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押下去。“云衍厲聲發話,幾個人上前直接將趙知書提了起來。
經過韓玥時,趙知書夸張地尖笑起來,萬分憾道:“我很后悔,應該先剝你的臉皮才對。“
韓玥目涼淡,垂在側的指尖微微了下。
笑聲遠去,賀遠立馬離座,跪拜云衍道:“罪犯已伏法,剩下的事由下來辦,王爺一夜未睡,請回府歇著吧。“
云衍越過他頭頂,看向韓玥,神晦暗不明:“說吧,想要什麼賞賜?“
韓玥愣愣,想起他之前說過的話——驗得好,重重有賞,驗不好,數罪并罰。
抿了下,“當年趙家一案,應該有,王爺打算徹查嗎?“
似沒想到會這麼問,云衍半狹著眸睨著,明顯不悅,元福正打算開口幫韓玥解圍,就聽云衍道:“有,自是要查。“
韓玥:“那就請王爺準允,由我來驗尸。“
元福頓時瞪大了眼睛,跪地的賀遠更是渾一僵。
這姑娘得寸進尺了吧?!
襄州的仵作都死絕了嗎?!
元福心驚膽戰地看一眼云衍,果然,晉王眸已有些沉暗,元福不由替韓玥了把汗。
晉王向來賞罰分明,但最忌諱居功自傲……
“咳!“元福念韓玥剛剛要火盆那一,打算幫幫,”這種事自有仵作去做,姑娘死里逃生,是個有福之人,還是趕回家好好過日子吧。“
韓玥搖搖頭,“當年仵作若真驗錯,說明死因復雜,事隔多年,查驗難度加大,若非經驗富,手法獨到,怕是很難查出。“
言下之意,除了,沒人行。
元福:“……“
這些年,除了他家王爺,他就沒見過這麼狂的人……還是個子!
云衍看著韓玥,眉頭微蹙,眼神有一瞬間的放空。
眼前這子,突然令他想起了一位故人。
許是終于意識到自己態度有點問題,韓玥試著補救:“曾經,有位很偉大的仵作宋慈,先輩常言‘獄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初莫重于檢驗’。仵作一職,關乎真相,關乎數條人命,不該被輕賤……“
頓了一瞬,又道:“一個錯誤,就如一顆種子,結下的惡果,往往是無辜在承。很不幸,我了其中一員,所以想親手挖出那顆種子,還王爺全。“
“本王會命經驗富者去查驗,這里沒你的事了,下去吧。“云衍語聲平淡無波,只有元福知道,他已經了薄怒。
能刻意制,只因這子確有幾分本事。
偏偏這子還不識趣,目筆直道:“就因我是子?“
云衍答得干脆:“對!“
韓玥:“為什麼?男子能做的事,子為何不能做?“
云衍垂眸,“男有別,并不完全是否定。自古,男子為國,子為家,乃綱常。若有一日,子不再安心守家,乃是天下男人之過,本王之過。起碼此刻,本王還在,天下男子還在!“
韓玥怔怔,從他臉上看到了堅決,也看到了作為一名統治者的擔當。
知道,這已經是最溫和最善意的回絕。
心生挫敗,卻惱不起來。
子垂在側的拳攥,面上難掩失落,云衍眸瞳暗了暗,緩緩起,負手而立,語氣不自覺平和下來:“在本王眼里,相夫教子與保家衛國同樣重要。“
話落,他再不看韓玥,對著賀遠威儀道:“給你七日,速辦!“
…………
從知州府回來,韓玥昏睡了一天一夜,做的全是怪陸離的夢。
直到現在,仍覺得穿越這件事,像是夢一場。
“玥兒,玥兒你醒了嗎?“
門外響起一道陌生又悉的聲音,韓玥想了會兒才想起,是原主的哥哥韓沖。
起拉開門,虎背熊腰的韓沖便進來,“沒想到我就出門兩天,竟發生這麼大的事!”
他上上下下打量韓玥,“沒事了吧?”
韓玥搖搖頭,不想說話。
“唉……”
韓沖輕嘆一聲,下無數疑問,小心道:“州府來人,說可以將彩兒接走了。”
彩兒無親無故,一副黑漆棺木,一個土堆,了最后的歸宿。
韓玥從路邊采來一朵無名花,放在墳堆前,長久垂眸,清冷容上覆了心事。
“好啦,兇手已抓住,還是你親自抓的,彩兒泉下有知,會安息的。“韓沖輕聲安道。
韓玥不語。
前世,父親是軍,母親是醫生,都很忙顧不上,便找了保姆梅姨照顧。從兩歲到十二歲,整整十年。
突然有一天,梅姨因殺夫被抓走,判了無期。
最后一次見梅姨是在法庭上,梅姨對說的最后一句話是:“玥玥,相信姨,姨沒有殺人。“
后來,義無反顧做了一名法醫,利用所學技,還原案。梅姨的丈夫嗜賭,多次脅迫梅姨綁走自己,梅姨疼,害怕之下一時糊涂,確實下了殺心。
但那日梅姨去時,的丈夫已經死了,因醉酒靠著床頭睡著時,不小心被蚊帳勾住了脖子。
——當頸部到16.6公斤以上的力時,就足以閉塞頸部所有的管,使腦循環完全停止。所以,不僅懸位正吊者可以致死,就是采取站、坐、跪、臥以及側吊、反吊的姿勢,只要有人部分重量,甚至僅僅是頭部的重量,也能引起腦循環障礙,導致腦缺氧而死亡。
這才是真相。
愿這世間,再無冤假錯案,無一人枉死,是畢生所愿。這個愿還未實現,所以老天給了一次重生的機會。
法醫,為死者言,為生者權。
這是的使命與信仰,不可能放棄!
晉王云衍,是唯一的突破口,只要搞定他,何愁不了事!
韓玥心中重燃希,“哥,你和晉王嗎?“
韓沖定定看數秒,“啊!晉王嘛,襄州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那你能帶我去見他嗎?”
“噗!你說什麼?“
嘖……韓玥轉就走,韓沖追上來,“你想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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