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盧老狗和仇百川都是相約在漢江上,劃著小船互相流,今天仇百川孤一人親自來到大營求見,連盧老狗都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氣。
不過兩人見面還是客客氣氣的,互相寒暄一番之后,盧老狗直接問道:“仇頭領,半夜來訪,可是有何要事?”
仇百川掃視了一圈,營帳里還有不人,盧老狗明白他的意思,雖然營帳里都是信得過的人,但是為了安仇百川的心,他還是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出去。
待眾人出了營帳,仇百川當即拱手說道:“今夜我來,是想要請盧將軍解的。”
“哦?不知仇頭領有何困?”
別看兩人之前聊得那麼投機,關系那麼融洽,但是因為形勢變化,如今雙方之間的關系可是十分微妙的。
“不瞞盧將軍,手底下有人勸我投靠雍王,以博進之階,相比于盧將軍所說的充軍發配,我手下弟兄們都覺得跟著雍王或許更合適,不知盧將軍對此有何意見。”
盧老狗皺眉,說老實話,這種況下就是換了他自己,說不定也會選擇投靠雍王,一邊是充軍,一邊是升發財,傻子都知道該怎麼選。
不過仇百川還就此特地來問自己的意見,這就足夠表示此人還是更加傾向于朝廷的。
“仇頭領,你來問我意見,說實話,我是十分驚訝的,從表面上來看,投靠雍王乃是上上之選,不過……”
盧老狗說到這里還故意停頓了一下,就為了觀察仇百川的表變化,果然如他所料,仇百川神專注起來。
“不過仇頭領有沒有想過,若是雍王謀反失敗,仇頭領和你手下的弟兄們可就再無退路了呀。”
仇百川微微一笑:“我們從起義開始,就沒想過還能有退路,要不是盧將軍給了我們一個選擇,說不定這會兒早就已經是雍王手下的先鋒了。”
盧老狗一怔:“那就多謝仇頭領賞臉了,仇頭領就這麼孤一人來到我這大營,就不怕我直接拿了你去請功嗎?”
仇百川咳了一聲:“盧將軍就不必試探我了,雖然你我相識不久,但是盧將軍應該是了解我的為人,要不是為了手下弟兄們,我又何懼一死,再說了,盧將軍真要是拿我請功,那不就等于是著武昌府里我兩萬多弟兄們投靠雍王嗎?”
盧老狗詭黠一笑:“照這麼說的話,仇頭領并不愿意投靠雍王?”
仇百川道:“那是自然,我起兵造反也是人蠱,并非我真心想要造反,若是有改過自新的機會,我怎能與叛逆同流合污。”
盧老狗明白過來,仇百川這是來討價還價的,他那意思就是說,雍王那邊開了高價,就看你這邊能給什麼價了,要是價錢合適,我還是優先考慮你這邊。
不過明白歸明白,這種事哪里是他能作主的,但是既然人家都來了,那就要盡量留住對方才行。
于是盧老狗腦筋飛轉之下,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你方才說,你手下勸你投靠雍王,這勸你的人,怕不就是那李安民吧。”
仇百川眉頭一挑:“正是此人。”
“那你可知,此人乃是聽命于陳家,而陳家又為何要挑唆你們造反?”
仇百川說道:“原本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陳家有權有勢,又是皇親國戚,為什麼還要搞這些,不過現在知道了,無非就是雍王想要篡位,陳家這是在給雍王謀反鋪路呢。”
盧老狗緩緩點頭:“你知道就好,所以你和你手下那些弟兄們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便都是雍王所為,都是他害得你們如此的。”
仇百川緩緩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不是有道理,這就是事實,說實話,要是我現在就答應你什麼條件,那是我忽悠你,我只能說,此次雍王謀反,對你來說可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機會?什麼機會?”
“你有兩萬人,我有兩萬人,加起來將近五萬,咱們占據了武昌府,那便是扎在雍王咽里的一刺,只要咱們能讓雍王的謀反失敗,你說……這得是多大的功勞?”
聽了這話,仇百川頓時眼前一亮:“盧將軍此言有理,不過……”
見仇百川眉頭鎖,盧老狗連忙問道:“仇頭領還有什麼顧慮?”
仇百川說道:“盧將軍,你是兵,我是賊,如何能聯手啊?”
盧老狗一拍大:“這還不好辦,就當是本將軍就地征召的民兵,協助本將軍對抗叛軍的。”
說著他眼睛都亮起來了:“對,沒錯,就是這麼回事,因為雍王謀反,本將軍就地招募民勇以對抗叛軍,這麼一來,你們這反賊的帽子就能去掉了。”
仇百川也是瞪大了雙眼:“這……這樣也能行?這不是蒙騙皇上嘛?再說了,這能蒙得過去嗎?”
盧老狗激的說道:“蒙騙皇上自然是不行,而且也沒必要,只要咱們立下這滔天的功勞,皇上自然會睜一眼閉一眼,只要表面上過得去就行了,誰還會追究此事,誰還敢追究此事呢?”
仇百川頓時就心了:“這……真的可行?”
盧老狗說道:“為什麼不行?你說,雍王謀反是不是大事。”
仇百川點頭。
“你別看雍王占據了荊州府,就算他占了整個江南又能如何,跟朝廷就沒得比,你知道為什麼到現在雍王也沒來這武昌府嗎?按理來說武昌府可是他母家的基所在,被你占領,又被我大軍圍困,就這樣都不來,那是因為他所有兵力都部署在了長江防線上,不出人來,咱們要是聯手,四五萬兵馬,那可不比雍王的兵馬。”
盧老狗激的說著:“要是咱們背后給他來一下,朝廷的兵馬再配合一下,雍王這邊不就全線崩潰了?你說咱們這個功勞大不大?”
“大!”仇百川又點了點頭。
“你看,到時候我再給你敘一下功,皇上能不承認你的功勞?誰又敢反對?”
仇百川繼續點頭。
“這事要是辦好了,說不定你們搖一變,就從叛軍變兵了,吃糧餉俸祿,這比什麼不強?”
仇百川被說得激起來,也在大上一拍:“既然是這樣,那仇某,一切聽盧將軍調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