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雙眼睛黑亮亮的，同時又清凌凌的，似乎一眼就能到底。

這雙眼睛看著他眨了眨，長長的睫忽扇一下。

“唔唔……唔……”

搖頭，試圖掙他的手。

的鼻息噴在他的手上，上有淡淡的藥香和暖香，熏得他頭暈腦漲，心神迷。

手心里了一下，有點濡，有的東西在啃嚙著他的手心。

的目中出狠厲之。

在咬他！

夜自寒電般地收回手，垂下眼皮不敢看。

“你……你別喊，我沒打算要你的命，我找你是有別的事。”

手心里濡濡的，剛才那種膩的，還有尖利的小牙咬上來的覺……

夜自寒看了看郁竹的小。

那張潤的小氣乎乎地鼓著，看不到里面雪白的小牙。

“我說了我的麻！再不松開的話，我的以后就不能走路了！”

說話間，一排細碎雪白的牙齒出來，隨著的一張一合忽忽現。

想到這排牙齒剛才試圖咬他的手心，夜自寒忽然有些莫名的心悸，他不敢看的眼睛，悶著頭幫把上的繩索松開些許。

郁竹仔細地看著他的作。

“還有點麻。”又活了一下。

夜自寒認命地把繩結又松開許。

郁竹活一下，覺雙自由了許多。

夜自寒垂著頭看著左右晃了晃，又活了一下雙腳。

那雙腳小巧可，穿著青緞子面的鞋子，上面繡著一從碧綠的竹葉。

的家人玉竹，這從竹子是含了的名字吧？ 的帕子角上似乎也繡著竹子。

夜自寒目上移，經過這一番掙扎，膝蓋上的帕子變得歪歪扭扭，帕子角上果然繡著一從淺綠竹子。

車廂里一番折騰并沒對車速產生什麼影響，馬車依舊不不慢地走著，車夫不時地哼唱幾句荒腔走板的小調。

然而剛才聽到外面有馬蹄聲路過，試圖大聲說話以引起外面注意時，是車夫咳嗽了一聲。

郁竹斷定，這車夫也不是好人，肯定跟他是一伙的！

“剛才你說不要我的命，那你擄我來做什麼？準備帶我到哪里去？”

明亮的目看著夜自寒:“我看你不像壞人，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夜自寒心里微微冷笑。

看，喊救命沒有用，就變說好聽的了？

“我不是好人。”

“那，就算你是壞人吧，你擄了我要做什麼？圖錢？”

“不是圖錢……”夜自寒心里忽然有些莫名的煩躁，怎麼可以這麼想他？

“那……”眼中忽然出恐懼之，子向后了。

夜自寒愣了一瞬才明白過來，這丫頭，把他想像什麼人了！

忍不住道:“也不是圖你！”他努力裝出鄙夷的樣子看:“你看看你，瘦得跟個竹竿似的，誰會圖你的！我找你是讓你救人的！”

聽到救人，孩兒眼中瞬間有了神采，毫不計較他罵是竹竿，笑嘻嘻道:“救人啊，救人我最拿手了，你告訴我，你要我救的是什麼人，他得了什麼病啊？”

迎上晶亮的眼眸，夜自寒有些狼狽地避開視線，聲音生道:“現在不能告訴你，等見了他你就知道了。”

“我是大夫，治病救人是應當的，請我看病只須付診金就好，何必這樣？”

夜自寒一時語塞，面無表地沉默著。

我能說，我不能請你去看病麼？

再說了，我請你你就會去麼，路途遙遠，病人的份復雜，即使你會去，你家大人會允許麼？燕青會允許麼？

車廂里一陣沉默，郁竹執拗地盯著他。

夜自寒雖然閉著眼，卻能覺到的視線像刀子一樣在臉上劃過來劃過去，似乎起一溜火花。

自己的臉皮真夠厚的，竟然綁了這麼小的一個小丫頭，還要帶著去千里之外的京城，這小丫頭也真夠與眾不同的，竟然不哭不鬧，反而是在這兒跟他講理。

想到這兒夜自寒暗嗤一聲。

上次跟他講道理的人，已經被他一劍刺死了吧？

“等救治好了他……病人，我會送你回來，診金也不了你的。”盡管閉著眼睛，夜自寒比常人靈敏得多的五還是能到郁竹的目，終于有些別扭地開口。

“萬一我治不好怎麼辦？”

“你能治得好他。”

聲音篤定。

“你怎麼知道我治得好？”

沉默。

“問你呢，萬一我治不好怎麼辦？”

“你能治。”

這次回答更簡短了。

“你怎麼知道我能治？”

“……”

發覺談話陷了怪圈。夜自寒不再說話。

“我若不好好治呢？”

沉默良久后，郁竹忽然說。

“我會讓你好好治的。”

“我若偏不好好治呢？”

聲音里帶著一賭氣。

“我有辦法會讓你好好治的，你很你的家人吧？”年的聲音里帶著一威脅。

外面的車夫耳朵了。

他聽到了什麼？他家的主竟然會威脅別人？還是威脅一個滴滴的小姑娘？而且，主竟然說了這麼多的話？

車廂里又一次陷了沉默，車子搖搖晃晃地走著，馬兒忽然打了個響鼻。

沉默良久之后。

“你怎麼知道我有沒有好好治？萬一我明明好好治了，你卻以為我沒有好好治，那怎麼辦？”一連串的話說得又急又快，就像繞口令似的。

“我自然有辦法分辨得出來。”年板著臉，聲音里帶著幾分自己都不易察覺的自矜和自信:“我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真是自的家伙啊。

……

“你知道嗎，你閉著眼睛板著臉很丑的。”

長時間的沉默之后，郁竹忽然說。

側著耳朵聽的車夫一個趔趄，差點從車上栽下去。

竟然說他家主丑？真是的，主可忍仆不可忍！ 他家主是天下一等一的人材，滿上京城里有無數貴婦只看他一眼就被他迷醉，這丫頭……

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車夫心里吐嘈著，揮起鞭子在空中炸出一個響亮的鞭花，馬兒哆嗦一下，走得更快了。

車廂里有點顛簸，夜自寒睜開眼睛，面無表地看著郁竹。

每當他睜開眼睛，他的面容就忽然鮮活起來。

郁竹被他看得訕訕，覺得這看著平凡的面容其實也不算丑，忽然怒道:“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