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邑郡王離開之後,朝堂上所有的人都盯著龍椅上的皇後和十二皇子。
此時已經是淩晨,外麵仍然很黑,星月無。
朝臣們白天裏本來就是忙了一整天,傍晚下了職回家,吃完飯,還沒來得及休息,就發生了鎮南軍圍城宮的事,接著就是皇後派人控製他們的家人,把他們弄進皇宮,經曆了這麽一場廝殺和對峙。
平時這個時候,朝臣們早已經在睡夢裏了,而今天卻隻能站在這裏折磨。
皇後這個時候已經完全冷靜下來,雲陵的份被拆穿,倉皇逃走,他假扮八皇子的事是這麽多朝臣都看到的,所以姚淑妃和姚家已經不足為據。
而且皇上現在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哪怕朝臣不擁立十二皇子,也不會有任何損失。
想到這裏,皇後開口說道:
“諸位卿家辛苦了,今夜鎮南軍宮,皇上昏迷不醒,本就是事出突然,本宮為皇後,明知有人假冒皇子謀反,卻無能為力,隻能出此下策,將各位召進宮,以期讓各位擁立十二皇子,好穩住莫家的江山。”
“各位方才也看見了,八皇子是假的,他欺騙姚淑妃,讓姚家調鎮南軍叛變,實在是罪大惡極,所以他的話,本不足為信,誰知道那個劉太醫是不是被他收買,故意來陷害本宮的?各位大人都是朝廷肱骨,應該分得清什麽是真,什麽是假吧?”
“其實本宮也並非一定要十二皇子坐這個皇位,隻是八皇子來勢洶洶,本宮迫於無奈才會如此。如今昌邑郡王出麵,揭穿八皇子謀,皇宮的危機也迎刃而解,本宮自然不會再刁難各位個人。本宮這就帶著十二皇子回宮了,等皇上醒來再置今夜之事。”
“時候不早了,諸位大人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早允許各位大人休沐一日,不用上朝。”
說完這話,皇後就牽著十二皇子離開了朝堂,留下一群麵麵相覷的朝臣。
朝臣們現在的確是很懵。
他們以為八皇子要宮篡位,以為皇後要助十二皇子奪位然後繼續垂簾聽政,結果現在發現,八皇子是別人假扮的,拆穿真相後跑了;而皇後也不是真的要讓十二皇子上位,隻是不想讓皇位落在假的八皇子手裏,才會迫他們,如今假的八皇子跑了之後,皇後也離開了。
所以,今晚鎮南軍和其他軍隊廝殺半夜,死傷無數,皇城宮城流河,結果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除了死一大批人,幾乎什麽都沒改變?
皇上依舊昏迷不醒,姚家和從前一樣被排除在奪嫡之外,姚淑妃估計也隻能幽居宮中足不出戶,朝中大事還是要皇後繼續拿主意……
那麽折騰半宿,兜兜轉轉回到原點,又是為什麽呢?
懵的朝臣們互相對視一眼,著他們嚇得快停掉的心髒離開了皇宮,踩著鮮回到各自的府邸,直到看見還活著的親人,這才鬆了口氣。
不過,這口氣卻沒有徹底鬆下來,畢竟皇後手中有那麽大的勢力,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對付他們的家人,今天能做一次,以後可能還會再做一次,完全無法徹底放鬆警惕。
然而他們沒想到的是,他們以為一切都沒改變,實際上有些事,早已經在不知不覺地發生了。
***
皇後離開朝殿之後,讓人把十二皇子帶回自己的寢宮,而卻是改道去了皇上的寢宮。
當站在皇上寢宮門口的時候,看到裏麵一片黑暗,寂靜無聲,心裏一,突然覺得不對勁。
太安靜了!安靜地有些不正常!
“掌燈!”皇後吩咐著。
邊的太監趕進去掌了燈,皇帝寢宮的場景才看的更分明了些——數十個宮人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沒有,像是陷昏迷,就連一直伺候皇上的佟總管也昏迷在殿。
而龍床上……空無一人!
“皇上呢?”皇後又驚又怒,“把他們給我潑醒,問問到底怎麽回事!還有,這裏的事誰也不準泄出去,違者誅九族!”
邊的宮人趕弄來幾盆水,把地上的人全都潑醒。
佟總管醒來之後,看著麵若寒霜的皇後,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是什麽況,趕一個激靈,從地上爬起來,拱手請安:
“皇後娘娘……”
“到底什麽況?皇上人呢?”
“這……奴才也不知道啊!奴才在殿中當值,這好好地突然就沒了知覺,醒來就看見……”佟總管戰戰兢兢,心中害怕極了。
“不知道?那本宮還留著你做什麽?”皇後發脾氣,將桌上的茶全都掃到地上。
正在這個時候,門外走進來一個人,正是之前從朝堂上離開的昌邑郡王。
“發生了什麽事?兒為何發脾氣?”昌邑郡王問道。
“皇上不見了!”皇後說道,“玉郎,你說皇上去哪兒了?若是他醒過來,我們這麽多年的謀劃,不就功虧一簣了嗎?”
“稍安勿躁!”昌邑郡王莫玉檀說道,“皇上好好地在寢宮躺著,如今卻突然不見,極有可能是雲陵那邊的手。在我還沒來之前,雲陵和綠柳山莊有一段時間在宮中占主導,他們為了增加勝算,把皇上帶走,也不是不可能!”
“那現在怎麽辦?”
“皇上被人帶走,對我們來說是件好事。”莫玉檀冷笑,“雲陵份被揭穿之後,他已經無法東山再起了。如今雲國、宸國都容不下他,他隻能靠著綠柳山莊的庇護,躲躲藏藏地過日子。我們把皇上的失蹤推到他的上,再派人去追蹤尋找,這個過程中,皇上若是出點意外駕崩了,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若是皇上駕崩,那些朝臣勢必要扶持新君。如今皇室僅剩的兩個皇子就是老三和十二。老三不足為慮,倒是十二……以喬丞相為首的那些人,恐怕還是不會相信十二的世。”皇後有些焦慮。
“這些年,你為了不讓十二太過冒頭被人盯上,並沒有太用心地教導他,所以他並不是一個當皇帝的好料子。”莫玉檀說道,“不過沒關係,皇兄的子嗣中找不出合適的,他們一定會從先帝的子嗣中找。而我為皇兄的胞弟,又在朝堂上揭穿了八皇子的詭計,當屬最好的人選。兒,如果不出所料,那些朝臣必定會在無奈之下請我登基,到時候,這天下就是我們的!”
若真是如此,那麽這些年的謀算,也就沒有白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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