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南輕拍自家三妹的頭,「我那不是乍一眼看去背影以為是你,還呵斥了人家,結果卻搞了個烏龍,得我啊,都想要找個地鑽進去了。」
魏三姑娘卻道,「說得我都想去結識結識人家,好好對比對比了,祖母,搞不好這還是您流落在外的親孫呢……」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親娘魏夫人給敲了一記頭頂,這種話能說的嗎?不知的人還以為是自家爺們在外惹得風流債,真這樣就糟了。
「人有相似而已,姑,你說是不是?」
聽到大嫂這般說,魏氏哪裏還敢說別的,其實也好奇自家侄子裏的那個人,真有像那樣嗎?可又怕得罪了大嫂,最後只好笑著附和了一句,「嫂子說的是,這剛好就長得像了而已,可不興往家裏胡領人的。」
「就是,這世道想攀上我們家的人多的是,誰知道這人是什麼來路?藉著這個由頭攀上來,打著我們家旗號行事,那才糟呢。」魏夫人忙道,「南哥兒,此事日後不許再提。」
「娘,你看你這草木皆兵的,我又沒說什麼,人家更沒有什麼表示,你就把人想得那麼壞,這可要不得。」魏南不認可母親的話,反正他看那子是怎麼看都順眼,比正經表妹韓詠珠要順眼多了。
「老大家的,南哥兒說的是,我們這樣的人家也不是阿貓阿狗就能攀上來的,人家剛好長得像而已,說得我都想請人家過門來坐坐了,看看跟我們三姐兒是不是真的像姐妹花?」魏老夫人不以為然地道,也就這大兒媳婦被爺們在外惹的風流債給惹怕了,才會如此這般。
「二哥,聽到沒有?趕去打聽一下這姑娘住在何,我們下帖子請過府來坐坐。」魏三姑娘催促親哥道。
其他坐著魏家姑娘們也跟著起鬨,場面一時間又熱鬧了起來。
魏南道,「我還真派人跟上去看看住在哪家客棧,聽說是從宜城來的……」
「怎麼是宜城啊?」魏氏好奇地問,自家兒也才剛從那兒回來,一回來就病倒了,這讓對宜城這幾個字越發不冒,直覺跟自家閨相衝。
「為什麼不能是宜城?」魏三姑娘上前攬住魏氏笑道,「我聽說那可是好地方,還想哪天找表姐玩時說說那邊的風土人呢。」
「那可不興說,你表姐不宜城的事,一去就水土不服,正避之惟恐不及呢。」魏氏忙道,侄再親也是比不過親閨的。
魏三姑娘暗地裏撇了下,對那裝模作樣的表姐韓詠珠越發不喜,這人要不是姑姑的親閨,看搭理嗎?
長得一子小家子氣,半點也不像是他們家的人,好在還有幾分像姑父,要不然還以為韓詠珠被人調包了呢。
魏南的小廝這會兒匆匆進來,先給老夫人等人行禮,然後才與魏南耳語了數句,魏南點了下頭后就揮手示意他退下去。
「二哥,可有什麼好事說出來大家分分?」魏三姑娘忙扯著魏南道。
「能有什麼事,就是打聽到那長得像姑姑又像你的子住到了雲來客棧,你若真想找人家玩,就去那兒找吧。」
「那敢好,回頭我就找人家,若是合得來搞不好我還能認個姐妹呢。」
「就你貧。」
魏南寵溺地颳了下自家親妹的鼻子,這話也就能毫無顧忌地說,果然接下來就遭到了親娘魏夫人的毒打。
魏老夫人跟兒孫們說笑了一陣子就乏了,魏夫人趕扶婆母去休息,讓小輩們趕散了。
魏氏沒走,侍候親娘躺下歇息后,這才與大嫂魏夫人說事。
「你這是想催長公主府快些迎珠姐兒過門?」
魏氏嘆氣,「珠姐兒的年紀也不小了,再拖下去都老姑娘了,還是趕親的為好。」
其實捨不得兒出閣的,但兒大了留來留去恐仇,還是早些嫁出去為妥,更何況原皓這夫婿是心心念念的,早些親也早放心。
「那行,我這兩天就到長公主府去催婚,相信表姐會賣我這個面子。」
看到嫂子魏夫人一口就應下,魏氏臉上這才有了笑模樣,也虧得這嫂子是長公主的嫡親表妹,要不然也不敢回娘家開這個口。
魏老夫人翻了個,沒睡著的自然聽到了姑嫂倆的對話,其實求來的姻緣並不香,只不過韓家想跟長公主扯上關係,這才順水推舟地由著韓詠珠胡鬧。
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魏氏沒有娘家待多久,就起程家去了,途經雲來客棧,不由得好奇地長脖子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希冀見到那個侄子裏跟長得很像的子。
正在這時,常曦帶著虎妞準備出門,見識一下京城的風土人。
「常娘子,我們要不要戴個帷帽啊?」
「我一路看來都沒見幾個人戴這玩意兒,那就趕收起來不戴了,戴著這玩意兒忒麻煩。」常曦拒絕道。
虎妞也不想戴,自然就將帷帽給別人收起來。
站在雲來客棧門口的常曦異常的惹眼,魏氏自然一眼就看到了,不暗中吸了一口氣,那長相跟年輕時十分相似,比侄魏三姑娘還要像,不看癡了,怎麼會有長得這麼像的人?
不,不完全像,臉型不像,那像誰呢?
像丈夫。
這個結論一出,魏氏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這個世上怎麼會有如此荒謬的事?
常曦覺到有人在看自己,眉尖微蹙,隨後兩眼銳利地看過去,自然是只能看到駛過去的馬車,並沒能看清馬車裏的人。
「常娘子,怎麼了?」
「沒什麼,我們走吧,站在這裏太惹眼了。」
虎妞不疑有他,忙跟上常曦的步子往前邁去,難得來趟京城,肯定要多看看,回去才好有談資,況且北地姑娘高大,這高長相在這裏一定也不突兀。
魏氏躺在馬車窗后一直看著常曦,直到看不到人影后,這才做罷,這萍水相逢只見過一面的人,不知道為何竟讓如此牽掛?竟還想再見一見對方。
一路上不免心事重重。
回到威武侯府後,先去給婆母韓老夫人回話,然後才去看病中的兒。
韓詠珠自從回到京城后,整個人都鬱了許多,看到辛姨娘端著熬好的粥走進來,的臉當即就變了,怒道,「誰許你進來的?」
「我聽說姑娘的胃口不好,特地熬了粥給端來,姑娘多吃一點……」辛姨娘舀了一碗粥想侍候韓詠珠吃。
哪知韓詠珠卻一把將粥給掀翻了,熱燙的粥灑到了辛姨娘的上,辛姨娘被燙得尖出聲。
「聒噪!快點給我滾!」韓詠珠卻立即趕人,半點也不給辛姨娘臉面。
陶嬤嬤在外面聽到聲響,忙進來,看到辛姨娘薄薄的夏衫都被粥給打了,也不知道燙著沒有?忙上前拉著下去。
辛姨娘不肯走,還留著韓詠珠,「我來看看我閨怎麼了?」
陶嬤嬤恨鐵不鋼地一把捂住的,低聲喝道,「這話可不能說,你想害死你閨啊。」
辛姨娘這下子就哭了出來,明明是自己的兒近在咫尺卻不能認,那種痛苦誰懂?
陶嬤嬤正想安兩句,誰知道魏氏突然自迴廊走來,看到與辛姨娘拉扯,那眼神瞬間就銳利了起來,趕忙把辛姨娘推到一邊,撇清關係道,「你就別來惹姑娘生氣了,姑娘不吃你熬的粥,你趕回吧。」
「這是怎麼了?」魏氏上前問道。
陶嬤嬤把事簡單地說了一遍,然後做出一副厭惡辛姨娘的樣子來,暗地裏卻給辛姨娘使了個眼,辛姨娘這才悻悻地行禮退下。
魏氏沒有多看辛姨娘一眼,而是轉進去裏屋看兒。
長脖子看的韓詠珠,看到魏氏進來沒有起疑后,這才暗中鬆了口氣,朝魏氏撒地道,「娘。」
魏氏上前將韓詠珠抱在懷裏,輕的頭髮道,「可有好好用膳?」
「沒胃口。」韓詠珠可憐兮兮地道,然後似想到什麼,一把抓住魏氏的袖道,「娘,大舅母如何說?」
「放心,你大舅母何時不疼你?」魏氏安道,「只是你這個沒良心的,如今一門心思就想著婚,眼裏可還有我這個娘?」
「娘,我永遠都只你。」韓詠珠趕甜地道,只是怕夜長夢多,趕嫁給原皓為他名正言順的妻子,那不管是何種出,原皓都不能再撇下了,也不用再擔心怕了。
從宜城回京城這一路上,都在驚悸之中,對陶嬤嬤發自心地厭惡,但又不敢像以前那樣做得太過,就怕這陶嬤嬤一氣之下會把的世給抖出來。
做夢都沒想過自己會不是魏氏的兒,若不是陶嬤嬤那邊證據確鑿,還以為這老太婆是有心誆騙的。
一想到這裏,就又難過得想哭。
魏氏只以為韓詠珠是慘了原皓,並沒有深思其中的原因,只一味地安,保證會讓得償所願。
可不知為何,的腦海里會閃過那張只有一面之緣的面孔,突然記起,當初懷著兒時,想像中孩子應該就是那個樣子,而不是如今韓詠珠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