荒蕪星神。
面子得給呀。
“老爺。”博薩跟在張恒邊:“您進境后不久,我這邊便收到了寧峰之妻,許欣從虛擬世界發來的求救信號。”
“許欣?”
張恒一臉奇怪:“能有什麼事,寧峰不是了銀河系英雄,代表銀河系人族聯盟去參加宇宙格斗大賽了麼,誰敢在這時去藍星撒野?”
博薩不敢瞞:“是寧峰那邊出事了,在銀河系的海選過程中,寧峰在擂臺上格殺了一名星系領主的獨子,賽后,此人見寧峰沒什麼跟腳,便想為兒子報仇。
寧峰不敵,暴了星靈本,結果被宇宙人族聯盟認定為星族臥底,正被聯盟的執法隊追殺。”
“追殺?”
張恒皺了皺眉。
他基本可以斷定,寧峰便是荒蕪星神的轉世,星空宇宙的天命之人。
他應該不怕追殺吧。
所謂的追殺,只是他升級打怪的糧資,無敵路上的尸骨。
“不對”
張恒剛想說不用理會。
但是轉念一想,好像又不是這麼回事。
大羅一證永證。
天注定,荒蕪星神只要沒死,不管轉多次,未來,他的轉世都將重歸大羅果位,再證巔峰。
可問題來了。
天注定的是荒蕪星神的轉世,必將重歸大羅之位,不是寧峰。
寧峰死就死了,還有下一世,甚至寧峰都未必是第一個轉世,在寧峰之前,保不準荒蕪星神的轉世便已經出世過了,只是沒能得證巔峰,于是又歸回罷了。
所以。
寧峰是可以死的,而且會死。
就像張恒,他今生若是不能道,得證大羅之位,估計也會再次轉世。
到了下一世。
祖師再來引渡他,他都不一定會拜茅山。
可能是武當山,也可能是東海龍宮,更有甚者,他可能是個巫族,又或者先天妖神,后天神之類的。
寧峰也是一樣。
這就好比西游路上誰最重要。
孫悟空,唐三藏,豬八戒,沙和尚。
他們都不重要。
西游路最重要。
只要有這條路在,就有佛法大興。
至于誰去取經,其實都無所謂,孫悟空也好,王悟空也罷,甚至就是劉悟空,張悟空,什麼悟空都行。
“對荒蕪星神來說。”
“寧峰就算是死了,也只是這一世失敗了而已,下一世依然可以繼續轉,并不耽誤什麼。”
“可對我來說”
張恒想了又想:“我一開始的本意,并不想與寧峰有太多集,可人算不如天算,幾次隨手而為,也算是在他上下注了。
如今寧峰突遭變故,我恐怕不好袖手旁觀,因為寧峰是會死的,我投資的是寧峰,不是荒蕪星神,如果寧峰死了,開始下一世,我的投資也就失敗了,不可能去等他的下一世。”
想到這。
張恒不再猶豫,直接越空間而行。
寧峰重,講誼。
這些年來,也算是他看著長起來的,雙方的關系很切。
也不說以后用寧峰做什麼。
單單到了上界之后,能多個說得上話的故人,這便是一筆福報。
“寧峰,你藏得真夠深的,沒想到你表面上只是恒星級,用星族真之后居然有搏殺銀河級的實力,黑水領主都不是你的對手。”
另一邊。
仙星系下。
五名執法者打扮的人族高手,將寧峰圍困在了一顆彗星上:“可惜你百一疏,暴的太早,不然真讓你以銀河系人族選手的份參加宇宙格斗大賽,取得一定績,并以此為跳板加宇宙人族總盟,被當做未來巨頭培養,你的危害可就太大了。”
聽到這話
一金,頭生獨角的寧峰,雙目間滿是怒意:“我再重復一邊,我是人族,只是奪舍了星靈的以助修行,若我真是細,為何對你們手下留,不下狠手。”
“笑話!”
一名執法者怒斥道:“我等皆是人族總盟駐扎在各地的執法者,豈是黑水小兒可比,你所謂的手下留,分明就是技窮遮,想拖延時間等你的同伙支援。”
說著。
另一名執法者也出言道:“寧峰,你就認了吧,你是細,我們兄弟五人大功一件,你若不是細,我們豈不是白跑一趟。”
“還有黑水領主。”
第三名執法者冷冰冰的說道:“你不是細,為什麼要殺他,我看你分明是為了滅口,卻沒想到慢了一步,黑水領主在你顯出星靈真時,就將你的影像上傳到虛擬世界中了。”
“你肯定要狡辯對不對?”第四名執法者接話道:“你想說黑水領主要殺你,不得已才殺了他,可惜啊,可惜,不立,本不立。
你在星靈狀態下,能殺死黑水領主,說明你在這一狀態下,也可以選擇不殺他,而是逃走,并在逃走的同時向人族總盟反應真相。
你是怎麼做的,你殺了他。
為什麼,因為你喜歡殺人,你是個天生的殺人狂。
甚至你很得意,你殺了他兒子,又殺了他,現在之所以了,是因為被我們圍困了,但是在本質里,你依然沒有認識到錯誤。”
第五名執法者喝問:“寧峰,你知錯了嗎?”
“我!”
寧峰郁悶的想要吐。
沒辦法。
古往今來,都是字兩張口,除非是它想講,不然你在它那是講不通道理的。
“寧峰,束手就擒吧。”
最先開口的執法者目無余子:“我知道你的很,我們讓你認,你是不會認的,既不認罪,也不認命,對不對。”
“但是很憾,我們很擅長對付你這種人,你或許覺得是你在拖延時間,可我們也不傻,聽說你很老婆孩子,現在要不要試著聯系下們。”
“你們?”
寧峰目眥裂。
“我們抓住了你的肋”
第四名執法者嘿嘿笑道,同時出了手比劃起來:“我們會順著你的肋掏進去,你知道肋后面是什麼嗎,是,人最重要的,你不要妄哦。”
“束手就擒吧。”
第五名執法者斷然道:“我們知道你可能不服,想著回了人族總盟,見了大審判長就能翻供,甚至反咬我們一口,放心,莪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你現在有兩條路走,一個是束手就擒,讓我們打死你,提著你的尸回去差,第二個是你隨便跑,我們追都不追,不過你可以跑掉,你的老婆孩子就可憐啦,你應該明白后果吧。”
沉默
寧峰握著戰刀,了又,卻怎麼也舉不起來,最終忍不住笑道:“原來我是小癟三。”
說完。
寧峰又問道:“如果我穩扎穩打,不這麼沖,也不那麼自負,是不是會有不同結果。”
沒人回答。
但是可以預見,如果寧峰沒在擂臺上打死黑水領主的兒子,哪怕打重傷,并向人族總盟舉報他縱星際海盜洗劫居民星球的事,黑水領主也頂多是氣急敗壞,不會不顧一切的來追殺他。
更有甚者。
如果寧峰不是那麼心急,慢一點,穩一點,多在銀河系開墾,擁有一片自己的自治領,認一個太乙境,不,不需要太乙境,只羅天境的人族高層為靠山,他們這些執法者也不敢一口氣釘死他。
可惜。
這些寧峰都沒有。
他只有過人的天賦與一腔熱。
卻不知道,世界不是靠一腔熱運轉的,它有它的規則,如果你不能打破它,那麼就得嘗試著融它。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就在寧峰心有千鈞力,卻無從施展時。
伴隨著詩詞。
一只白蝶劃破空間而來,落在地上化作一白道人形象。
“福生無量天尊”
張恒手中拂塵輕甩,見面便笑:“寧峰,別來無恙否?”
寧峰雙目含淚。
見到張恒的第一時間便跪下了,語氣中滿是哽咽與委屈:“前輩”
咔
張恒拿著相機,對著自己和寧峰就拍了張合照。
照片上。
寧峰一臉委屈,無助的抹著眼淚。
張恒呢。
一臉調侃的站在旁邊,雖不言不語,卻十分搶戲。
“你也幾百歲的人了,還是藍星第一強者,哭鼻子,也不知。”
張恒一邊說,一邊彈了彈手上的照片:“照片我留下,你要是混不好呢,我不爭你,等你混好了,拿一件先天靈寶來跟我換吧。”
將照片收好,張恒將寧峰從地上拉起來:“你這,我吃一輩子。”
寧峰一頭霧水。
他都不知道先天靈寶是什麼。
當然,這不耽誤他悲風傷秋,哽咽著:“前輩,我悔不聽你之言,走的山窮水盡,這恐怕已經是我們最后一次相見了。”
“為啥?”
張恒詢問的同時,拿拂塵打掉寧峰的手:“這可是新服,你別給我臟了。”
“前輩別鬧了。”寧峰哽咽道:“他們要殺了我,去領功,而且我老婆孩子也在他們手里,如果我不束手就擒,他們就殺我的老婆孩子。”
唉
張恒一聲長嘆。
其實寧峰已經做的很好了,可他還是不夠好,因為他只有兵者之正,沒有兵者之詭。
兵者,詭道也。
不只是寧峰,其實很多與他類似的天命之子,都有這方面的病。
自己不出奇招就以為別人也不會出。
開什麼玩笑。
張恒已經是非常正直的人了,可他也不介意使點下作手段,因為這些下作手段往往與功掛鉤。
不信可以看看寧峰。
張恒相信,如果正式開打的話,別看對面是五名相當于天仙境的人族執法者,而寧峰自己還是地仙境,顯出星靈真才有越階而戰的能力。
但是張恒可以肯定。
生死搏殺下,活下來的一定是寧峰,搞不好他還會臨陣突破呢。
結果怎麼樣。
一下就被抓住肋,就差沒有引刀自盡了。
寧峰如此。
同樣的手段,對上那些所謂的主角,他們之中又有幾人可以扛過。
難言的很呀。
“你還年輕,吃點虧也沒什麼,這樣才能進步。”
“不像我,已經輸不起了,每一步走出去,都得思索再三,生怕一步踏錯就沒了回頭路。”
張恒也不管寧峰能不能聽懂,先是自嘲一二,隨后才給他吃了顆定心丸:“你的家人,我已經幫你送到星族去了。”
“嗯!”
寧峰先是驚喜。
后面是喜驚。
“星族?”
“對啊。”
張恒一臉的理所當然:“你是星靈嘛,不去星族,難道去妖族給人腳丫子?”
“不是”
寧峰整個人都傻了:“前輩,我是人族啊。”
“是啊。”
張恒沒有反駁:“我沒說你不是啊,可人家不認你,我有什麼辦法,難道要我去跟他們打,跟他們殺嗎?”
寧峰的腦袋。
張恒有些恨鐵不鋼:“你呀,太喜歡活在別人的框架里了,你可以做自己的。
人族,不是口號,而是心,這里的,更不是單單的某個人,某個勢力。
我是過來人,太懂這里面的彎彎繞繞,我也是人族,我難道就不人族嗎,我只是不喜歡拿自己的熱臉,去別人的冷屁。”
見寧峰還是不理解。
張恒也不多說,只道:“回頭去了星族,好好斗,人族也好,星族也罷,甚至就是妖族,本質都是一樣的,命令與征服嘛。
你這麼有志氣,為什麼不去爭取一下,做一做星空宇宙下的星族族長呢。
你可以的,到時候弄個三族聯盟,搞一搞三族是一家,誰不服氣就揍誰,這樣不就沒有紛爭了。”
張恒嘆息道:“他們說你是啥的時候,你最好真是,不然死的可冤。”
“我,我”
寧峰一頭霧水:“前輩,您是認真的嗎?”
張恒笑而不語。
其實他知道,寧峰更希他出手,打進人族總盟,直面人族一眾長老,當面解除其中的誤會。
可張恒不能這麼做。
授人予魚,不如授人予網。
相比洪。
寧峰這些年過得太順了,順的有些忘乎所以。
這不好。
玉得雕,不雕如何。
張恒不去看寧峰,擺手道:“去吧,星族迷茫的太久了,需要你的領導,另外你份夠,你與人族,妖族,星族,都有淵源,日后你會懂的。”
“你”
五名被無視的執法者坐不住了。
拂塵輕甩,掃去塵世煩惱。
人死了。
自然煩惱也就沒了。
張恒不是寧峰,從不拘泥于手段。
做完這一切。
看著有些發蒙的小寧子,張恒給他上了最后一課:“別人跟你講人,你就跟他講法制,別人跟你講法制,你就跟他講關系,別人跟你講關系,你就跟他講制度,別人要是跟你講制度呢”
寧峰接了一句:“我就講道理”
搖頭。
張恒警醒道:“你就打他,因為我們從不講道理寧子,你,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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