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五,午時中。
“老師現在怎麼辦?”
赤著上給軍醫包扎的程灝淵,上的霾氣息重得跟結冰似的,營帳中的氣溫比外頭還要冷。
諸將也是給圍得頭皮發麻,勤王軍民要是能全部集中起來,絕對要超過三十萬,這還是他們一路殺過來剩下的人數。
子瑾道:“只能智取了。”老實說,草原沙漠上行軍,他也沒有太好的戰策。不像是在盆地,還能利用一下地利。
諸將看著子瑾,側耳傾聽。
“把蒙王給刺殺了,學一學小七。”
程灝淵和諸將:“……”
“老師是想讓小七繼承我的北疆節度使嗎?”程灝淵沒好氣地道。別說蒙王邊高手如云,就算沒高手,城中十數萬軍民,他遁地進去啊?
子瑾幽幽地道:“也不一定要小七繼承,我繼承也行。”
程灝淵和諸將:“……”
“調虎離山,圍魏救趙,聲東擊西,都不好使,人家王在這里。離間勉強能用一下。可問題是,咱們沒時間施展離間計啊!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他們的王給弄死,再離間。”
說來說去,還是讓他刺殺蒙王。程灝淵嚴重懷疑子瑾傷的不是是腦子。道:“還請老師賜我飛天遁地。”
如此嚴肅的氣氛,朱允“噗”一聲笑了出來。他一笑,孟飛虎也跟著“嘿嘿”笑了兩聲,反應過來,兩人雙雙以拳抵垂首。
程灝淵惱道:“來來來,這麼高興,你們二人一定想到妙計了,說來聽聽。”
楊思遠把臉扭到一邊,膛震得厲害!
孟飛虎咳了一聲,道:“反間計咱們可以明著用。就穿上他們的軍裝打一通。”
子瑾表定了定。
程灝淵道:“穿誰的?人家傻呀,看著我們啦他們的服穿?”看向朱允。
朱允咽了下口水,道:“元帥是知道的,未將娘生我的時候難產,未將一出生,腦子就給夾扁了,有點不夠用。”
楊思遠:“哈哈哈……”笑出聲后,表比哭還要難看。
程灝淵:“哈哈哈!你說,有何良策?”
朱允和孟飛虎憋笑!
楊思遠連忙拱手道:“未將聽先生的,還請先生賜我等飛天遁地。”
子瑾:“……”就你小子聰明!道:“現在咱們夾心餅,連布陣的機會他們都不可能給我們的。除了刺殺,真的沒有別的辦法。飛天遁地我沒有。
實在不行,就借鑒一下剛才孟將軍說的,咱們可以喬裝別人的兵,刺殺一下他的政敵或者是有矛盾的將領,反正信不信由他們,把勤王的將領殺掉也是好事。”
“那就刺殺吧,干掉一個算一個。”程灝淵拍板。
外頭打得厲害,士兵進來稟報陣形了,讓諸將軍出去主持大局。副將都在帶兵沖鋒陷陣。
魏孫傷雖然沒好全,但不妨礙他指揮。程灝淵可以歇息一下,聞言,揮手讓三位主將出去指揮。
“程北,你們幾個有把握沖出去,刺殺幾個將領嗎?”軍中能打的人不,但一流高手沒幾個。而且整個軍中就他們主仆幾個懂輕功。
程北愧地道:“喬裝打扮沖出去不難。小人也愿意拼死刺殺,就怕刺殺不了,壞了侯爺您的計劃。”
“那以前小七的侍衛怎麼又能?”子瑾嚴重懷疑他們怕死,不過這一趟刺殺確實是九死一生。
“先生,不是誰都像陸小娘子一樣,連侍衛都是練家功的。他家侍衛平日啥都不干,就天天練功。
我們是跟著侯爺天天隨侍候的,哪有那麼多功夫練。他們家培養侍衛,跟別人培養死士有得一拼了。”
好吧!小七一個姑娘家不怎麼出門,侍衛除了練功也沒啥好干的。三爺為人圓,很得罪人,出門本不用帶侍衛。最多三夫人帶幾個出門做生意。
“借人吧!讓小二送信過去。”子瑾嘆氣。
程灝淵臉很難看,這就是所謂的千軍易得一將難求!他那有臉開這個口?這是讓人家去送死。道:“行了,我想辦法進王城刺殺蒙王。”
“你死要這個面子干嘛?你死倒是輕松,將士們怎麼辦?你是要這十多萬將士都死在這里?”子瑾怒了!
“我、我當初是拿借兵五萬換小七過來做幕僚,但沒說讓侍衛做我的兵,更沒讓沖鋒陷陣。”
“你不開口,怎麼知道不同意?侍衛不同意?連試都不試。”
“我這是為難,開口了能不答應嗎?不答應,就讓眼睜睜看著咱們北軍全部戰死在這里。可侍衛要是死在這里,這輩子都不會快樂的。不如開這個口。”
子瑾冷笑:“這要是王瑯的侍衛,你變著法子開口要吧?這會子兒長善解人意起來了。”
程灝淵:“……如果是王瑯,那是他應該做的。”
子瑾想打死他,不過他也傻了,他用得著他同意嗎?轉便走,道:“我不想死,你師母年輕著呢!我不想戴綠帽子。我自己。”
他夫人是真年輕,今年還不到二十,到北疆才娶的。
程灝淵聽得目瞪口呆!
子瑾才邁步出營帳。
彬沖了過來,大聲道:“有一支蒙軍沖進東南方的三支勤王軍隊見人就砍。聲稱他們是霍戾的人。
說霍都造反,我們就是霍都勾結過來的。現在這三支勤王隊伍已經起來了……”
子瑾頓住腳步,轉看向程灝淵:“看吧,你不舍得,小七還是過來了。”
程灝淵跳了起來,道:“走,出去看看。”
出營帳沒走幾步,從天空中俯沖下來的七七,“嗖”一下落在子瑾肩膀上。
程灝淵手就把它腳上的竹筒給扯了下來,痛得它一翅膀朝子瑾扇過去。
挨打了的子瑾:“……”連鷹都曉得柿子挑的,關我什麼事啊!
一旁彬手把七七抱過來,不讓它繼續發難。
“我已調用管恒軍隊扮霍戾軍隊,另派十三、東子、李旭、鄭喜、阿德、阿志過去刺殺敵軍將領。請速分兵配合刺殺……”信上寫著三名敵軍將領的名字,是霍都擁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