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當然不能告訴寒哥兒。”富貴哼了一聲,在室來回地踱著步,不時提起酒壺抿上一口。
“若寒哥兒知道了這件事,今日哪里能看到安暖演那麼一出戲?我已經查過了,這事是白綺麗那賤人搞出來的,白綺麗以為能用安暖腹中的孩兒威脅寒哥兒,誰知中了圈套的卻是的親生孩兒!哈哈哈!”
夜小樓微微點頭。
“安暖怎麼樣了?”
“呵呵,我當然不會對怎麼樣,寒哥兒宮,便被皇后的人帶走了,我倒要看看,這一出母相殘的戲……”
“富貴……”
富貴正容道:“大哥!算富貴求大哥了,大哥你別管這事!我姐姐死得多慘,寒哥兒和你因為白綺麗這賤人了多痛苦,我忍了那麼多年,現在終于等到了這一天,我要慢慢地,一分一毫地把它們都收回來!”
富貴一點都不著急,他等了十幾年,不在乎多等幾個月。
因為玉竹的手,得皇后行了昏招,朝中象已顯。
富貴在等著端王和康王斗個兩敗俱傷,才把這事告訴皇帝。不然的話,端王和康王兩個得知寒哥兒的世,定然都會把矛頭對準寒哥兒,豈不是害了寒哥兒?
“冬雪那丫頭為了報仇都能等十幾年,我張富貴再怎麼樣,也不能比一個小丫頭還沉不住氣吧?”
夜小樓想到夜安暖的行徑,不默然。
富貴捉壺而飲,臉上漸漸有幾分醉意,不時仰天嘿嘿冷笑。
“等了十幾年,終于等到了!”
夜小樓默然看著富貴發瘋,倒也理解富貴的心。
他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
富貴將阿玥之死的真相瞞得死,直到前幾年一次酒醉之后,才不小心了口風。
在此之前,夜小樓一直以為,阿玥是因難產而死,富貴為了報復皇帝,才將夜自寒了回來。
知道阿玥是被人害死之后,夜小樓問過阿玥死時的形,富貴卻一直不肯告訴他,只說害死阿玥的是白綺麗,富貴后來抱回來的那個孩,實際是是白綺麗的兒,這件事,也是很久之后才告訴他的。
即便夜小樓不是迂腐的人,對富貴的做法也頗不贊同。
但富貴一意孤行,定要白綺麗嘗到失去親人的滋味,夜小樓念著富貴傷心,也并未強地阻止。
有時候想起來,夜小樓覺得,他的心除了深深的憾和痛恨害死阿玥的兇手,也有那麼幾分想要用世上最惡毒的法子,來讓白綺麗傷心絕。
夜小樓也算見多了人世間的丑惡,但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的心能惡毒到這種程度。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升米恩,斗米仇?
直到在素齋吃飯那天,富貴被玉竹的歌聲所擾,心神激之下說出了阿玥的死狀,夜小樓才知道,那個他一心慕的子,竟然是被視為姐妹的白綺麗,用浸了水的帕子生生悶死的。
夜小樓也是那天才知道,若不是富貴救出寒哥兒,就連寒哥兒都會被白綺麗折磨而死。
白綺麗是阿玥從人牙子手中買下來的,買白綺麗的時候,白綺麗因為幾次逃跑,人牙子不給吃東西,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渾傷痕累累。
阿玥倒是欣賞白綺麗的那種不屈服的勁頭,從未把白綺麗當做下人看待,待親如姐妹,阿玥總喜歡說什麼尊重平等,也確是如此對待白綺麗的。
阿玥尊重白綺麗,把當做平等的姐妹看待。
可是白綺麗那個賤人!或者,這世間本就沒有好人,只有恩將仇報之人?
夜小樓握了雙手,目中是富貴晃來晃去的影。
富貴同樣被阿玥所救,可富貴對阿玥卻是死心塌地,勝過親生姐弟。
夜小樓仰起頭,眼前似乎又出現了那個子的如花笑。
阿玥,不是你待人的方式不對,而是,這世間有些人,真的不配你對好。
富貴搖搖晃晃地提起酒壺,斟滿酒杯遞給夜小樓。
“來來來,喝一杯,反正你中的毒已經全好了,可以隨便喝,你忘了嗎,阿玥當初可是說過,酒與不可辜負……”說著富貴似要哭出聲來:“那麼聰明,怎麼就會瞎了眼,怎麼就沒喜歡你?”
夜小樓面上浮過悲戚之,也不嫌酒壺口被富貴對著喝過腌臜,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是啊,阿玥為什麼沒有選擇他呢?
這是夜小樓一生當中最痛的事,無論他怎麼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強更好,阿玥都已經選擇了那個人。
“你說,玉竹能不能治好皇帝的病?”富貴仰頭灌酒,口中含糊笑道:“我很好奇,等皇帝知道阿寒是他的親生兒子,他會怎麼樣?”
他腳步踉蹌向外走:“大哥你且呆著,小弟要去宮里看看,等皇帝醒來時,我就告訴他這件事!非把他氣得再死過去不可!”
富貴搖搖晃晃剛走到門邊,夜小樓的酒杯帶著風聲飛來,正中富貴的膝彎,富貴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今天不能去,等酒醒了再說。”夜小樓已經恢復常態,淡然道。
富貴一跤摔倒,便即癱在地上呼呼大睡。
夜小樓走過來,將他拖到榻上,富貴翻個,睡夢中猶在低聲念叨。
“玉竹,你可一定要把皇帝治好,我不要他這麼容易的死了,他還不知道寒哥兒的事呢……”
……
……
夕的最后一縷余暉過轎子上的紗簾,照在玉竹的臉上,映得車的容如玉。
車子在路上轆轆行走,前面開道的是宮中的侍衛,羽林軍中的軍士則將車子包圍得嚴嚴實實。
道路兩旁的百姓低著頭躲在一邊,有膽大的看向車子,約只能看到,車子里面坐著的是個妙齡。
車子在玉府門前緩緩停下,車夫放了踏凳,玉竹輕快地跳下車來。
打眼一掃,就發覺,玉府門前的護衛比平日多了幾倍不止,甚至遠的巷子里,都有若若現的人影晃。
而且,看府門前護衛們的樣子,顯然并不忌憚巷子里的護衛,這說明他們是一起的。
玉竹暗暗點頭,心里給自家惹禍點了個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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