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關外——
柳卿卿的衫早已看不出原本的,上滿是泥土,在下人的護送下,躲在一山里瑟瑟發抖。
如若柳落櫻看到,定然會悔不當初,懊惱自己沒將長姐綁起來,不讓離開北安城。
不過,誰又能想到,上一世的悲劇仍在繼續。
前世,柳家是到了關外后,因為沒有多財,被楊安嫌棄,拒開城門,到逃竄,躲避金兵戰火。
可這一世,歷史還是驚人的相似。
柳卿卿坐著馬車,抵達關外后,楊安本要開門,但見馬車中沒有旁,便斥責回娘家,什麼也沒有帶來,是個不念夫家的人,拒絕打開城門。
于是,柳卿卿便了到躲藏的難民。
馬車被人搶走,車上的和所剩不多的干糧,也早已落他人之手。
就算想回北安,也無計可施。
而柳辰贛收到的那封書信,實則是在路上勾勒出來的好藍圖,以為到了關外,自己就會被夫君保護起來,所以早早寫了,回家保平安。
可惜,一切都只是的一場夢。
躲在冰冷的山,起初還以淚洗面,到后來漸漸麻木,連疼痛的覺都沒有了,整日只想著如何活下去,猶如行尸走一般。
當霆趕到關外時,在難民中看到柳卿卿的影,還以為是自己在做夢,用了很長時間去辨認,才確定是。
“......大表姐?”
他輕輕拉住在翻找樹的人,眉頭皺的撥開那層發。
兩人對視間,時空仿若靜止一般,都出了不可思議的表。
良久,柳卿卿才猛然回神,無力的癱坐在地上,放聲嚎啕大哭。
霆心有不忍,將所有干糧和水遞給,待吃完,有了力氣后,才沉聲問道:“大表姐,你怎麼會變這樣?姐夫呢?”
“他.......不要我了。”柳卿卿聲音嘶啞,低頭看著地面,明明鼻尖酸的厲害,但就是哭不出來。
霆輕嘆一聲,無法想象柳落櫻若是看到,會是什麼樣的心。
他回頭看了看遠于沙塵之中的城池,似乎近在咫尺,又仿若縹緲遙遠,無法及。
“大表姐,你現在如何打算?是隨我回北安城,和柳家匯合,還是進城去尋姐夫?”
柳卿卿眸中一亮,滿是期待的著霆。
張開干的角,想要大聲說自己要回北安城,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楊安這個人渣。
可當看到自己滿是污泥的手指,話又吞了回去,無力的搖了搖頭:“我這個模樣,還能去哪里?若是回家,只會徒增父親的煩惱,可如若進了城,你姐夫也不會要我。因為就是他閉城門,不讓我進去的。我還是就這樣吧,自生自滅,死在這黃沙戈壁中也好。”
霆心有不忍,沉默片刻后,道:“大表姐,不如你先跟我去邊城,到那里休整后,再另行考慮去的問題。”
“可以麼?”柳卿卿仿若抓到了救命稻草,眼中滿是期許,然轉念一想,霆比年,能到這里已是不易,如何能再帶一人前行?
長嘆一聲,微微搖頭:“罷了,我就不拖累你了。“
說罷,便艱難起,想要向反方向離開。
卻被霆再次拉住,并堅定的對道:“大表姐,你若是離開了,櫻兒會傷心的。”
“櫻兒......”
“跟我走吧,你若想回侯府,我可以幫你。你若想回北安,我也可以帶你回去。”
明明就是個十幾歲的年郎,可那雙如鷹的眼眸,卻讓人全充滿了力量,心中也堅定下來、
柳卿卿輕輕頷首,再次有了活下去的希。
強忍淚水,跟在年后,在漫天的黃沙中,向更遠的邊城走去。
而此刻,遠在北安城的柳落櫻,并不知曉霆救了長姐。
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今日的壽宴上,拿著最得意的作品,十米長的鷹擊長空繡畫,在眾人驚嘆的目中,緩緩走向慶年。
“祝外祖父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好,好啊!櫻兒,這繡畫,可是你繡的?”
老人看著那栩栩如生的繡畫,小心翼翼的了一下,又害怕弄臟了這幅佳作,便拿了一塊手帕,墊在下面去。
四周的賓客皆被這磅礴大氣的繡畫震驚到,各個睜大雙眼,不住的發出嘆之聲。
“你們看那鷹的眼睛,不管站在哪里,都好像是在盯著你看呢。”
“呀,還真是!你們看,這鷹就像活了一樣,太神奇了!”
“好漂亮,這后面的山巒,竟繡的如此有意境,若是遠看,就像是畫出來的一樣。”
“……”
迎春拿著繡畫展示,聽到眾人稱贊,就仿若在夸獎自己一般,與有榮焉,高興的揚起下,指著一紅云。
“各位,這幅繡畫,是我家小姐用了半個月的時間繡出來的,其中每一細節,都相當細。單是這一紅日,就用了八種,為了更加真,有的線,還是我家小姐親手調暈染的呢。”
“哇!這麼厲害?當真是奇子呀,就算是當初江南城最有名的雙面繡,也不及這七分啊。”
“老爺子,您可真有福氣,能有如此孝順的外孫,著實讓人羨慕啊。”
慶年放聲大笑,看著柳落櫻的小臉,贊許不已:“櫻兒,辛苦你了。”
“只要外祖父能夠高興,櫻兒一點都不辛苦。”
這話很是用,老人笑的合不攏,拉著柳落櫻的小手,一刻也不敢松開,在每一位賓客前經過,猶如是在炫耀一般。
這一幕,讓柳辰贛亦開心不已。
不過他此刻更多的力,就和那些賓客一樣,全都放在了繡畫上。不舍,只能著,欣賞每一針線。
“哈哈,這是我小兒的孩子,落櫻。”
慶年紅滿面,不余力的向人炫耀,氣氛一片喜悅祥和。
影中,卻有一雙眼睛,怨毒的看著他們,如一頭要吃人的惡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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