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面上怒意漸消,眸低冷意驟現。
眾員伏跪在地方,大氣都沒敢。
雖意識到裴家二公子要遭殃了,但他們還是不敢輕易幸災樂禍的。畢竟裴家立多年,深固,不提長安靠著的大樹,是出了個永樂公主和裴小將軍,都是他們得罪不起的。
此刻,屋外細雨又落,屋里銀炭燒得火紅。
比之城外那些在寒風中忍挨等死的災民,猶如天堂地獄。
……
另一邊,裴家大堂里。
裴潯帶著唐雅剛進家門,就見裴老爺子,與裴家一眾人等候在大堂中,像是早早得了消息,專程在等他。
他本想帶著唐雅先去祠堂給母親敬香,不想堂中端坐著的老爺子,看到他沒有要進來打個招呼的意思,皺眉呵斥了聲:“站住!!”
裴潯眉頭鎖,只停頓了瞬息,拉著唐雅就繼續走。
這下裴老爺子火了,朝著下人喊:“給老夫攔住他!”
兩旁的家丁聽到,急忙小跑著上來去擋路,裴潯不想手傷他們,只能停住。
見裴潯被攔下了,裴老爺子直接杵著拐杖走到門口,看了他的人一眼,冷聲呵斥道:“越來越沒規矩了,這麼多叔伯在堂中候你,不先來請安,你想先去哪兒!”
裴家大伯站在老爺子旁邊,看到唐雅直直地著他們,一點子的矜持也沒有,也不悅道:“潯,這子是什麼人,怎麼能隨便往家里帶。”
唐雅子本就不好,一聽這話,立馬也不高興了,揚著小臉大聲道:“我是裴潯的妻子,怎麼就不能往家里帶了?”
裴潯也冷聲道:“我帶自己的妻子回家,還用不著你們首肯!”
一語激起千層浪,這話一出,裴家所有人臉立馬變了。
特別是他堂兄裴清之,倒賣糧的事,他是瞞著裴家人做的,前不久災發出來后,他就害怕會被人徹查出來,于是他想到了裴潯。
因為他太清楚,楚裴老爺子為了裴家名譽,那可是任何人都能犧牲的。若是他被查出來,以如今裴家都勢力,也只有裴潯能夠幫他了。
所以前不久,他好不容易說服老爺子同意,將妻子娘家那好拿的庶妹聘給裴潯。
說好聽點,是想來個親上加親,其實就是想牽制住他。
因為依照裴潯的格,若這事了,他日后要出什麼事,就讓那庶妹給他吹個枕邊風,以裴潯重重義的子,定然不會對他袖手旁觀。
再加上霄王執著的是真裴銀,他又是裴銀的親弟弟,霄王就更加不會為難他了。
一切都計劃得好好的,不想千算萬算,竟沒想到裴潯會帶個媳婦回來!
裴清之現在的臉,那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不得不說,他還是把裴潯想得太單純了些,若裴潯還不知道他們干的那些缺德事,不用他千方百計送個庶妹來吹枕邊風,他都不會見死不救。
可惜現在,不可能了!
“荒唐!!”
裴老爺子聽到這話,第一個怒斥出聲:“自古婚姻大事由父母決定,你娘死得早,你爹不管事,那也還有我這個祖父與你一眾叔伯,豈是由你隨便帶個來路不明的人回來就能作數的!”
什麼作來路不明?
這話唐雅就不聽了,當即反駁道:“哎你個糟老頭子說誰來路不明?我與裴潯天地已拜,房已,我就是他媳婦,用得你們來作數麼!”
“好個沒臉沒皮的野丫頭,你以為纏上裴潯,你就能得了我裴家大門?哼!老夫明確地告訴你,絕無可能!”
“我呸,誰要你裴家,我嫁的是裴潯這個人,又不是你裴家這道門,你說了不算!”
哼!裴銀那人懟不過,也不能懟,這麼個不講道理的老東西,還怕他不?!
再者,這裴家的大門,不讓進不也進來了麼!
一旁的裴清之見狀,瞧準機會立馬跳了出來,指著唐雅大呵道:“放肆!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在我祖父跟前撒野!”
“你又算個什麼東西,敢辱罵我裴潯的妻子!”
裴潯怕他們會對唐雅出手,將輕輕拉到自己后,雙眸冷冽地冷視著他們。
今日他總算是看清了這些人的臉了。
裴清之被他眼中厲嚇到,不自覺地后退了一步。
但想到被他當眾辱罵,落了自己的面子,頓覺惱恨不已,又不敢對著他怒罵回去,只敢對著唐雅譏諷道:“我祖父已為裴潯訂下親事,你縱然了我裴家,也只能是裴潯的賤妾。”
這話一出,裴潯哪里還不明白這些的用意,當即冷呵道:“裴清之,再敢辱我妻子一句,我拔了你的舌頭!”
裴老爺子聽了這話,只覺得這個孫子是越來越放肆了,頓時怒罵道:“混賬東西!這是老夫給你訂下的,你還敢拔了老夫的舌頭不!”
“潯自然不敢,但我裴潯這輩子,只認我旁邊這個人為妻。至于祖父訂下的,那便祖父您自己娶了吧!您鰥居多年,也是時候給大伯他們娶個后娘鎮鎮宅了。”
“你、你……”
裴老爺子聽到這樣的混賬話,怒指著他,氣得話都說不出來,差點沒厥過去。
他這輩子最好聽的名頭,就是對早逝正妻的深義重,哪能容許別人破壞?
而且,給裴潯訂下的那丫頭,還是自己孫媳婦的妹妹,如此**之語,裴老爺沒被當場氣死就不錯了。
這話連一直未作聲的裴家大伯聽了,臉也難看起來,瞪著裴潯當即怒罵了句:“豎子!你爹就是這樣教你頂撞長輩的嗎?”
裴潯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滿目譏諷道:“托諸位長輩的福,讓我裴潯親娘早逝,親爹為僧,親姐遭難!家破人亡徒留豎子一人,自是無人教我!”
這話算是徹底與這些人撕破臉面了。
被護著后唐雅還是第一次聽到他提及過往,是聽到,就已經心疼不已了。
她代替哥哥入朝為官,伴君在側三年,卻對他動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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