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珠邊隻帶了一個嬤嬤和一個丫鬟。
說的是去外麵散散心,其實坐著轎子在街上隨便轉了一轉,便往陳家去了。
李雲秀母早已不知所蹤,但是白雲珠覺得,既然當時走白雲非的時候還是陳家媳婦,那麽敢做這樣的事,就一定跟陳家有關。就不相信,陳家會什麽都不知道。
因是突然拜訪,沒有提前送拜帖,白雲珠在外麵等了好一會兒,才被管家請了進去。
接待的是陳家的老太太。
對於白雲珠的突然造訪,老太太顯然也很意外。
不過礙於麵,並沒有表現出來,隻是溫言說道:“沒想到白姑娘親自造訪,招待不周,還姑娘不要見外。”
“不約而至,是雲珠冒昧了,應該抱歉的,是我才是。”
“那就恕老直言了。”陳老夫人說:“陳白兩家一向稍有了來往,不知姑娘今日過來,所為何事?”
白雲珠不被白夫人承認,如今份謎,世家圈子裏,這會兒差不多都知道了。陳家本就與這件事有所牽連,當然更不會一無所知。
所以白雲珠為什麽會到陳家來,其實大家都心中有數。
果然,老夫人話說完,白雲珠便道:“今日冒昧打擾,不是為了其他事,隻是聽說那個孩忽然去世了,邊想著前來吊唁一番。”
“你說雲秀?”陳老婦人輕歎:“那孩子命不好,自小被母帶走,流落在外吃了不苦,如今好不容易回來,卻遇到這許多事,一時間想不開,鬱結於心,又病了一場,便去了。”
陳雲秀死了已經有好些日子了。不過因為沒有婚,算不得人,便沒有舉行葬禮的資格。所以外麵的人並不知道已經去世。也就是白雲非這種,剛好與份有牽連的,這才留意了幾分。
然而那時,白雲非正滿心煩悶,聽聞陳雲秀死訊,不僅不傷,反而還有幾分快意。待到反應過來,想要通過喜調查自己的世之時,卻已經晚了。
先前都沒有說要吊唁,這會兒人都埋在地下不知爛什麽樣子了,再來說吊唁,不過也就是個借口罷了。
但即便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場麵上的話,還是要說得好聽一些的。
白雲珠便也跟著歎一句:“天意弄人,也怪我知道的時間短,若不然,也該早些過來的。因著那些舊事,如今的白家,已然沒有了我的容之,我便想著,如論如何,陳姑娘與我,也算同命相連,是緣分一場,卻沒想到……”
“姑娘有心了。”
陳老夫人頷首道謝。明知道白雲珠想問什麽,但就是不主提起。
白雲珠無法,隻好自己把話挑開了說。
“陳姑娘業已死,的生母,也不知所終。可關於陳家與白家之事,卻並未了結。老夫人慈悲,可否告訴雲珠真相,當年之事,究竟如何?”
“非是老不願如實相告,而是竊白家小姐,確是李氏一人所為,陳家對此一無所知,要不然,也不會被瞞多年,還是最後才知道這件事的了。”
“那李氏不過鄉野出,卻能得陳氏門楣為妻,到最後,與陳家和離,竟然還能帶著自己的孩子離開陳家大門。此事在任何人聽來,都不像是正常的事。那時李氏作惡之時,份上麵,依舊是陳家兒媳,若無陳家幫助,哪有那麽大的本事?此事要說與陳家沒有關係,是絕對不會有人相信的。還請老夫人不要繼續瞞,告訴我真相。”
白雲非說著說著,便有了積分威的意思。
從小在百家長大,有自被捧在手裏。即便是脾氣好,那也是從前事事順心,本不到有什麽事,值得發脾氣。
如今卻不同了,想要知道一切事,想要查到自己的世,信不過別人,隻能靠自己。這脾氣,自然也就出來了。
雖然生長於宅,但是白雲珠被家中上下寵多年,不管是家事還是外事也好,都不太避著。白雲珠耳濡目染,到底學會了幾分。
是仗著白家的驕傲,以勢人,陳老夫人卻比多活了幾十年,早就見慣了風浪,哪裏又會被一個黃丫頭三兩句話嚇到?
聞言便笑了,說道:“若是雲非親來,或許老還會因為識人不清,到慚愧。但這位姑娘你麽……”
說句不好聽的,在百家孩被走了這件事上,怎麽看,白雲珠都是撿了大便宜的。
要不是白雲非不在,哪有機會占據人家的份地位養尊優地被養了十幾年啊?
提起家世,便是整個尉國,能與白家相提並論的,也沒幾家了。
再看百家上下對的寵,怕是公主們,也都隻有嫉妒的份兒——畢竟皇帝看重皇子,對公主們,可就缺那麽幾分意思了。
整個後宮,最寵的白貴妃,還是白雲珠以前的‘姑母’在這個白家小姐麵前,那些公主們,便是礙於貴妃娘娘的麵子,也得退一之地。
說白了,不論白雲珠的父母是何人,過去十七年的好日子,怎麽看都是白撿來的。
當然,若是看重親,恨有人讓自己與父母分離,這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但不論是誰把抱去白家的,都跟陳家沒有任何關係。
李氏的確走了白家的孩子,可沒有往白家送人不是?也就是說,就算要追究起來,陳家對不起的,也就是白家和白雲非而已,跟白雲珠,卻是沒有什麽關係的。
白雲珠哪裏不明白的意思,如今的份不明,這些日子以來,那些難聽的話,都已經聽了不知多了。陳老夫人這般委婉,已經算是和藹的。可白雲珠到底是從小被白家養長大的,這些日子便是已經聽了許多回,此時也依舊煞白了臉。
是啊白雲非,什麽都是白雲非。
才是真正的白家,才是所有人虧欠的千金小姐。白家捧著對自己棄之如履,陳家理直氣壯,並不把自己放在眼裏。這一切還不是因為,在他們的心中,自己已經跟白家沒有任何關係了?
“老夫人要是這麽想,那我也沒有辦法。但我要查清自己的世,你陳家是絕對不開關係的。既然心平氣和地詢問,就老夫人不願意告知真相,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雖然我並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母是誰,但白家暫時並沒有將我趕出家門的準備。也就是說,至在這段時間,我白雲珠想要對陳家做些什麽,還是很是容易的。畢竟老夫人福澤深厚,兒孫滿堂,不是麽?”
詢問不,直接改威脅了。
白雲珠說得是實話,現在白夫人有了親生兒,早就不把這麽冒牌貨看在眼裏。白家其他人的態度,顯然也證實了的確不是白家的份。但就像剛才說的那樣,盡管已經知道了不是白家的份,但不管是老爺子還是父親或者加重的其他兄弟們,暫時的確是沒有想要把趕出家門的意思。
也就是說,隻要一天還慣著白家姓,就依然能夠行使白家千金的權利。或許其他大事無能為力,但借著便利,報複一下陳家人,卻輕而易舉。
要知道陳家與白家的家世,可差了不止兩三個等級。
陳老夫人無可奈何,告訴道:“李氏乃鄉野出,無無聘便跟著我兒離家到了京城。我陳家雖然不濟,卻也瞧不上這般不知恥的子。若不是我兒以死相,這門親事,是如論如何也不會同意的。李氏野心,從一鄉野之,一下子了陳家婦,又哪裏甘心被家族輕慢?陳家多子,除卻李氏之外,還有幾位兒媳。們都是明正娶進的陳家大門,雖不能說每一個都門當戶對,但論出,卻是李氏無法相比的。李氏心高氣傲,越是不如旁人,越是喜歡攀比。天長日久,招惹了不是非,便是我那對癡心一片的兒子,也漸漸離了心。不過,看在十年不更事便跟著離了家,陳家心中有愧,便允許他們和離。隻是,在京中生活了幾年的李氏,又哪裏舍得這般離開,再次回到鄉下做一名農婦?
不得計劃一番,想著用兒博一番前程。於是這般,白家便被盯上了。那個時候,已經離開陳家,我們不得永遠不再與見麵,又哪裏會知道背著陳家,又悄悄幹了什麽事?”
“你的意思是,李氏孩子的事,陳家全然不知了?”
“陳家沒那個本事,能把旁人做了什麽事都查得一清二楚。”
白雲珠冷笑:“那李氏可是親口說的,當時是你的兒子親自把孩子孩子到手裏的。”
“我兒去世多年,容不得旁人往他上潑髒水。”
反正就是一句話,死無對證,不管是兒子也好,還是多年後跳出來惹事的李氏也好,連人證加證李雲秀,也都已經死了。
死了的人,是無法說話的。同樣的,死了的人,也是無罪的。
陳老夫人不承認,白雲珠當然也不可能從他口中得到任何信息。
原本自信滿滿的白雲珠,這會兒終於不得不承認,跟麵前的人比起來,自己終究還是太了。
先不說其他的,可就是憑口舌,也不是的對手。
白雲珠咬了咬牙,氣呼呼地站了起來。
深深地看了老婦人一眼,轉走了。
陳家這麽多人,就不相信,自己真的什麽辦法都想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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