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這裏的點心跟其他地方的都不一樣。不知道是怎麽做得，通紅，帶著一點腥味，聞著像是摻了。味道又一點鹹鹹的，並不怎麽好吃。但老太太這裏隻有這一樣點心，而且每回來，都會給吃。

之前雲非還問過嬤嬤這點心是什麽做的，嬤嬤說，是用了一種很奇特的胭脂。那胭脂本就是用花朵做的，能吃。老太太喜歡這，便一直讓廚房做了這點心來。

對此雲非道沒有什麽異議，古人的智慧無窮，不說白家或者宮廷，就是陳家的廚師做出來的，很多東西都是沒見過的。

可見三代知穿，五代知飲食這句話，的確有來源。至作為一個現代人，是從來沒有見過的。

當然，也有可能在現代時隻是個一般人，那些山珍海味富人去的地方跟無關，便是有好東西，也沒有見過而已。

吃著點心，雲非百無聊賴地四打量。

這裏是佛堂，陳設非常簡單，除了一個大方桌和六把不知道什麽木頭做的大椅子之外，既是放在正中堂的佛像。

那佛像有兩人高，也是木頭雕刻而，隻是麵上畫著奇怪的花紋，不知道是什麽佛，雲非從來沒有見過。

正當好奇地回憶什麽佛像會紋麵時，老太太出來了。

“說你剛從白家回來，怎麽也不好好歇一會兒再過來？”

“又不累，想來看看您，就來了。”雲非笑著站起來，朝老太太走去，想要扶坐下。老太太卻不等近，便揮了揮手，道：“坐你的吧，我還沒老骨頭呢。”

“那是，祖母您還年輕健朗得很呢，孫隻是喜歡親近您。”作為眼下自己唯一的大，雲非當然要甜乖巧，好好的結。

老太太果然被逗笑了，寵溺道：“你這丫頭，就是甜。”

“對了，聽說你那親娘又來了？又是要你辦什麽事兒吧？”

“這個……”雲非沒想到這麽直接就問，有些不知道怎麽開口。

老太太歎了口氣，說：“我是你祖母，在我這兒，你還有什麽可瞞的呢？有什麽話就直說吧，我又不會怪你，更不會怪你娘親。不管怎麽說，也是你父親的發妻，當年……哎！正是的時候，家裏出了不事，陳家遭難，害得你娘親跟著一起倒黴，你父親憐惜，這才送了回家去，非是我陳家容不下。隻可惜後來你父親也病了，本來想把你娘找回來，又心疼回來之後會守一輩子寡，這才沒有去找。後來是我糊塗，子心切，聽了江湖士的話，說衝喜或者能讓他子好轉，這才聘了你現在的母親。隻可惜那士的話到底不管用，你父親終究沒能活下來，隻苦了你們母了……”

這些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雲非聽得尷尬，畢竟不是真正的陳家。坐在這裏聽老太太講舊事的，應該是李雲秀才是。隻可惜……

雲非沉沉地想，老太太再愧疚又怎麽樣，也不是所有人能承得起旁人的的。

就比如老太太心中，自己的兒子必然是優秀又孝順的吧。哪裏會想到他會背著所有人跑去旁人家裏孩子呢。

“多謝祖母疼，孫十分慚愧。”雲非說道：“是這樣的，過幾日不是嶽家有宴麽？我想帶我母親跟妹妹一起去。們沒什麽見識，我想讓們到走走，多去開開眼界。以後留在京城，也好幫幫孫。”

“哦？為何這樣說？”老太太道：“你是陳家小姐，有什麽事，跟我說就是了。老婆子我雖然不濟，可如今子還算健朗，看護到你出嫁，還是沒問題的。”

雲非倆忙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自然知道祖母心痛孫兒，隻是，孫總不能這般不孝，仗著您的疼寵，就無所顧忌，一味地讓您勞。孫就是覺得，孫已經回到家中，有老太太，母親，還有幾位叔叔嬸嬸庇佑，已經三生有幸，這一輩子，定然安然無憂了。隻是我娘跟我妹妹，到底是鄉下來的人。我想讓們能學點兒什麽，也好自力更生，免得以後我嫁了人，無力幫扶們，還得連累陳家被人笑話。”

老太太聽了的話，思考一下，殯點頭道：“你說的，也不會沒有道理。”

盡管對任何人來說，想要學東西長見識，跑到人家婚宴上去還是有蹭飯的嫌疑。不過難為雲非了，為了滿足那對母的要求，千方百計也隻想出了這一個借口，不忍心破，便隻好答應了。

“多謝，多謝祖母。”雲非哪裏看不出來老太太的寬容，紅著臉道謝。

老太太歎一口氣，道：“到時候讓們在門口等著就是。隻聽好了，別讓們上帶不該帶的東西，安分守己，別給家裏惹禍就是。好了，你也累了，趕回去休息一會兒吧，往後這種奉承人的事兒，你也別接著了。咱們陳家雖比不上白家，卻也不是誰家奴才，任由旁人差遣的。”

“祖母的意思我明白，不過是白姑娘文雅賢淑，孫十分敬仰，這才舍不得這個機會，想要與多親近些。”

“既然是你自己喜歡，那我也就不說什麽了。有什麽不懂的為難的，自來找我就是，我是你祖母，斷沒有嫌棄你的道理。”

“孫知道了，多謝祖母。”

“行了，快回去吧”

雲非這才行了一禮，慢慢從佛堂裏退出來。

走到門口了，才長歎一口氣，多好的老太太呀，李立秋也真是失策，為了一己之私居然不讓雲秀回來。

不過說起來，雖然是當時故意挑撥的，可李立秋究竟為什麽，忽然就改變主意了呢？

是那麽相信雲秀能代替自己的份，回到的親生父母那裏？

父母的家世，一定比陳家好太多了，這才讓他們夫妻鋌而走險，不惜了孩子調換。

可不明白的是，在這個隻有兒子才重要的年代，注定要被嫁出去的兒，到底有多麽重要的地位，才引得他們不惜調換。

陳家四爺，可不是外麵那朝不保夕的窮苦人家出。兒又繼承不了家業，一般的榮華富貴，能夠讓他心這樣？

這裏麵，究竟還有什麽想不到的？

陳雲非抱著疑，飄飄然地走了。

老太太看著的背影，目晦難明。

“跟你家的孩子們，可一點兒都不像。”

紋臉的佛像吱呀響了一下，從後麵走出一個人來。來人帶著半塊麵，一青，手上還拿著一塊跟雲非剛才吃過的一模一樣的紅點心。

他角含笑，言語輕佻，說的話中，可一點都沒有笑意。

小靈兒也進來了，往桌子上一坐，說道：“那人可帶著兩個孩子呢，誰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你這死老婆子莫不是胡找個人來騙主人的吧！”

若雲非在場的話，一定會被嚇一跳，小靈兒不僅會說話，聲音卻聲氣，本不像個七八歲的小孩子。反而如同三四十歲的人，蒼老中帶著一藏都藏不住的狠厲。

“老婆子我幹什麽都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我能做什麽，難道你們不知道麽？”老太太臉上沒有一點笑意，愣愣地說：“再說了，那李氏生來貪慕虛榮攀附權貴，當年才十幾歲，就知道勾引了男人好娶。若雲非當真不是老四的種，會那麽好心，放著自己的兒不送，偏讓個野孩子來陳家安富貴？”

“安富貴？哈哈哈哈！！！”

男人好像聽了個多麽好聽的笑話。

老太太輕哼一聲：“陳家之事，李氏全然不知，在看來，當陳家小姐，當然是天大的富貴。”

“是這樣最好！”小靈兒拍了老太太一掌，厭惡道：“你這惡心的老東西，不準在主人麵前惡聲惡氣。再不好好說話，看我不打死你。”

老太太不為所，好像對的威脅全然不在意。

看得生氣，揚起手來，當真要打，被男人阻止了。

“好了小靈兒，收收你的壞脾氣，別忘了我們還要在陳家住些日子呢。老太太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可怎麽是好。”

“那就殺了全家，拿著陳家財產另立門戶就好。”

“別總想著打打殺殺的，真是因為這樣，老太太才不喜歡見到你我。罷了，我還有一味藥沒有練好，你來幫我。”

“好的，主人。”

兩人一前一後，說著徑直往佛像後麵走了，又是吱呀一聲，很快便不見了聲影。

老太太聽見後沒有了靜，整個人放鬆下來，常常舒了一口氣。

良久之後，方喃喃道：“隻好對不住你了，在你活著時，盡力補償吧。”

挑中了陳雲非，那兩個魔鬼是絕對不會讓好好活著的。跟那些逝去的兒孫一樣，也會死無全，幸虧……

計算著還有多久才能擺這些魔鬼，老太太卻不知剛從暗門下去的男人一被過的眼，就撐著牆吐了一口。

小靈兒趕扶住他，擔心道：“主人，主人你怎麽了？”

“劍傷還有蛇毒，去給我拿藥來。”

小靈兒不敢耽擱，立刻跑去哪了要回來，看著男人服下之後，才急急地追問：“主人，您不是說隻是去鎮國寺一趟麽？怎麽傷了？”

“回來的時候遇到了那群人，一不小心暴蹤跡。”

“那些人……”

小靈兒麵鐵青，咬牙道：“他們是不是發現我們的藏之了？怎麽辦？”

“放心，陳家被我們死死住了七寸，隻要不出門，他們就永遠找不到我們。隻可惜……”

“可惜什麽？”

“罷了，甲一被抓住了，大概沒有機會回來了。”

“一跳走狗而已，死了就死了。”

對於其他人的命，小靈兒並不關心。

麵聞言輕笑，也沒有說這樣不好。反正這樣的格，他早就知道了。

隻是他剛才的擔憂，卻不僅僅是因為甲一會死，隻怕地方潛行拷打，不小心把他們暴就不好了。

不過又一想，他們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死士，想來即便嚴刑拷打，也不會他們的行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