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是萬萬不敢的！再說了，奴婢覺得……”

冬雪囁嚅著說不出話來，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滿頭滿臉都是冷汗，新子瞪著眼睛看著，那目似要把生吞活吃了一樣。

夜自寒目冷冽難明，有一的痛惜:“你覺得怎麼樣？說！”

最后一句話他用上了一力，聽在冬雪的耳中竟似驚雷劈在頭頂一樣，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卻顧忌著夜小樓不敢大聲:“奴婢覺得暖小姐不是那等心毒之人，也只是想趕走田大夫而已，沒打算害老爺。而且爺明鑒，奴婢真的沒有把藥放進去啊！”

膝行兩步抬起滿是淚水的臉，低聲道:“小姐給奴婢的藥，奴婢都好好的收著！一點都沒有用過！這藥已經拿到奴婢手里十幾天了，一直在房中沒過，而且，這藥也不是田大夫揀出來的那個啊！”

夜自寒顯然怒極，眉峰一挑冷冷道:“你真的沒做手腳？又為什麼不聽你家小姐的，把藥放進去？”

“老爺待人寬厚，對奴婢更有大恩，奴婢也盼著他病痊愈，而且，”冬雪神驚惶卻堅定:“小姐說再有三個月老爺的病就好了，奴婢想著，反正田大夫也呆不了多久，阿康小心又仔細，放藥的柜子鎖得很嚴，藥壺之類的都是親自經手，從不讓別人接。奴婢想，就不要冒險放藥進去，反正田大夫很快就會走的。爺，奴婢是真的沒把藥放進去啊！”

夜自寒面沉沉。

安暖這不懂事的，竟然這樣！

就為了趕走郁竹，就敢在父親的藥中做手腳！

“你說你沒有把藥放進去？”

“沒有，真的沒有，你要信我啊爺，小姐說吃了這藥只會拉肚子，到時候以這個為借口趕田大夫走就行。說藥若放在飲食里，大家都吃就都會拉肚子，就不能怪在田大夫上了，只有放在藥里面或者老爺喝的茶水里面……”

冬雪為了取信于夜自寒，把夜安暖所說的話所做的打算，都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新子不顧夜自寒在旁邊，憤怒地踢冬雪一腳:“媽的你還想給老爺的茶水里下毒？老子可還活著伺候老爺呢，能讓你逮著機會給老爺下毒！？”

“不是毒，不是毒，小姐說了不是毒，只是讓人拉肚子的藥！而且我真的沒放啊，”冬雪痛哭流涕重復著說了好幾遍的話:“老爺平素待下人寬厚，我也不想老爺生病難，就騙小姐說已經放了藥，然后把藥藏了起來，真的，那藥現在還在我房里！”

“照你的說法你還是好人了？”新子恨恨地朝冬雪心窩里踢一腳怒道。

照這個說法這個冬雪還真是好人，至阻止了安暖犯錯。

夜自寒皺著眉阻止了新子:“別踢了——冬雪，你帶著新子去你房中，把小姐給你的藥拿過來。”

冬雪直到這時，才一口吐出來，已是有些神智不清，伏在地上低聲哭泣，里一直念叨著沒放我沒放我怎麼會放之類的話。

新子走過去拉起怒道:“別在這哭哭唧唧的，放藥的時候你怎麼沒想過有今天？走，爺讓我帶你去你房中找藥，你若敢搗鬼，拼著老爺和爺的責罰，我也先打死你再說！”

新子跟了夜小樓多年，多有些功夫在的，冬雪聽了這話子一震，喃喃道:“我真沒放……就是你不打死我，小姐也會打死我的。”

夜自寒眉頭微蹙道:“新子你還不帶快去！”

新子怒氣沖沖地拉著冬雪離開，夜自寒看著病榻上的父親，陷沉思。

看冬雪的形并沒說謊，那麼是誰給藥中加了那一味致人死地的藥？那味藥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吃了會吐？

……

前一刻，富貴與田治輝已經將藥買回來。

馬蹄聲急促，兩人所乘快馬一直奔到院子門口才停下，富貴翻下馬，田治輝已被顛得頭腦發暈伏在馬上彈不得，被富貴強拉著下了馬，又拉著他快步進來，腳步踉蹌。

“馬速太快了，方才差點傷著人。”田治輝面蒼白神驚惶，喃喃道:“若是傷了那人……”

富貴嫌他啰嗦，怒道:“傷就傷了，和我家主人比起來，他們都算些什麼東西！”

“話不可這麼說，每個人的生命都是一樣的，貧賤者也是一條命……”

“好了好了，田大夫別說了，這不是沒傷著麼！這藥怎麼煎，沒啥講究吧？” 兩人已經走到屋門口，富貴看看地上跪著一片人的陣仗，對田治輝道:“阿康已是用不得了，這煎藥的營生不得還得田大夫你親自來？”

阿康面慘白，聞言連連磕頭，已經在流的前額在院子的青石板上，得咚咚作響，面前已是跡斑駁。

田治輝雖然善良卻不迂腐，事沒弄清之前他也不會干涉人家家宅里的事。雖然看著小丫頭似乎很是無辜可憐，卻并不多置一詞，拿了藥包便向小藥房走去。

“等等！”富貴忽然出言喊住他。

郁竹還在廊下站著，聞言細眉一挑，面不愉地看向富貴。

“這樣，我安排個人跟你一起去煎藥。”富貴倒也，實話實說:“現在事還沒弄清楚，可不能隨意讓你自己去煎藥，萬一出了……”

他忽然到一束凜冽的目從側面投來，回頭看去正迎上郁竹的目，訕訕笑了笑接著說道:“郁竹莫怪，我這也是為田大夫好，他邊跟著人才能證明他沒過手腳啊。”

田治輝卻是不以為意，急道:“那你倒是趕快安排啊，病人病要！”

郁竹目從爹爹上掃過，心說這樣也好，誰知道他們府中是怎麼回事，別這副藥又出什麼事，到時候富貴這沒腦子的貨又來冤枉爹爹。

的目在院一掃，落在廊下站著的寶兒上。

“寶兒哥，你也跟著去，保護好爹爹。”

寶兒應聲是，快步走到田治輝邊。

這會兒富貴也指定了院外一個護衛，讓他跟著去煎藥。

聽到寶兒也去，他訕訕笑道:“其實不用，我們不會冤枉好人，府里也安全得很……”

郁竹清凌凌的目掃過他的臉，輕輕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