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山林裏,一片狼藉。
那些能夠全而退的黑人殺手,早已經退的幹幹淨淨,不留一痕跡,而錢進為首的暗衛們,卻為了大局考慮,留在原地救火。
幸虧宸國境水域廣闊,河流阡陌縱橫,距離清竹山不遠就有一條不知名的支流橫穿而過,這才避免了整個山林在大火中付之一炬。
素媛和小峰母子乘坐的馬車並沒有跑很遠,馬兒就一頭撞在樹上,車側翻著倒在林子裏,很快被齊軒找到。
但蘇修墨那邊就沒這麽好運氣了。
他舉著火把,帶人從馬車偏離的方向追出去,在黑暗中辨認著地上的車轍印,也不知走了多冤路,七彎八拐,這才走到了山林的盡頭。
盡頭,是一片斷崖。
距離斷崖邊緣不遠,還落著一支箭,箭上有被兵擊打的痕跡。
馬車曲線行駛以及急剎的痕跡,殘留在地上,隻要一看,眼前似乎就會浮現當時的況,以及那種千鈞一發、九死一生的危急。
齊軒隨後趕到,看到眼前的場景,不由得撿起地上的箭:“是殺手留下的。”
“殺手先我們一步追過來了,甚至在這裏了手。”蘇修墨點點頭,說著。
意思不言而喻。
這裏已經沒有路了,前方就是深淵懸崖,雙方手之後,隻有兩種結果:陸沉淵贏了,帶著顧昭雪和柳青楊返回;陸沉淵輸了,他們三個人被著摔落懸崖。
但蘇修墨他們這一路找來,本沒發現有走回頭路的痕跡,也就是說……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目看著黑黢黢的斷崖深,神肅穆。
音若一直在旁邊沒有說話,靜默地站了一會兒,抬腳就要往懸崖邊上走,卻被齊軒一把拉住:“你做什麽?”
“我要下去找我家姑娘。”音若說道。
“別衝,這斷崖不知多深多高,你這一下去,還不知道有沒有命在。”齊軒勸道,“別到時候人沒找到,也把你自己給搭進去了。”
“那你說怎麽辦?”音若反問著,“姑娘不會武功,從救了我命的那天起,我就發誓要好好保護的,現在別說是斷崖,就算刀山火海讓我去,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好了,都別說了,從現場的痕跡判斷,二哥沒準也一起跟著下去了。”蘇修墨打斷了兩人的爭吵,“找人,肯定是要找的,不過不是現在,也不是用這樣的方式。”
現在正是後半夜,夜空如墨,連腳下的路都不怎麽看得清,更何況斷崖呢?
所以,就算要下去找人,也得是等天亮了,準備好了工,然後再下去搜尋。
***
顧昭雪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似乎在一個昏暗的小房子裏。
隻有頭頂一方小小的天窗,著亮,昭示著外麵現在已經是白天了。
的似乎被某樣重著,有些發麻,但除了上的一些酸疼之外,似乎並沒有其他的不妥,甚至還覺得,現在躺著的姿勢,有些舒服。
的,暖暖的。
目所及之,看到了在上的重,卻是之前就昏迷不醒的柳青楊。
此時此刻,顧昭雪心裏猛地一跳,昨夜的那些記憶排山倒海般洶湧而來,就記得最後墜崖的瞬間,是被陸沉淵擁在懷裏的。
偏過頭,顧昭雪看到了陸沉淵下微微翹起的弧度,他兩隻手還搭在的腰間,以一種保護的姿勢,像是要為扛起一切。
顧昭雪掙紮著起,小心翼翼地從他的懷抱裏離開,然後分別去探兩人的鼻息。
良久之後,鬆了口氣。
還好,都活著。
到現在才認真打量著自己所的環境,他們三個人都在馬車的車廂裏。
馬車門關的嚴嚴實實的,剛才看到的小天窗,是馬車壁上車窗,隻不過因為現在馬車翻了,側倒在地上,所以車窗在上麵。
鋼玄鐵打造的車廂果然不是浪得虛名,從那麽高的山崖上摔下來,竟然也能護的他們完好無損。
除了一些撞擊的傷痕之外,倒是沒有什麽斷胳膊斷兒的況發生。
這讓覺得,老天還是很厚待他們的,至在這個不知名的地方,況並沒有太過嚴峻。
之前在林中,顧昭雪讓音若把裝藥的包袱拿了過來,為了對付那些殺手,用掉了不毒,但好在救命保命的藥還剩一些。
趕從角落裏翻找出來,給陸沉淵喂了一顆,隨後,又勉強塞了一顆到柳青楊的裏。
接著,斜靠在馬車裏,雙臂環抱著雙,安靜地等待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馬車裏傳來一些窸窸窣窣的響,轉頭一看,正好看到陸沉淵睜開了眼睛,略有些費勁地挪著。
“二公子,你醒了!”顧昭雪滿心雀躍,眉眼之間帶著抑製不住的欣喜。
“你醒很久了?”陸沉淵低聲問著,目打量著四周,很快就明白了現在所的環境,然後說道,“我們得先出去,總不能一直在馬車裏。”
說話間,兩人挪著到了門口,推開兩扇門,眼就看到一片鬱鬱蔥蔥的青翠。
陸沉淵先出去,接著把顧昭雪拉了出來,兩人終於站在了外麵的土地上。
從外麵看去,馬車的車廂上已經被山石磕出許許多多的凹槽,坑坑窪窪的,但幸運的是沒有散架。
環顧四周,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一片山穀,抬頭就可以看到直雲霄的懸崖峭壁,一眼不到頂,周圍都是繁盛茂的樹和草,四麵看起來沒有路,也不知這是哪裏。
“暫時上不去了,得先在這裏安頓下來,慢慢找出路。”陸沉淵四走走,心裏已經有了底。
“我醒來的時候檢查過了,柳青楊的傷勢不容樂觀。”顧昭雪也跟著說道,“他本就是重傷中毒,當時也隻草草理了一番,若是不能好好治療調理,恐怕……”
“別怕,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陸沉淵說道。
他的聲音裏,像是有一種安人心的力量,讓顧昭雪覺得,就算摔落山崖,就算困境,就算暫時看不到希,但也不怕。
陸沉淵話音落下,便已經開始行起來,他先是將那匹摔死的馬,從馬車的車轅上解了下來,然後運足了力道,把側翻的馬車扶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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