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妻流下淚來。

“活菩薩啊！”哭道:“我找了好幾家醫館，人家大夫都不愿去。謝謝田大夫謝謝郁竹姑娘！”

說著又要下跪。郁歡急忙拉住道:“別跪了大嫂，咱們趕快去診病是正事。”

“那等傷風敗俗的賤人，由得死了才干凈！”趙花豆兀自不甘心，里低聲嘮叨。

郁歡沖他一瞪眼:“我爹那天就不該救你，若你這等欺良善的敗類，由得你死了才干凈！大嫂，別理他，咱們去看病人！”

……

病人躺在床上，瘦得皮包骨頭，慘白雙目無神，邊還殘留著的痕，對于邊來了陌生人毫沒有知覺。

上蓋著一條破舊的棉被，被頭已被磨得發亮，散發著一腥氣，被子下面肚腹部位高高鼓起。

“剛剛又痛了一次，把咬破了……”病人母親低聲解釋。

田治輝凝神診脈。

趙妻同病人母親站在旁邊，兩人神憂郁，時不時換目，趙妻輕拍病人母親的手，以極低的聲音道:“這可是神醫，花豆的病就是他看好的，當時幾家醫館都說花豆沒救了……”

病人母親神憂戚心疼中又帶著幾分憤怒:“這死丫頭還不如死了痛快。你不知道，這幾天薛氏們沒完沒了地嘲諷于我，天天說我快要抱外孫子了，這不聽說你要幫我請大夫，剛剛還堵在門口等著看熱鬧……”

田治輝松開手。

“脈象參錯無常，不過可以肯定不是孕脈。”

“不是孕脈？！”

兩名婦人同聲驚呼，趙妻一又要下跪，被早有準備的郁竹一把拉住:“大嫂你不要這樣，總是跪來跪去影響我爹診病的……”

“哎喲，這病是能不能診啊？怎麼這麼長時間也沒個定論，究竟是不是雙胞胎啊？”

“是啊，該不是請了大夫來打胎吧？這可是傷天理的事啊！”

“打胎也該請穩婆的，怎麼請個男大夫，看著這大夫長得還怪齊整的，怎麼來診這種病。嘻嘻……”

外面院子里傳來幾個人的議論聲愈來愈近，外屋的門響旋即簾子一掀，幾個婦人互相使著眼走了進來，其中一個脂濃厚打扮得分外妖嬈的婦人，眼神特特地在田治輝臉上多留了一會兒。

目如鉤。

田治輝面通紅，離開病榻前低頭不語。

郁竹心中極為惱怒。

這些長舌婦！們的比刀子還要毒幾分，這是專門來看熱鬧不說，竟然還敢嚼父親的舌頭！

小昭的母親沉下臉便要趕們出去。

“出去出去，這屋里就這麼大點兒地方，你們別礙著大夫診病！”

幾名婦人嘻嘻哈哈本不當回事兒:“怎麼這就要趕人了？”

“是啊，把我們趕出去好手把孩子打下來……”

“造孽喲，這麼清俊的人兒怎麼做這種事呢？”那妖嬈婦人斜眼看著田治輝道:“這位大夫你可千萬別信的，幫家做了喪天理的事將來可是有報應的。看你也是個長得好的，好好的診病不行嗎偏要做這個……我最近倒是心煩得很，大夫不若為我……”

田治輝面紅如，低著頭不敢稍。

“你們不出去是吧？”

幾名婦人一愣，這才注意到郁竹。

“喲，還有個小娘子呢？”

“這是做什麼啊，這誰家的小娘子，在這腌臜的地方呆著，也不是什麼好人家的兒吧？”

田治輝猛然抬頭怒視那婦人:“休要胡說！”

竟敢說郁竹的壞話？

門外角落里候著的季衡耳目靈敏，聽到這句話心說要糟，同時暗暗慶幸幸好郁歡那暴力丫頭沒來，否則的話怕是不好善了。

田治輝外表俊朗，一直表現得木訥，幾名婦人沒想到他會發火，一時之間俱是一愣，之后立即回過神來，其中一名婦人便擺出一副撒潑的架勢。

“怎麼了怎麼了，本來就是嘛，誰家好人家的兒會來這等地方，做這等腌臜之事？！”

“這是我兒，我兒是大夫！是來幫我診病的！”田治輝怒目而視，先前的完全消失不見，俊朗的臉上滿臉正氣:“爾等無知毒舌婦人休要胡說，壞人清譽！”

“哎喲誰信哪！”一名婦人尖聲喊了起來:“這麼大點個小娘子能診病，這誰信哪，再說了，黃家的兒也不是病哪，明明就是懷了野漢子的孩子……”

“莫非野漢子就是你？”那妖嬈婦人笑道:“你也太不擇食了點兒……”向榻上的黃小昭了一眼，又看看郁竹:“帶著兒來這等地方，你兒也……”

“你！”田治輝從未聽過這等無恥言語，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氣得臉孔通紅直哆嗦。

外面墻角的季衡更是惱怒，可是子閨房他不能闖進去，只能在外面干著急。

“爹，你先出去吧，這兒的事我來理。”

田治輝雖然有些擔心郁竹，卻更信任的能力，聞言低聲道:“我就在外面，有事我。”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專心診病，不必理會無知閑言碎語。”

幾名婦人看著田治輝出去，倒是頗為驚訝。

難道說，這小娘子真的能診病？就憑，能把黃小昭肚子里的胎兒打下來？黃家的也不怕真的出人命？

“就憑你，能把小昭肚子里的孩子打下來？”薛氏忍不住問了出來。

適才田治輝在旁邊，黃家的不敢妄，現下終于忍無可忍開始趕人:“薛氏，張氏，包氏你們滾出去，我家不歡迎你這等人！”

病榻上的孩兒一聲，枯瘦如柴的手臂從被子里出來，喊道:“娘，我痛……”語聲低微無力。

“哎喲，這是藥效發作要生了！”

郁竹并不理會們，徑自過去診脈，之后掀起棉被觀察孩的肚子。

黃小昭的肚子高高鼓起，上面青筋暴，靠近口的部位凸出一個小小的包塊，看著似乎在蠕。

郁竹用手去試探著按肚子和包塊，黃小昭的聲更大了。

黃氏也顧不得三名婦人，急忙過來看自己的兒。

趙妻跟著過來低聲道:“小田大夫技藝也很高明的，只看了看花豆就知道花豆了寒，還知道花豆吃過別家醫館的藥，姐姐你就讓診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