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了，”燕青擺擺手:“傅大人還是保護康王殿下好了，燕青若連玉竹也保護不了，還當什麼大將軍？”

傅振杰難得地出一笑容，淡淡道:“怕是玉大夫本不用你保護罷。”

玉竹終于上車，車隊轆轆遴遴地走了起來。

百姓們鬧哄哄地散去。

燕青同康王打聲招呼，上馬去追車隊。

呂山過來，同康王揖手做別。

“下見過王爺，這便起程了。”

康王拱手為禮:“有勞呂大人。”

“不敢當，此是下份之事，下自當保護好人證，原原本本將事稟報上去，如何定論乃是皇上和朝中大人們的事。”

康王并不多說:“呂大人一路順風。”

呂山施禮，轉上了車，除了他原本帶來的九輛大車之外，監諦司的車隊中又多了幾輛囚車，分別裝著駱云和瞿敏洪等一干主要人犯。

張健乃是南越皇子，待遇自然要高一些，呂山安排他單獨坐著一輛馬車，由玉竹配制了使人癱無力的藥，服食之后讓他在車可以自由行，卻無力逃跑。

對于燕青和康王來說，李健只是個燙手山芋，真正最為重要的人證則是駱云，瞿敏洪和路都。

皇后不止一次派殺手行刺康王，由于康王防范極嚴，從來沒有功過，但那些殺手極為機敏，卻也沒被康王生擒活捉，留下任何證據。

這一次，可是人證證俱在，而且瞿敏洪還勾結了南越，稟報上去，可是夠皇后喝一壺的了。

康王為了避嫌起見，直接把案子和人證證移給了監諦司呂山，由他帶回京城。

呂山也不推辭，監諦司做為皇帝的爪牙耳目，原本這事就在他的監管范圍。帶了這幾個重要的人犯，呂山有些不放心路上的安全，特意在幽州城的監諦司又調了幾個好手跟著。

駱云等人的事極為，除了極數幾個康王的心腹護衛，其它人都不知道。就連呂山也只知道個大概，聽說駱云和瞿敏洪勾結南越，想要刺殺康王，至于幕后的主使是誰，他也概不知。

雖然大概也猜到些，但呂山是個聰明人，當然會裝著什麼都不知道。

回去的路上險阻重重，甚至比來時還要更艱險一些。

也不知是否皇后得了消息，還是僅僅想殺死玉竹，殺手如飛娥撲火般一波接一波而來，甚至有大批的兵裝做剿匪，將他們當做匪徒對待。

有燕青和玉竹聯手，這些事當然只是有驚無險。

相比呂山和方云川等人習慣了的表，第一次見到玉竹手段的燕青，被的表現震驚了。

經歷過幾次匪夷所思，奇思妙想不絕的短兵接，燕青這才知道，為什麼傅振杰會說，玉竹不用他保護。

他的小竹子還是野外小規模作戰的好手啊。

李健比燕青驚訝更甚。

他眼看著這位外表弱弱的小娘子，設下各種陷阱，在山林里隨地取材，使用各種麻藥迷藥毒藥，甚至指揮著毒蟲野攻擊對方的人，那行的敏捷和心思的機巧，甚至南越那些最老練的獵人在面前也是塵莫及。

開始時李健還頗為驚訝，每每張大了驚為天人，到后來索就麻木了。

好吧，這位神醫小娘子說得對，他輸的真不冤枉。

一點都不冤枉。

八天之后的正午時分，路上的行人車輛逐漸增多，車隊的人遙遙看到了巍峨的城墻廓。

風塵仆仆的兵們同聲歡呼起來.

終于回來了，久違的上京城。

……

……

昨夜下了一場雨，天空湛藍，空氣新鮮又涼爽，樹上的葉子被洗得干凈翠綠，每一片都閃閃發。

皇帝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綠葉，著撲面而來的的氣息。

“人都安排在哪里？”

昨夜呂山進城，將幽州城的事報知夜自寒，所有人證證都移給監諦司。夜自寒不敢怠慢，連夜安置了人證證，今天一早便進宮來稟報皇帝。

事涉皇后和皇子，他不知皇帝心意如何，不敢在朝堂之上公然稟報。但京中耳目眾多，夜自寒估計著，這事最多也就能瞞個兩三天的功夫。

只不知皇帝準備如何置這事，如今皇帝問起，夜自寒恭謹回答:“其它證人暫時在監諦司的大牢里，南越三皇子李健安置在四方館，臣沒有限制他的自由。”

“你做得很好，”皇帝轉過來，神疲憊:“將所有人證證移大理寺，由大理寺，監諦司和刑部三方協同審理。”

“是。”夜自寒知道，皇帝選擇了三方協同審理，就意味著，并不準備重懲皇后，但也不會像以前那樣一味的姑息縱容。

他不想起了玉家的事。也許玉家的事也快到了撥云見日的時候？

皇帝的聲音暮氣沉沉，似是有些傷心:“看在天武皇后的面子上，朕以前一直縱容著皇后，以為只是胡鬧一番，無傷大雅，有時即便明知做得過了，也睜一眼閉一眼就算了，沒想到竟然會在兩國戰之機對子瑞手！”

話題涉及康王和皇后，夜自寒低著頭不敢說話。

“齊煥。”

齊煥適時出現:“奴婢在。”

“明翠宮用度減一半，不許任何人出。”

“是。”看得出皇帝真的怒了，齊煥小心翼翼地躬著腰，邁著小碎步出去。

“阿錦你說，朕是不是真的老了。”

“皇上強健，春秋正旺……”

皇帝擺擺手，制止了夜自寒的廢話，復又回到窗前，看著窗外，像是同夜自寒說話又像是說給自己聽:“其實朕真的老了，東宮之位也該定下來了。”

夜自寒沉默著。

然而皇帝似乎并不打算放過他，問道:“阿錦，你覺得康王怎麼樣？”

事涉儲位，夜自寒雖極皇帝寵信，但他做為臣子一來不便多言，二來他也不是多言的人，退后幾步默然靜立。

良久之后，他道:“臣不敢多言。”

皇后這次的行為太過份了，在這種兩軍戰的時候，勾結大臣和敵國對康王手，若真被得手，很有可能會搖國本，也難怪一向寬和的皇帝也會如此失了。

“呵呵，朕也是心中郁結，無訴說，若阿玥還活著多好，若阿玥的孩子還活著，現在也有你這般大了。”

夜自寒知道皇帝只是憋悶得慌要說一說，并非真的要自己回答，他靜靜地站著傾聽，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