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犀牛皮也可以，打磨了戴到手上，手背再鑲一塊鱗甲便可抵擋別人的利刃了。只是沒有天蠶。”姜神醫說著，俯過來看陸小七的手背。

“這個不用刀子，用藥膏抹，持之以恒三兩個月便能消了。宮中好像有這種膏藥，你怎麼不問陛下要？”

陸小七訕訕地道:“有的，只是畫畫經常要洗手，沒涂。”五皇子送了兩瓶，只用了幾次。

這樣說，姜神醫便道:“如此便沒法了。不過這疤時間長了的話，便更難去除。你最好抹上。”說完坐到床邊去，替程灝淵診脈。

外頭陸好小聲道:“郡主、大公子，刺客押過來了。”

這時天已經微亮！

陸小七看了眼陸駿，陸駿意會抬步出去查問刺客。

陸駿出去了，姜神醫似笑非笑地看著。

陸小七猛然反應過來，道:“阿好進來陪我。”一會要是師兄好點，讓二哥來守。這蠱蟲怪可怕的！

陸好不明所以，只好走了進來。見姜神醫在診脈，小聲道:“郡主要不然你回房洗漱，用點早膳。小人在這里守著就行了。你昨晚也沒睡好！”

陸小七等姜神醫診斷結果，道:“再等等。”

“不用等了，去休息吧！脈象已經有起，一時半會是好不了的，藥也不用吃，等蠱蟲吸了毒素再說。”

陸小七聞言，點了點頭，道:“一會記得喂他吃點東西，能吃多算多。”

陸好應了下來。

審問刺客的結果，是一無所獲，寧死不招。軍把他們打得遍鱗傷連手腳甲都拔了，筋也挑了，他們都不說。陸駿這般斯文的人，那能審出個子午卯酉來！

一覺醒來的陸小七先看了程灝淵，他此時的臉沒有那麼黑了，仍然毫無知覺。姜神醫說沒有這麼快，至要等上一天才知道結果。便詢問審訊結果。

聽了陸駿的話后，沉默了片刻，把路上遇到霍飛的事說了出來，道:“我懷疑不是霍飛便是二皇子。”

陸狻道:“為什麼不是王瑯？”

陸小七解釋:“這些人明顯是豢養的死士，打這樣都不說，別說王瑯沒這個底蘊，就是王家也沒有這個底蘊。前后將近上百死士，這麼大手筆不是王公貴族幾代養不出來。”

陸駿沉道:“京中確實有好些人有這個實力的，包括安國侯。只是他與王瑯不和，不可能幫他出這麼多人。”

陸狻道:“王瑯外祖家，也是名門族，世襲的英烈侯。其祖父為英烈伯曾至三司使，只是后來因貪污之事下馬，后查清為下屬所為，然其有用人不察之過，貶為戶部尚書。

再后來被政敵踢出京城為東濱郡太守（知府）。但林家祖籍就是東濱的，退到東濱為太守其實就是一方土皇帝。所以林家也有這麼底蘊。不過他們好像不怎麼來往？”

陸駿皺眉:“從前不來往那是因為王瑯沒出頭。古以來雪中送炭，錦上添花者眾。不過這件事咱們不宜查。給陛下查，讓大殿下暗查吧！他遇刺跟大殿下不了關系。”

這涉及奪儲了，他們不手是對的。否則查出來無形之中就站在某位皇子的對立面。其實不排除是三皇子。

陸小七雖然想為程灝淵報仇，但這仇只能報到此為止，余下的就要給大皇子了。如果是王瑯或霍飛可以出手。

兄妹三人都有些頹廢，陸小七是因為程灝淵，陸駿兄弟是因為妹妹給拖下水。

“好啦！刺客先讓東子他們送回京城給陛下置。咱們在這里等太尉況好轉，一起護送回京。”陸駿作決定。

到了下午，東子等人也趕來了。

為了不引人注意，只是東子李旭程喜過來。得知程灝淵況，便匯合程北等人所領的程家府兵，仍然做出護送假“程灝淵”的樣子，押著刺客包括刺客的尸一起先回京。

程灝淵醒來的時間比姜神醫預料的遲了，所幸脈搏顯然已經好轉，氣也漸漸呈青白不再是烏黑一團。

等到傍晚，陸小七漸漸開始擔心起來，怕毒壞了他的腦子所以人醒不來。損傷的地方哪怕是表皮都會留下疤痕，何況是腦子？忍不住問姜神醫。

姜神醫也不敢保證，道:“毒素還沒有完全吸干凈，能不能恢復或者恢復幾？不敢說。”

于是他這個江湖郎中姜騙子的形象，再次生地浮現于陸小七的腦海。后悔沒讓留下一名軍醫做后備。

喂程灝淵吃了一點東西，自己完全沒胃口了。邊替他抹臉邊擔憂地道:“我倒是不介意嫁個傻子，就是你傻了，你弟弟也是個傻的，我一個人怎麼撐起你的太尉府？

還有北疆十多二十萬將士，那麼多城池要打理。夫子也不可能幫你干一輩子啊！你兩個庶弟也不知道行不行的？萬一不行，我可保不住你的兵權。你還是快點好起來吧！”

天氣漸漸轉暖和，越想越難過氣悶，把浴巾給陸君，讓他替程灝淵抹。自己出去避嫌順便氣。

（注:《儀禮.士喪禮》:“沐巾一，浴巾二，皆用绤於笲。”有讀者喜歡找碴，先說明古代就有浴巾了的。）

春三月即使小村莊沒有什麼風景，但綠草如菌，草木枝吐芽，野花于晚風中輕輕搖曳，農戶炊煙裊裊，犬吠牛鳴，倒也一幅田園好風，野趣怡人。

陸小七站在宅子門外的屋檐下，靜觀田園山，青奴伏在的腳邊吐著舌頭與一道瞭！

田間仍有勞作的村民，他們好奇地朝地張過來，只是看到他們氣勢不凡，并不敢近前直視。

一名肩上荷了一把鐵鍬，手里提著一籃子青菜小婦人走了過來，后是三歲大的男娃牽著一歲多的娃，娃走路還搖搖晃晃，手哭著讓小婦人抱。

男娃低聲哄不哭，說等到了平路便背。娃一一地點頭，里發出糯不清的聲音，約莫是哥哥不許撒謊。

看著這充滿煙火味和溫的一幕，陸小七的心漸漸平靜下來！幸福無關富貴貧賤，而是人冷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