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頓時陷沉默。
顧昭雪不得不承認,陸沉淵的確是個很會安人的人,他的一番話,讓對這個世道子的境還沒有絕。
然而,對於陸沉淵那些似乎另有所指的話,顧昭雪選擇裝傻。
“多謝二公子解。”顧昭雪說著,站起來微微福了福,“今晚叨擾二公子許久,夜已深,我先回去了。”
說完,顧昭雪也不等陸沉淵再開口,很快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徒留陸沉淵一個人在屋子裏,看著棋盤微微出神,而旁邊不遠的燭火,燃燒了一夜。
***
在青州明溪縣停留的時間不算短了,該準備的幹糧和路上要用的東西,在這幾天的時間裏,已經陸陸續續補充完畢。
鄰近巳時的時候,顧昭雪和音若收拾好行禮下了樓,正好看到齊軒在跟林掌櫃退房。
林掌櫃是個很和藹的人,這幾天對他們招待的也很周到。也許是能生巧,平時林掌櫃報價算賬都是一流,可今日不知怎麽地,有些反常,算賬的時候錯了好幾。
“林掌櫃,您算了二兩,一共是三十三兩。”顧昭雪在一旁開口。
“哦,對對!是二十三兩!”林掌櫃忙不迭地點頭,可說出的話卻證明,他剛才本沒有認真聽顧昭雪說話。
很顯然,林掌櫃有些心神不寧。
顧昭雪正奇怪著,卻見林大娘從外麵走了進來,麵有些難看,顯得憂心忡忡的。
林掌櫃一看到林大娘,便立馬放下齊軒給的銀子,跑過去問道:“娘,怎麽樣?找到了嗎?”
“沒有啊,到都問遍了,誰也沒見著們去哪兒了!”林大娘一跺腳,重重地歎了口氣。
顧昭雪聽了這話,覺得疑,便問道:“大娘,您出去是要找誰啊?”
“找我閨!”林大娘也不瞞著,“昨兒說要出去走走,我就讓和小柳兒出去了,可到現在也沒回來呀!我和爹昨兒個夜裏就開始找,問遍了人,都說沒看到!這孩子,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林姑娘一夜沒回來?”顧昭雪也震驚了。
和音若不由自主地對視一眼,心中充滿了不解——昨天下午們和林婧在街上到,但是在琳瑯閣門口就分別了。
顧昭雪一直以為,林婧再逛逛就會回來的,可沒想到,居然是一夜未歸。
看著頻頻出錯的林掌櫃,還有一旁暗暗抹著淚的林大娘,顧昭雪不免心裏有些堵,扭頭問齊軒:
“二公子呢?”
“在外麵馬車上,就等我退了房,咱們就啟程了。”齊軒回答著。
顧昭雪二話不說,轉跑出去,一溜煙兒跳上馬車,抓著陸沉淵的袖子,請求道:“二公子,你能不能派人幫林大娘他們找找林姑娘?我昨天在街上還看到了,可一夜沒回來,我擔心……”
陸沉淵不著痕跡地看了自己的袖子一眼,任由拉著,然後抬手敲了敲馬車壁。
“二爺,有何吩咐?”很快,馬車外傳來悉的聲音,是錢進。
“去找人。”陸沉淵說著。
外麵的錢進應了聲,很快走了,如同出現時一樣悄聲無息。
顧昭雪鬆了口氣,笑著道謝:“二公子,謝謝你。有你幫忙,林姑娘肯定很快就能找到了,林大娘他們老兩口也不用一直擔心了。”
“你這麽相信我?”陸沉淵問著,眼底的笑意一閃而過,快的來不及捕捉。
“總覺得,好像沒有你辦不到的事吧。”顧昭雪想了想,說著。
與他相這些日子以來,也看到了聽到了不事——他邊經常有一些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出沒,帶給他某些消息,然後按照他的吩咐去做出相應的行。
就連蘇修墨這個看似不著調的人,平日裏似乎也很忙,是從兩河府到青州明溪縣的這一路,就已經看到了不雪白的鴿子從不同方向飛到他的手裏。
而通常況下,他會第一時間把鴿子傳來的信給陸沉淵。
這是一種讓人打心眼兒裏認同的神和強大,所以才會第一時間選擇向他求助。
“你方才就這麽衝上來求助,倒不像你平日會做的事。”陸沉淵又問道,“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不同意呢?”
顧昭雪剛才擔心林婧,的確是衝了些,但那又如何?
“你哪兒有那麽不近人?你不是同意了嗎?”顧昭雪的笑容裏夾雜著一小小的得意。
而兩人的對話,正好被剛出來的齊軒聽到,齊軒不由得再次翻了個白眼,心中腹誹:
二爺的近人,似乎也隻對昭雪姑娘一個人?若在平時,二爺怎麽會管這種閑事?
腹誹完畢,齊軒湊過來問道:“二爺,房已經退了,咱們現在走嗎?”
“老七呢?”陸沉淵問道。
“七爺一早就出去了,現在還沒回來。他說了,如果我們走的時候他沒回來,就直接在下一個地方會和。”齊軒說道。
陸沉淵點點頭,吩咐啟程。
顧昭雪雖然擔心林婧,但也知道,錢進他們會拚盡全力去找,如果找到了,也必定會回來稟告的,所以也沒多說什麽,跟著離開了。
馬車在縣城裏走的並不快,他們要繼續往北,就得穿過整個縣城從北門出去,剛走了一半路程的時候,馬車停下了。
“二爺,錢剛有事稟告。”齊軒的聲音傳來。
“說。”
“稟二爺,夫人讓我們找的林姑娘找到了,錢進大哥讓屬下回來稟告。”錢剛說道,“隻不過……”
“不過什麽?”顧昭雪先是聽說林婧找到了,鬆了口氣,可後來聽到錢剛沒說完的話,心裏卻升起了一不好的預。
“不過,屬下們辦事不力,沒能救出林姑娘。”錢剛的話裏帶著一自責。
“什麽……意思?”顧昭雪有點懵,什麽沒能救出林姑娘?
“錢進大哥據線索,帶人在明溪縣西郊畫眉山的一座庵堂裏找到了林姑娘,不過查到庵堂的時候,庵堂正好失火。等咱們的人到了以後,火勢已經控製不住了,所以林姑娘被……燒死了。”錢剛解釋著。
此時此刻,顧昭雪腦子裏一片空白。
燒死了?
林婧好端端的,怎麽會去庵堂?是不是在庵堂留宿,一夜未歸?庵堂怎麽會突然著火?什麽樣的大火,讓連跑出來的機會都沒有?
各種紛的思緒,在顧昭雪的腦海中閃過,總覺得事不那麽簡單。
好歹跟林婧相識一場,而且也算是聊得來的朋友,朋友若真的出事了,也做不到就這麽一走了之。
“改道,去西郊庵堂。”陸沉淵像是看出了的心思,不等開口,便已經吩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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