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聲巨響,所有人都面驚,第一次見家主如此氣憤,紛紛掩去上的慵懶之氣。
“二弟,虧你還好意思說出口!你是家中長輩,又是男丁,不想著如何支撐家族,維持生計,卻想讓侄去做繡工,賺錢養家,你難道不覺得恥嗎?”
柳辰扁了扁,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只能將頭垂下,保持沉默。
安氏雖然平日囂張跋扈,卻最為護短,見自家男人被訓斥,當即不服道:“大哥,你這話可就不對了,我們也不是沒有想過辦法,但奈何我們沒有落櫻的好手藝,繡品也賣不出那麼好的價格啊!”
“呵呵,三弟妹,我若是你,就不會說這話了。”徐氏淡笑著將茶杯放下,目轉向柳雪瑩,“雪瑩也是自學習紅,卻不及落櫻半分,但家中花銷,卻唯最多。”
“你這是什麼意思!”安氏大怒,瞪著一雙殷紅的眼睛,如要吃人一般,怒視徐氏。
“三弟妹,若我沒有看錯的話,雪瑩這行頭,似乎是樂坊的新款吧?嘖嘖,江南上好的綢,一匹就要百兩,這一,則也要二百兩吧?”
徐氏眼神銳利的在柳雪瑩上打量了一番,繼續道:“青玉墜珠步搖,鑲金白玉蘭花鈿,金碧玉鏤空步,珍珠耳墜,鎏金水波紋玉鐲子。呀,這雙靴子上,好像還鑲嵌著兩枚雕花玉牌吧?三弟妹,你家這姑娘,當真是如公主一般金貴呢。”
隨著的聲音落下,三房一家如同霜打的茄子,各個不敢吭聲。
柳雪瑩更是覺得,自己上被盯出了幾個窟窿。
柳辰贛不懂人的首飾釵環,在徐氏的解說下,才驚然發現柳雪瑩當真是一金銀,富貴非凡。
反觀柳落櫻,柳府的正統嫡小姐,卻一素裝。唯一的首飾是一支簪子,還是品質略差的碧玉,最多也就值三兩銀子。
他心中更覺虧欠兒,也堅定下來,支持分家管賬。
“好了,此事暫且不論,今日我諸位來,是要說家中賬務的問題。”柳辰贛威嚴開口,將賣手帕的銀票拿出,不過卻并未拿出全部,而是只拿了兩千兩,放在桌面。
“這是用櫻兒繡制的手帕換來的銀子。現在你們也看到了,櫻兒羸弱,手腕也了傷,日后恐不能再做刺繡。未免大家日后怨懟,我以家主的份提議,將銀兩均分,三房各自管賬。”筷書閣
眾人詫異的互相對視,面難。
安氏率先開口,看向柳落櫻的手腕:“大哥,讓落櫻一天繡制兩條手帕,又不是讓趕制十幾條,應該沒問題吧。”
柳落櫻心下冷然,裝出病痛的模樣,捂輕咳:“三伯母如此說了,那櫻兒就盡力吧。”
“呵,三弟妹,櫻兒不是你的孩子,我從未想過你會善待。但好歹也是柳府的嫡小姐,我的兒,怎能淪為繡工苦力?”
柳辰贛聲音越發冰冷,沉的眼眸和那讓人出不上氣的威,讓安氏額頭泛起層層冷汗。
“大……大哥,我不,不是那個意思。”
哆哆嗦嗦的將頭垂下,心中將柳落櫻咒罵了千萬回。
那個賤丫頭,到底用了什麼詭計,為何會讓柳辰贛如此維護?
以前他從來都是不在乎這個兒的呀!
“三弟妹,有些事,我不說,但并不代表不知道。這段日子,你是如何苛待櫻兒的,我心知肚明,若有下次,我絕不姑息。”
“大哥,我沒有。”安氏聲音微弱,連自己都沒了底氣。
柳辰更是臉難看,只覺這個人讓他在家中丟盡面,不愿多看一眼。
“二弟妹,此事你意下如何?”柳辰贛不再理會三房,而是詢問徐氏的意見。
后者沉思片刻,理清其中的利益關系后,道:“大哥,我覺得分家管賬是個好主意。各房的人數,本就不同,若由一人管家,難免會有人委屈。未免不公,也是各取所需,還是分家管賬吧。”
“好,那此事就這麼定了。三弟妹,你回去將賬上所剩的銀子拿出,進行均分,日后各自管家。莫無度開銷,提前用完銀子,就自行解決。”
不等三房開口,柳辰贛便直接做出定奪,一雙如鷹的冷眸讓人無法反駁,此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看著三方母倆那一臉苦相,柳落櫻差點就要笑出聲來。
就連一同前來的抱夏,也是忍俊不,回去后,難得興的手舞足蹈,將前廳的事說給迎春們聽。
見三個丫鬟高興的模樣,柳落櫻心中也是歡喜,不過這盤大棋,才剛剛開始。
實在是懶得再和三房的人糾纏了。
“抱夏,明日讓小翠來一趟。”
“是,小姐。”
柳落櫻打了一個哈欠,疲倦的起,向屋走去。
而此時,躲在影中的影從,將今日柳府發生的一切都看在眼中,也是不得不嘆這看似瘦弱的,竟能有如此縝的心思。
“果然是主子看上的人,只是……主子會愿意回到家嗎?”
影從眉頭蹙,猶豫片刻,將這幾日柳落櫻的況書寫下來,用口哨招來獵鷹,讓它傳信,送去給霆。
......
寒冬過去,轉眼已是萬復蘇,柳樹出芽,花叢含苞待放。
微風不燥,正是春游的好時節。
北安城邊——
柳落櫻攙著慶年,向湖邊走去,后家的年輕小輩也是兩人一組,氣氛融洽的歡聲說笑。
對于老人來說,兒孫伴與側,家族和睦,就是人生最大幸事。
慶年滿臉笑容,輕輕拍了拍外孫的手背,慨道:“櫻兒,你和你母親真的很像。以前在的時候,家里也是這般輕松愉快,兄弟姐妹間,從沒有過任何隔閡猜忌。”
“外祖父,可以再多給我講講母親的事嗎?”
“好。”
柳落櫻尋了一個風景怡人的好地方,拉著外祖父坐在草地上,聽著關于母親兒時的趣事。
祖孫倆的笑聲,引來其他人的好奇,圍在他們旁邊,側耳聆聽。
可有一人,卻顯得是那樣格格不,站在離眾人最遠的地方,滿眼怨恨的握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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