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安暖低頭看著自己的子，雪白的上有著一片片的瘀青，心想，這下子，那玉氏賤人便有三頭六臂，也搶不走的寒哥哥了吧？

……

……

“不要搶不要搶，搶也沒有用，只有病人才能領藥，沒病的都到一邊去！”

熱氣騰騰的大桶散發著藥香味，一名衙役手里拿著大勺子揮舞著大聲喊:“排隊排隊，不排隊的都沒有藥！”

玉竹將盛了藥的大碗遞給面前的中年婦人，婦人從隊伍里走出來，吹了吹藥碗，試著喝了一口，覺得冷熱正好，便一仰脖子喝了下去。

把喝完藥的碗遞給邊的兒子，跪下來對著玉竹磕頭。

“謝謝神醫小娘子！若不是你，我兒子就沒娘了！”

看起來又黑又瘦的兒子也跟著撲通跪下，把碗放在旁邊，咚咚咚地磕了三個響頭，大聲道:“謝謝神醫姐姐，幫我把我娘找回來了！”

玉竹頭上的汗，了孩子的小腦袋道:“快起來吧，把你娘扶回去——大嫂，屋子里要注意開窗通風，多喝水，吃清淡的食，不可多食油膩和辛辣食。”

因為這幾天連續不斷的施藥和診病都需要不停地說話，的嗓子有些嘶啞，說話的聲音很低。

婦人激地答應著，由兒子扶著離開。

旁邊排隊的中年男子好奇地問:“這娃兒說啥呢？他娘走丟了？”

發藥的衙役笑道:“這娃兒的娘前幾天腫得不樣子，傻小子說娘丟了，這個不是他娘，直到這幾天他娘消了腫，這才說他娘找回來了。”

衙役口中說笑著，心下卻也在嘆:前幾天這婦人來的時候，是被人抬著來的，當時的頭大如斗，氣的聲音就像拉風箱，嚨腫得連話都說不清楚 ，藥都是被一點點灌下去的，可僅僅四天的功夫，這婦人就自己走來領藥了。

玉小娘子不愧是皇上親自題匾的神醫，果然不同凡響啊。一只瓷大碗早到他的面前，衙役心下一邊慨，抄起勺子給碗里盛了一勺藥。

“神醫小娘子，我爹病重又沒人幫著抬過來，能不能我代他領藥？”

說話的是一個年，面上有些靦腆，帶著幾分愁苦看向玉竹。

沒等玉竹說話，衙役先說了:“拿里正的書就能領藥，除了病以外，其它的事不要問玉大夫，有事問我！”

他討好地沖玉竹笑笑:“玉大夫你歇歇吧，這幾天可累壞了，聽聽，嗓子都啞了。”

玉竹點點頭，也沒矯，就在藥棚旁邊的樹蔭下坐了下來。

直到坐下來，玉竹才發覺，真的是累慘了，除了嗓子痛得要命之外，全也無一不痛，尤其是兩條，因為站得太久導致又酸又麻，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樣。

長街盡頭奔過來一個年，目在人群中巡逡一遍，出失的神，待轉頭看到坐在樹下的玉竹時，突然眼睛一亮，快步沖了過來，納頭便拜。

玉竹嚇了一跳，急忙起來扶他:“快起來，是不是家里有病人？我跟你去診便是。”

說著吩咐衙役:“小四哥幫我裝一罐子藥先給這孩子帶上，讓他回去給病人灌上，我隨后就去。”

衙役有些不愿:“玉大夫，你太累了，都好幾天沒休息，這大中午的太正毒，萬一中了暑熱我們也不好跟上待，實在要去，還是等傍晚涼快些再去。”

玉竹剛才站起得猛了，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搖搖墜，想想要在大太底下跑一個來回，自己這也真支撐不住，便點頭答應，又去扶年起來:“你先帶藥給病人灌下去，我晚些去。”

那年不肯起來，固執地搖頭:“玉神醫，我不是來求診的，前幾天你才到我家幫我爺爺診的病，那時是我爹來請你的。”他梆梆地磕了三個響頭，才抬起頭來，眼淚已是流了下來:“我是來謝謝玉神醫的，我爺爺他病好了，能下地了！”

年額頭上沾了土，兩腮還掛著淚，看著很是稽，但周圍的民眾卻沒有一個取笑他的，都是心有戚戚的點頭。

“他的爺爺啊，老人家得了病能活下來的真是數。”

“是啊，這場病死的都是老人和孩子，玉神醫來之前，哪一天不往城外送十幾個？”

“我鄰居家王婆婆，子一向結實得很，因為這場病也去了，兒子哭得那個慘啊！”

“咳！我家對門老田頭更慘，家里三代單傳的獨苗孫子患了病……”

“快別說了，若不是玉神醫及時趕來，咱們現在也被抬出城外了……”另一人心有余悸道:“前幾天我的眼睛都腫得睜不開，上不來氣躺在炕上等死，幸好我家婆娘來領了藥，才喝了三天，就能自己來領藥了！”

“老牛，以后可不能打你媳婦了，你這條命，一半是玉神醫救的，另一半的功勞得算在你媳婦頭上，那時候大家伙都以為這藥也和以前的一樣，沒什麼用，本沒人來領藥，還是你媳婦心疼你，是把你死馬當活馬醫，領了藥救活了你。”

年站起來，臉上還掛著淚，卻是笑了起來:“玉神醫，我爹說了，我們一家人的命都是你救的，要在家里給你立長生牌位！”

說完，這小年也不等玉竹回話，就又飛一般地跑回去了。

“不錯，玉神醫活人無數，別說家里立個長生牌位，就是在這幽州城里為造個生祠也應當啊！”

周圍一片好聲，幾個人七八舌地附和。

玉竹大汗，若真給自己造個生祠，那自己就不要活了，怕是會被生生折殺吧！

頭上的汗，正待說點什麼打消這些人瘋狂的念頭，就聽到轆轆遴遴的車聲傳來，寶兒渾厚的嗓音響起來:“藥來了，各位請讓一讓！”

隊伍自覺地偏向一邊，寶兒趕著車停在人群外，兩名隨行的軍士將藥桶抬下來，并排放在原本的藥桶旁邊。

排得長長的隊伍立即分開，分出一隊來站在這個桶的前面。

被這麼一打岔，人群暫時不再說建造生祠的事，玉竹松了口氣，看著來到面前的寶兒。

“姐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