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公主如約而至。
不是一個人來,還帶了翎王。
“將軍何時回府?”秦蘇蘇問。
如今早已過了下朝的時辰,估著顧庭也該回了,既是府中來了男客,自然該男主人去接待。
碧溪著人去探了一回,道:“下人回報,將軍下了朝便出城了,想是軍中有要務。”
這可真是,趕上了。
想到前廳等著客人,秦蘇蘇有些煩躁:“可有說何時回?”
碧溪搖頭:“未曾。”
軍營之事哪裏是一時半會兒能理完的?想必翎王也是早知曉這事兒,今日才會尋了借口跟了來。
“既然如此。”秦蘇蘇重重歎了口氣,“著人去鬆柏院知會一聲。”
王爺蒞臨,這小小的將軍夫人招待未免也太過小氣,而老夫人卻不同了,負誥命,這般份接待王爺足夠了。
而且這樣,秦蘇蘇就無須獨自麵對翎王,省去了許多麻煩。
換好了衫,便往鬆柏院去。宋氏早就接到了消息,這會兒正好出門,秦蘇蘇上前扶了一道往前廳去。
安寧是個坐不住的子,等了許久早不耐煩了,卻見自家哥哥還坐得老神在在,不由抱怨:“皇兄,不如我們改日再來吧?”
翎王閑閑的啜了口茶:“再等等。”
他自然知曉為何府中主人遲遲不來,但拖著時辰也沒用,今兒顧庭不到晚間回不來城了。秦蘇蘇若是一直躲著,他正好可以借此為難將軍府。喵喵尒説
可惜他的算盤要打岔了。
當翎王看到走在前麵的老夫人時,臉都沉了沉。隻有安寧欣喜的跑了過去,匆匆的跟老夫人打了個招呼,跑到秦蘇蘇跟前。
“你可算是來了。”
秦蘇蘇笑了笑:“下人來通報時我正陪著母親禮佛,不好半途而廢。”
既解釋了為何會遲來,又說明了為何老夫人也會來。
安寧自然不介意,隻道:“無妨,禮佛需誠心,自然不能怠慢。還是秦姐姐有耐心,本公主是不住的。”
說話間見老夫人的眼神飄過來,安寧公主俏皮的眨了眨眼:“老夫人,今兒本公主是特地上門道謝,上回秋獵秦蘇蘇救了我一命,本公主都記著呢!”
“勞公主跑這一趟了。”宋氏笑了笑,“皇上已在秋獵宴上給了賞賜,公主往後就無需掛念此事了。”
早已兩清了的事,往後將軍府不會拿這救命之恩來討好,是以安寧公主也不必時時念著救命之恩來親近秦蘇蘇。
安寧公主不懂其中深意,隻搖搖頭:“那還是要謝的。”
宋氏慈的笑了笑看向翎王:“王爺安好。”
這裏總有聽得明白的,那話也是說給能聽明白的人聽。
翎王收斂了幾分沉,點頭:“老夫人氣一如從前,還能勞府中事,真是不錯。”
“沒法子的事兒。”宋氏無奈的笑笑,“我這兒媳婦是個榆木腦袋,府中事一應不會,隻得老慢慢教導。”
轉看向秦蘇蘇:“領公主去花園子裏逛逛罷!”
秦蘇蘇是不得趕離開,激的看了宋氏一眼,帶著安寧公主走了。
若府中有男主人接待,此時翎王還可邀上男主人一道跟隨,但是不巧,今日顧庭偏偏不在府中。便是翎王臉皮再厚,也不能帶著個老太太一道遊園子去吧?
翎王眼睜睜看著秦蘇蘇被支走,卻尋不到借口跟上去,心裏升起一惱怒。
宋氏瞧著他的神,眼中一片了然:“想來小姑娘在一還要玩些許時候,翎王若是事繁忙,可先行離去,待晚些時候將軍府派人護送公主回宮。”
“不用,本王等著就是。”翎王假裝聽不懂這逐客之言。
這個等的“”,恐怕並不是安寧公主吧?
宋氏聽得心中一聲冷笑,便也坐在一旁陪著,隻是不給翎王半點機會去後院尋人。
也不知坐了多久,外邊響起馬匹的聲音。顧庭拎著馬鞭大步走進來,一邊走一邊解上的鎧甲。
小廝亦步亦趨的跟著,裏不停:“翎王和安寧公主來拜訪了,老夫人正在前廳接待翎王,夫人帶著安寧公主去後頭逛園子去了。”
“老夫人出來接待的?”
“是。”
聽到回答,顧庭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
倒是算聰明了一回,知道把母親請出來。
他三兩下完了鎧甲,丟到小廝懷裏,著手腕往前廳去:“我去會會他。”
“庭兒回來了。”聽到響,宋氏臉上出笑容。
話音才落,就見顧庭從外麵走進來,帶著一淩厲的冷意,眼神與翎王鋒。
“不知翎王今日拜訪,我剛從軍中回來,府中怠慢之還請見諒。”顧庭拱一拱手,到主桌前端了杯茶,一口飲盡。
翎王笑了笑:“無妨。”
宋氏解釋道:“翎王是送安寧公主來府上道謝,既然庭兒你回來了,就好生招待王爺吧,我就不奉陪了。”
顧庭點頭頭,護送了宋氏出去,才回來前廳。
轉間臉上的笑意已消失不見,隻剩下滿腔冷意:“王爺以後還是來本將軍府上。”
“本王行得正、坐得端,去哪裏都是堂堂正正,不知顧將軍在顧忌些什麽?”翎王角含著一抹譏笑。
若是早兩個月,顧庭還可能會被翎王這意有所指的話刺激到。
無論於公於私,翎王都對將軍府不懷好意。顧庭不屑於朝中結黨營私那一套,但架不住皇帝會胡思想,看到他跟誰走得近點都會整一出謀論。
特別是幾位皇子,顧庭向來是避而遠之。卻不想因為娶了個媳婦兒,偏偏還有個狼子野心的打上主意了。
顧庭更是沒個好臉:“本將軍沒什麽顧忌,隻還知道要臉,如翎王這般是做不到了。”
見翎王的臉不好看起來,顧庭頓時高興:“我們武人說話直,翎王要是聽了不高興以後還是別遇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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