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伊人起來得晚,吃了早飯,就準備到園子裏去了。
天氣漸漸變暖,花園裏的話開了不。還想再多栽些冬青樹,一年四季都有,麵冷天時看著荒涼。不過栽哪兒,還沒想好。
盎然陪著轉了在院子裏了一圈兒,沒找著栽樹的地方,倒是有幾座亭子得先拆了。
從清早起來就是盎然跟清風在陪著自己,伊人便問:“我記得今兒不是綠意當值麽?怎麽還是盎然你呀?”
“綠意有事兒出去了,大概待會兒才回來。”盎然說道:“跟茶嬤嬤打過招呼的。”
伊人點點頭:“出去?是有什麽事兒麽?”
雖然不拘束丫鬟們一定不能出門,不過跟在自己邊這幾個,都沒什麽家人,所以但凡不是伊人要出門,們也很出去的。
“是有人找呢。”清風笑地說:“我正好瞧見了,是個年輕俊俏的公子。”
伊人眼睛一亮,以為綠意有了心上人了,十分開心,遂道:“怎樣個年輕俊俏的公子?”
盎然看了清風一眼,回答說:“說是姓木,到不知道家裏做什麽的。前些時候紅桃病了,被打發回家養病,綠意過去瞧,沒想到遇到了難事。所幸這位姓木的公子心好,就幫了們一把,見紅桃家裏就孤兒寡母幾個眷,便時時探。今日來找綠意,怕也是幫紅桃跑來的。”
原來不是綠意的心上人,是看上紅桃的呀!伊人立時沒興趣了。
恰好綠意回來了,見們還在院子裏,便急急忙忙上來,說:“姑娘,那邊兒又來帖子了,大公子親自拜訪,您看……”
伊人一個頭兩個大,玄黎這段時間跟有病了一般,見天兒得往平家跑,弄得忍不住心煩。
“來就來吧,左右他是來找平厲的,不用我管。”大不了躲著就是了。下心中鬱氣,伊人隻想在花園子安營紮寨得了。
氣還沒生完呢,茶嬤嬤又來了,腳步急匆匆的,跟剛才綠意沒什麽兩樣,顯然也是有事要說。
伊人立刻覺得有是玄黎故意給找事刷存在了,頓時腦子便有千金重。沒等茶嬤嬤站定,便率先說道:“告訴我個好消息吧嬤嬤,你若說又有什麽麻煩人要來我這吃茶,我便不理你了。”
茶嬤嬤一愣,連忙道:“自然是好事了,瞧姑娘這話說的,咱們家如今不同了,還有誰敢為難咱。是藥嬤嬤有消息了!”
“藥嬤嬤?”
慕伊人一愣,差點把這事兒給忘了。主要是藥嬤嬤離開了太久,派出去的人總也被小希傳回來,便以為再找不到人了。
“當真?當真找到了?藥嬤嬤甚至可還好?”
藥嬤嬤喜笑開:“姑娘放心,藥嬤嬤健壯著呢。”
“那就好,立刻派人,去吧藥嬤嬤接回來。對了,我親自手一封,相比嬤嬤一定會瞧在母親的份兒上,來京城一趟的。”
“姑娘放心,那邊我已經讓人看顧著了,不用多久,姑娘就能見著藥嬤嬤了。”
“那就好!”
伊人忽然得了一件喜事,放心心都踏實了一遍。高興地晚往回走,腳下虎虎生風:“今兒心好,咱們要加餐,弄點兒好吃的去,哈哈哈,控製飲食什麽的,待明兒再說吧。”
朝南省,姚黃鎮,薑家村。
李雲非跟李雲秀從先生家回來,發現家裏安安靜靜。兩個弟弟在睡覺,阿爹阿娘一個蹲在牆角吸汗煙,一個守著飯桌不曉得在想什麽。
見兩個兒回來了,李立秋這才出笑臉,雲非跟雲秀過來吃飯。
“今天給你們蒸了蛋,還炒了豬,都是你們喜歡的。”
薑老四聽見老婆的話,敲敲煙鬥站起來,說:“我去背篼跟板凳起來吃飯。”
李立秋瞪了男人一眼,怒道:“孩子正睡覺,什麽!”
“可……可這……”薑老四不高興的很,薑家村一村子農戶,種一年糧食也就過年的時候能吃一頓。他家早年更是窮的要飯,要不是娶了李立秋這個財主家的兒,他哪裏知道能月月吃。
隻是李立秋是個腦子不清楚的,家裏有什麽好的,卻全都著兩個兒,本不把兒子們放在心上。甚至連點好吃的,都要背著兒子。
李雲非跟李雲秀這兩個丫頭是李立秋帶來的,不是老薑家的種,所以薑老四對老婆這一點非常生氣。在他心中,男孩才算家裏的人口,孩麽,隨便給口吃的不死就行,哪能給好的。更別說這兩丫頭還是不曉得哪裏來的野種。可惜李立秋跟他恰恰相反,將兩個兒當做了寶貝,反而把兒子不當回事。
看著李立秋端上桌的菜和蛋,薑老鼓著勁兒想跟吵一架,然後把好吃的全都給兒子拿去,可鼓氣鼓了半天,卻到底還是沒鼓起來。
男人一如既往地把憤怒咽了回去,自己默默坐到了桌子上。
李立秋脾氣大,他要是鬧了的話,兒子不見得能吃上,恐怕自己也吃不上了。
薑老四心中想如何,自始自終無人在意。李立秋忙著給兩個兒夾菜,順便問們功課如何。
雲秀輕言細語地說已經開始學中庸了,先生經常誇們。
雲非默默吃著飯菜,時不時一句,四人一桌坐著,一眼看去,融洽得很。
等吃完飯,雲秀跟雲非回了自己屋子,李立秋去灶房洗碗,薑老四亦步亦趨跟了進來。躊躇半晌,問:“我說,那個,大嫂提的那事兒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大嫂提什麽了?”李立秋理不理。
薑老四急了,“你那兩個丫頭,都大了,總要說婆家,大嫂也是好心……”
“嘭!”薑老四話都還沒說完,就被李立秋一瓢子潑了出去,“這是我們李家的事兒,讓你大嫂閑心,滾!”
薑老四被潑了一的水,氣得發抖。有心學老爹把婆娘捉過來打一頓,又想到嶽家那幾個脾氣大的舅子,隻好氣呼呼地走了。
雲非沒睡午覺,隻回屋換了件裳就拿著竹籃去坡上菜園裏摘酸菜果,李雲秀見狀,也跟著一起去了。姊妹兩人在薑家村是很特殊的存在,李立秋從來不讓們幹活,甚至還送去念書,這在別人家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因為這個,村裏同齡的小孩見著們,從來都是遠遠地看著,很人上來說話。
所以對李雲非跟李雲秀來說,村裏的小夥伴,從來就隻有彼此,隻是各自心中到底怎麽想,就很難說了。
一籃子酸菜果摘了有一個時辰,等們回來時,發現自己家裏圍了不人。的大嬸嬸馬青翠正在家院子裏撒潑打滾。
李雲非跟李雲秀將籃子扔在一旁,立刻跑過去問:“這是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們的媽媽李立秋正坐在臺子上哭,馬青翠一看到李雲非跟李雲秀,一下子撲了過來,裏道:“雲非啊,雲秀啊,今天當著大家夥兒的麵,你們說句實話,這些年我跟你大伯對你們怎麽樣?”
李雲非莫名其妙,聞言正要說話,卻見李立秋一下子站了起來,指著罵:“好你個喪盡天良的馬青翠,你對我兒好什麽了?好不好們也是我的兒,是我生是我養,跟你馬青翠沒有半點關係。你兒子沒錢娶媳婦,想要賣丫頭賣你自己的去!有什麽臉來禍害我的閨!”
“哎喲我的老天爺,可沒見過這麽不講道理的啊!”馬青翠一跟頭站起來,掐著腰桿大聲罵起來:“這上上下下十裏八鄉的,有哪個不知道,當初是你不要臉跟男人跑了,也不曉得在外麵幹了什麽勾當,回來時帶著兩個閨,差點被裝進籠子溺死了。要不是我我們家人好心善看你可憐,這才大發慈悲娶你進門,你李立秋哪裏有今天的好日子過?這些年來,你這兩個閨,可是吃著我們薑家的糧食,穿著我們薑家人的裳。怎麽了?現在年紀到了,我這個當嬸嬸的,好心給說一門親事,讓們以後有個依靠,難道還犯了王法了?”
“你們家的?哈哈,虧你也說的出口,我兩個兒一沒有跟你們姓薑,二沒有進你們家的族譜。們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我娘家給的銀子。就連我們住的這院房子,也是我爹爹拿出銀子造來的,點名給兩個閨住。怎麽了?你們一家子著我們家要吃好喝舒服了,現如今居然打起我兩個兒的主意來了?呸!忒不要臉!”
李立秋也是個厲害的,論起打架罵起來人,毫不輸陣。
薑家婆婆跟兄弟們都在呢,聽見李立秋罵的那些話,一個個臉上紅了青青了紅,很是好看。
馬青翠啞口無言,愣了一愣又開始哭天搶地地嚷嚷:“哎喲喂,我這是一片好心哪,沒想到你這麽不領,竟然還說這些話。人都說大當婚大當嫁,非丫頭跟秀丫頭兩個,年紀也都不小了。我這個當嬸嬸的,心一下們的親事,竟然被說了黑心肝的了?那可是給員外當妾啊,等過了門之後,吃香的喝辣的用不盡,我的一片好心被你當了驢肝肺,要不是看在們是我的侄,換做其他人,我怎麽會把這麽好的事兒給們留著……”
李雲非聽到這裏,總算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現在名義上的大堂哥今年十八歲,好不容易說了一門親事要準備親了,但方家裏俏的很,提出要兩頭耕牛做彩禮。
兩頭耕牛啊,放在現代,那就是兩輛寶馬的價錢,在富貴人家不算什麽,但在薑家村兒這樣的地方,那可真是天文數字。
馬青翠千方百計,好不容易仗著兒子相貌出眾才上這門親事,自然舍不得輕易放手。
可是薑家哪裏出得了兩頭牛的彩禮錢呀?
想來想去,終究是把主意打到了李雲非跟李雲秀兩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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