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氏猶豫一下，滿面心疼地看向兒。

看得出雖然罵兒，心里卻還是很疼這個孩子。

幾名婦人也不顧趙妻的白眼，厚著臉皮湊過來。

“哎喲，你們瞧，這肚子怕不有八九個月大了！”

“還說不是懷了孩子，肚子都這麼大了……”

郁竹把被子蓋回黃小昭上，細心為掖好被角，猛然轉看著幾名婦人。

“你們說，是懷有孕？捉捉雙捉賊拿贓，你們看到了還是抓到了？”

幾名婦人一愣，潑辣些的包氏便道:“這還用看嗎？肚子都大這樣了，吐得什麼都吃不下，四鄰八舍都知道這是有孕了！”

“我只看到你們擅自闖進來，聽到你們在說小昭懷孕，可沒看到聽到別人這麼說。”郁竹說著揚聲喊道:“季衡！”

季衡極為機靈，已知要做什麼，道:“知道了，我現在就去找里正！”

順便還要讓里正多找幾個年紀大些的老人來，還有，他要把街門打開，讓四鄰八舍的人都來看看！季衡心里想著腳下不停，快步從街門跑出去。

幾個婦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幾分戒懼之。妖嬈婦人見勢最快，強笑一聲道:“那個，我忽然想起來，我家里還有點事……”

“我肚子疼……”

“我繡了一半鞋面子還放著呢，我家二寶還等著穿，得趕回去接著繡……”

郁竹逐一掃視們，目幽深。

“現在要走恐怕已經晚了。”說:“黃家嫂子，你攔著們。們不是說小昭有孕麼？我要讓們親眼看看，小昭肚子里究竟是什麼！”

其實黃母的心里更希讓這幾個婦人趕快滾蛋。

雖然這位小大夫說了小昭并非孕脈，可是……可是萬一是呢？這人可就丟大了！這小大夫太小了，說不定會誤診呢？

黃母猶豫一下看向郁竹。

“要不，要不就讓們走吧，還有……還有，也不要里正來了……只要小昭病能好就行……”

“你這娘怎麼當的？連自己的兒也不信了嗎？！”

郁竹又急又氣怒道。

這娘是怎麼當的？！連自己兒的況也不知道，不知道兒生了什麼病倒可以理解，可是這懷孕可不是一個人就能懷得上的！

竟然不信自己的兒，還任由這些長舌毒婦出去說？

黃家的唯唯諾諾:“我不是不信，可這肚子……”

黃家的這話一出口，幾名婦人反倒看出點什麼來，立即得意非凡，也不再說要走的話，站定了叉著手做出一副看熱鬧的架勢來。

“也好，不讓我們走我們就不走了，看看這丫頭肚子里究竟是什麼？”

郁竹打開藥箱在里面翻找藥品，作慢騰騰的，幾乎把藥箱都翻遍了，卻還是沒找到要用的東西。

越發磨蹭，把藥箱里的東西翻過來翻過去，一盞茶的功夫過去，藥箱已經被翻了個底朝天，里面的東西也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還是不說要做什麼。

屋子里的人都能看得出來，是在拖時間，不由心里都想，莫非剛才趕人只是虛晃一槍？

幾名毒舌婦人立即心里慶幸起來，幸好剛才沒被這小丫頭嚇住，不然的話就看不到好戲了。

黃家的臉漸漸變了。

“田大夫，你究竟治不治得了我兒的病？”

郁竹抬起頭來，神怯懦語聲支吾:“應該能吧，我找藥，先給吃點藥試試。”

“試試？”黃家的和趙妻同時驚問。

吃點藥就能看得出肚子里面是什麼？

三名婦人嘿嘿冷笑，那妖嬈婦人忍不住便大聲笑道:“就知道這里面有鬼！恐怕是想等我們走了就能打胎了吧？”

“是啊是啊，你看肚痛得狠了，孩子怕是馬上就要下來了！”

郁竹聽得外間雜的腳步聲進來已有一會兒，這時停在窗下不，便故意大聲道:“你們說肚子里有孩子？若我說不是呢？”

“別狡辯了，明明就是懷孕了，不敢請相的穩婆，還從別請了個男大夫來……”

“是啊，這打胎可是有風險的事，弄不好就一尸兩命了，看小昭這肚子這麼大，說不定還是雙生……”

院子里有愈加雜的腳步聲傳來，同時嘰嘰喳喳的議論聲也傳進來。

“任里正也來了……”

“是啊，黃家這是造了什麼孽，好好的孩子病這樣……”

“只怕不是吧，我聽薛氏說，這孩子是懷了雙胎，懷相不好才這樣的。”

“哎喲別胡說，黃家的是個老實人，男人在獵場十天半個月不回來，也從不見出門，家里也沒陌生人來，怎麼會有孕啊！”

“誰知道呢，我原本也這麼想，可上次包氏說得也對，白天是沒男人來，誰知道晚上有沒有人？”

黃家的聽著外面的議論，面白如紙，目慘然看向包氏和薛氏。

“你們……”

“我們怎麼啦！”眾人口中的薛氏正是那妖嬈婦人，背后說人壞話此刻被揭穿，不由得惱怒:“你家小昭難道不是懷了野孩子？”

另一名潑辣婦人正是包氏，此刻聽得里正在外面，知道自己在黃家攪事被堵個正著，也只得豁出去占個理，大聲道:“可不是嘛，這還請了大夫來打胎，若不是我們恰好看到，今天悄沒聲息的把孩子打掉，明日小昭肚子癟了，大家伙兒還說我們造謠呢！”

們心里的算盤打得很清楚:即便黃小昭并非懷孕，可肚子這麼大，一時半會兒也消不下去，只須度過眼前這難關，就算以后黃小昭的肚子被治好了，也可以說是黃家打了胎。

更何況，黃小昭吃不下東西已經半個月，此刻進氣多出氣，能不能活得下去還是兩回事呢！

總不能為了證明清白就把小昭肚子活活剖開吧？

薛氏看向郁竹，這丫頭雖然牙尖利的，但是剛才明顯的心怯了，磨磨蹭蹭的拖時間，這種況只有兩個原因，或者治不了黃小昭的病，或者黃小昭肚子里真的是孩子！

無論哪一種們都是穩贏！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