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好他們的船果然在天黑前沒有到達下一個渡口,華孜特意過來陪同祖母和妹妹們用晚膳,順帶解釋一下行程和原因。怕兩位滴滴的妹妹害怕,遂特意寬兩句。
初春的白晝時短,才剛酉時天就漸漸暗了下來,風也大了,不過不是順風,而是逆風,這樣一來,船只行起來更緩慢。
“碧,什麼時辰了。”華好從書籍中抬起頭來,按了按眼睛問道。
“姑娘,已經亥時一刻,改歇下了。”碧挑了挑燈芯,說道。
華好放下手中的游記,看了眼黑乎乎的窗外,外面一點星辰也無,手不見五指,有些擔憂的道:“外面風似乎又大了,別下雨才好。”
“姑娘別憂心這些,我們包的這艘船是船,上面的船手們都是風里來雨里去的,什麼樣的風雨沒見過?這點小陣仗可嚇不到人家。”碧笑著道。
“嗯,看來這次我們碧姑娘是真的長見識了,說起話來都是一套一套的。”華好狹長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睨著揶揄道。
“姑娘---”碧臉紅紅的嗔道。
碧子活潑,好奇心又強,喜歡到找人說話。才一短短一天的功夫就跟掌舵的駝背老頭搭上了話,從他那里聽了許多以前想都想不到的水上趣事,當然也不了行船經歷的風雨艱辛。
碧回來后就把從老船手那里聽來的當故事說給華好聽,也把華好和碧瑤這些深閨小娘子聽得一愣一愣的。
經這一打岔,華好心底的那點子擔憂也消散了。起在碧瑤的服侍下散了發,換了八新的睡袍。
“奴婢們就在外間的小榻上,姑娘要是有什麼需要的就喊一聲。”碧瑤熄了燭火,只留一盞罩著燈芯的琉璃燈放在床頭不遠方便華好半夜起來照明。
華好嗯了聲,閉上眼,靜靜聽著兩個丫鬟刻意放輕的腳步聲遠去。
外面風呼呼的刮,拍打著窗欞發出嗚咽的聲音,讓人有種骨悚然的覺。
華好了上的被子,不知為何,今晚的心莫明有些不安,眼皮也跳得厲害---
華好又一想,自己這是在無病**,要知道他們這一行帶的侍衛可有好幾十人,又是在繁華的京杭運河上,可沒聽說這一條水路有水匪出沒的。
華好東想西想的,不久眼皮耷拉得厲害,就沉沉睡過去了。
*****
一無垠的江面上,漆黑的夜空手不見五指,颯颯的夜風吹得高高的船帆獵獵作響。
夜空中沒有一顆繁星,不過江面上卻有遠遠近近忽明忽暗的火把,即使照不了多遠,也為夜行的船只指明了方向。不過也為歹人指定了方向。
“公子,有人發現前頭有異樣。”
一個雙人的艙房里,簡單的程設,幾盞照明的燭燈把屋里更是照的亮堂,靠窗的矮塌上兩個修長高大的男子盤端坐低頭凝思面前的棋盤,一個侍衛模樣的男子推門走了進來神凝重的稟報。
兩人同時抬頭看去,顧長歸擰了擰眉沒有說話,華孜也蹙了眉頭,不過臉還好,開口問道:“哪里?”
“就是今早上船時侍衛跟兄弟們有幾句口角的那艘船。”侍衛拱手回答。
今天早上因為上船的人多,下人之間有些口角避免不了,畢竟仗勢欺人的人不在數。所以昌寧伯府的侍衛跟人發生了幾句爭執并沒有驚老夫人等眷。
“打聽出來是什麼人家了嗎?”華孜又問。
“打聽清楚了,對方是前吏部尚書,前不久剛剛被貶為翰林院編修的鄧大人家眷。”
侍衛的回答讓顧長歸和華孜兩人都蹙了眉頭。
“你確定真的出了事,而不是他們自己發生爭執?”華孜又問。
侍衛搖搖頭,肯定的道:“不是,屬下聽說了后還特意挨近過去看了,真的有不明人氏悄悄靠近那艘船,對方似乎來者不善的樣子---”
那侍衛話還沒說完,外面突然火大盛,嘈雜起來,幾人吃了一驚,快步走出艙房抬眼去,離他們這艘船的不遠一艘同樣的大船上,只見火沖天,驚呼喊聲遠遠傳來。
顧長歸和華孜對視一眼,顧長歸問道:“怎麼辦?”
華孜扶額,無奈道:“能怎麼辦,既然遇上了,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最重要的是,這鄧大人雖然被貶為翰林院編修,可以說一朝回到解放前了,但鄧家的底蘊還在,宮里還有個淑妃,要是今晚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鄧家眷在這遇害而沒有表示,那事后被盛怒之下的淑妃娘娘和鄧家遷怒也不是不可能的,雖然華府并不是很怕,但畢竟麻煩不是!
想到這些,兩人臉都很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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