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于上首的顧宇極,眸中放,仿若見到了什麼稀世珍寶一般。
“好,說得有理!”
“本王還想聽聽,侯府言辭鑿鑿,如何就了百出,沈,你速速說來聽聽。”
顧宇極的話,將沈的注意力給吸了回來,
看向顧宇極,見他眼里是藏都藏不住的興,不覺有些不悅。
說到底,如今這樣的形勢,是靖安侯府用一府之力在對付一人。
可這個藏頭尾的家伙,卻還一副開開心心看好戲的樣子,著實有些不地道。
但如今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王爺,隨意一句話,就能定下的生死。
人為刀俎,只能按捺下心底的不滿,假裝乖順。
甚至,還要盡可能的說服他,讓他相信自己的話。
想到這里,沈也不敢大意,立即低眉回稟。
“以殿下的聰明才智,應該也聽出了他們言辭中的不妥之。”
“首先,若我想要掩藏自己與人有染的事實,為何不直接灌醉齊大公子,然后讓他誤以為自己與我酒后圓房,
這樣我既可以完的掩藏過去,也還能安安穩穩的做侯府的大?”
“我又何苦冒險從家中來庶妹,還得灌下藥,將事弄得如此復雜?”
聽到的話,沈臉一白。
“其次,若我主導了這一切,為什麼不悄悄銷毀證據,反而又非要鬧得人盡皆知,然后還不去倒掉酒壺,讓你們輕而易舉的就拿到了證?”
這次老侯爺的臉也僵住了。
“最后,既然我能買通侯府的下人,為什麼連自己都下人都管不好,你們隨便一審就老老實實把我給賣了?”
“他們好歹都是沈家的下人,按理賣契都在我的手里,怎麼敢拿一家老小的命,出賣自己的主子?”
這下子,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
特別是的聲音故意抬高,侯府前院的一眾人全都聽得分明。
而被故意在府門口,等候傳訊的幾個沈家下人,都抖了篩糠。
誰都沒有想到,沈短短的幾句話,卻讓原本看似無懈可擊的證詞,變得荒唐可笑。
而串好這一切詞的老侯爺與大夫人,更是冷汗涔涔,絞盡腦企圖辯解一番。
只是,老侯爺剛拱手想開口,沈的聲音又再次響了起來。
“當然,我這些話,雖然是個正常人都能想明白,但就怕有人死咬著我沒有證據,非要侮辱殿下的智商。”
“所以,為了證明我的話,有一個很簡單的審訊方式,殿下準許實施。”
剛要繼續往下說,卻聽老侯爺急道。
“放肆!”
“你莫非要殿下屈打招不!”
沈用仿佛看白癡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理也不理,繼續解釋。
“既然他們口口聲聲說我大半夜,又是下藥又是買通下人的,那但凡行必然留下痕跡。”
“殿下只需先將我那兩個賣主的大丫鬟分開,分別審訊,詢問清楚我約沈的時間,地點,經過,以及我是如何拿到藥,又是幾時下的藥,下在了哪兒,事無巨細,詳細問清楚。
“再將我買通的侯府下人,單獨審訊,每個人都問清楚我是何時買通,花了多銀子,如何代他們,一字不差的說清楚......”
還不等沈說完,老侯爺已經狂咽唾沫。頭冒冷汗。
而齊軒文與沈也已經癱在地,面無人,一臉呆滯的盯著沈。
”哈哈哈~好好好,沈家大小姐果然有趣!“
“這套審訊法子,本王的玄羽軍倒是得很,卻沒想到你一節流,竟然能夠心思靈巧的想到。”
顧宇極語氣里的欣賞與夸贊簡直不加掩飾。
其實他早就知曉,侯府這些人明顯串了詞,手段也并不高明。
若他是個糊涂王爺,想要辦個糊涂案,自然也能強行定下罪名,
可是如今,就是再糊涂的人,用了沈的法子,只怕也沒法裝下去了。
所有的人證,謊言幾乎會被徹底推翻。
本來他們串的詞就是假的,經不起推敲,更別說分開審訊了。
代的越細致,暴的就越明顯,即便是經過常年累月訓練過的細作們,想在半個時辰,串好完無缺的證詞,也幾乎不可能,更別說不過是一群鄙的下人了。
正當顧宇極到與有榮焉,笑意盈盈的看向沈時,卻聽翻爬起的老侯爺,快步走到了沈老將軍邊,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沈老哥!我是老糊涂了啊!”
“我一把年紀居然被那不的孫子給騙了,冤枉了你家丫頭啊!”
他聲淚俱下,一臉懊悔的錘了錘自己的口。
”老哥啊!咱們兩家這麼多年的,本該親如一家,卻不想走到如今這般,都是弟弟我的錯啊!“
“想當年若不是哥哥你,哪里有我的一條老命!”
“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沈家,也對不起丫頭,我知道錯了!“
”我這大孫子,老哥你領回去隨你置,便是打死了,也是他自己活該!“
”但,求老哥哥你能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讓我好好補償丫頭,是你的孫,又何嘗不是我看著長大的
......”
見他不停認錯,一臉懺悔,沈老爺子有些心。
”老侯爺不必如此,你自個兒的孫子,還是你自個兒去管教,至于真相如何,還得殿下定奪。“
”至于丫頭......
沈老爺子疼惜的看著沈,他已經察覺到,眼前的孫兒,已經與之前大不相同,似乎一夜之間便長大了。
所以,他不打算再囫圇替做主,若不是他當年許下的這樁親事,如今哪里會讓這般委屈?
正想回絕,卻聽老侯爺激的大聲說道。
”既然是我這不爭氣的孫子有錯,那絕不能我這孫媳婦了委屈。“
“我馬上命人將這些搬弄是非,顛倒黑白的賤仆發賣掉,再備上厚禮,明日敲鑼打鼓的去沈家賠罪,讓我大孫子跪在沈府門外,即便是跪死也要將丫頭請回侯府做大!”
“我也老了,我那大媳婦子骨也不好,待丫頭回來,侯府的管家之權就到手里。”
“那些個吃里外的下人,想如何置都行。”
老侯爺說得真意切,卻聽得沈老爺子脊背發寒。
便是沈都不免皺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