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空了一大半，沒這麽多人看著，顧昭雪也自在不，的作很練。

並沒有把孩兒的服全部掉，既然已經猜測到了死因，就隻了上，然後邊邊解釋道：

“溺水而死的人，在落水的時候人還活著，還有呼吸，正常況下，若是有能力呼救，就一定會呼救，不能呼救也會掙紮。不能呼救也不能掙紮的時候，的確會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希自己能活的久一點，但也不至於會被憋到臉發青發黑的地步。”

“等到憋不住了，會條件反地張呼吸，這是人在正常況下的生理反應，這個時候，會嗆水，甚至可能會喝很多水。也就是說，哪怕最終淹死了，的腔、腹腔都會有打量的積水。”

“可若是人死後再落水，那就不一樣了。這個時候，人已經停止了呼吸，水無法進腔和腹腔，也就是說，人沒有很多積水。隻要通過解剖驗，就能知道到底是淹死，還是死後落水。”

“另外，我剛才判斷，小姑娘真正的死因是中毒，從死亡到現在，準確來說都不超過留個時辰，又泡在水裏，所以死前吃的東西，很可能還沒消化完。通過解剖，我們或許能知道死前吃了什麽，甚至可以知道，中了什麽樣的毒。”

顧昭雪的講解很詳細，也十分淺顯易懂，原本鄭玉保和鄭夫人，看年紀輕，都有些信不過的，但是見如此嫻的作，有理有據的說辭，一顆心也放了下來。

劃拉一聲，顧昭雪的刀從鄭敏兒的肚子上劃過，真正的開膛破肚。

鄭夫人一下子就哭出來了，轉過倚在鄭玉保的肩膀上，一抖一抖地，哭的不能自已。

沒有什麽比親眼看到自己的兒上被刀子更令人難過了，在這些講求“留個全、土為安”的人眼裏，顧昭雪的行為，是對死者的大不敬。

可偏偏是為了替死者討回公道。

顧昭雪沒有像以前那樣驗的很詳細，直接找到死者的胃部，剖開，從裏麵取出還沒消化的食，讓柳青楊拿了個碗過來裝著，又取了部分胃。

“幸好食還沒消化完，看得出來這是某種糕點，嚼碎了之後在胃裏跟胃融合，了粘稠狀的一團。”顧昭雪說道，“小姑娘的胃裏除了糕點，沒有檢查出別的東西，說明死前吃的最後一樣東西就是糕點。”

說完這話，顧昭雪又從腰間出一銀針，探向那碗裏。

不過眨眼間，銀針發黑，而且黑的亮，稍微懂的人就知道，銀針試毒，銀針越黑，毒越強，而現在……

所有的一切，都證明了顧昭雪最初的推測是正確的，此時此刻，沒有人再開口說話，周圍陷一片靜默。

顧昭雪又重新蹲下來，將鄭敏兒的合，然後給穿上服，一切看起來就像之前一樣——這也是因為顧昭雪解剖之後，直奔主題，並沒有在上更多的刀。

“鄭夫人，我記得你之前說，船上的人都是你們自己家裏帶出來的。那麽誰做的糕點，誰把糕點端給小姑娘吃的，吃完糕點小姑娘跟誰在一起，這些想必都是有跡可循的。隻要順著這條線往下查，必然能找到兇手。”顧昭雪最終說道。

這個案子並不難，顧昭雪這一手驗的本事，等於是把死因和殺人方式說了個清清楚楚，完全剖開給人看。

而且因為事是發生在船上的，所以兇手一定還在船上，這就大大小了範圍。

更何況，現在州知州胡正青，大理寺卿柳青楊，都在這裏，擺明了要查個水落石出的態度，對兇手來說，也是個不小的力。

“查！一定要查！”鄭玉保鐵青著臉，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倒是想看看，哪個心狠手辣的人，連敏兒這麽小的孩子也不放過！”

說話間，他就要轉回到自己船上，那模樣，似乎非要把事掀個天翻地覆。

鄭夫人早已經哭了個淚人兒，連站也站不穩了。

如果鄭敏兒真的是意外亡，那還好說，隻能歎一句生死有命，老天無眼，也能說是敏兒自己貪玩，才枉送命。

可現在偏偏是被人毒殺的，這讓鄭夫人心裏怎麽好？

敏兒才八歲，還是個孩子啊！

胡正青帶了兩個差役，跟著鄭玉保去了另外的船上，一番審問之後，便鎖定了幾個嫌疑人。

一個是做糕點的廚娘嫂，一個是老夫人邊的婢翡翠，還有一個是負責照顧鄭敏兒的娘陳媽媽。

糕點是嫂做的，但是據的口供，這東西是翡翠過來吩咐做的，而且做好之後，也是翡翠負責拿走的。至於那個陳媽媽，倒是跟糕點沒什麽關係，但鄭敏兒出事的時候，卻不在邊，這就很可疑。

幾個嫌疑人被帶了過來，正要細細審問的時候，老夫人忽然開了口：

“不用再問了，敏兒所中的毒，是我下的，跟們幾個都沒有關係！”

雖然顧昭雪早有懷疑，而且之前明正大地跟老夫人互懟過，但真正聽到承認，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畢竟，鄭敏兒是老夫人嫡親孫啊！

“娘？”鄭玉保目中著沉痛和不解，“您為什麽要這麽做？敏兒還這麽小，您怎麽……”

鄭夫人在聽到老夫人承認的時候，也顧不得哭了，跌坐在甲板上，衝著老夫人質問：

“娘，我知道您一直不喜歡我，可敏兒是您的孫，上流著鄭家的脈啊！您何苦要對一個小孩子下此毒手？”

“我不想殺敏兒的！”老夫人深吸一口氣，目中盡是絕，似乎覺得已經承認了，也沒什麽好瞞的，“那糕點，是為你準備的！我特地吩咐翡翠，讓嫂做了你最吃的芙蓉糕。”

鄭夫人呆了，眼角還掛著淚，腦子裏麵嗡嗡響，老夫人接下來說的什麽，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

可是作為旁觀者的其他人，卻從老夫人的口中，聽到一個俗套到讓人氣憤不已的理由。

也正是這個理由，讓顧昭雪覺得悲涼，的心裏甚至頭一次出現了“這個老太婆怎麽不早點死，非要活在這世上作妖”的憤慨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