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中秋，沈鹿竹此時已是四個月的孕了，原本還算平坦的小肚子也一日一日開始隆起，好在人雖還如之前一般嗜睡，可胃口卻好了起來。

說到這事兒也是奇怪，剛過了中秋沒幾日的一天深夜，原本還正睡的昏天暗地的沈鹿竹，忽地就被一陣驅趕了睡意，人迷迷糊糊地從炕上爬起來，就想去灶房找些吃食。

褚義被旁的靜吵醒，一睜眼見妻子正半閉著眼睛穿裳，忙支起子問道：“怎麼醒了，口？”

“褚義，我好啊！”

褚義聞言直接做起了子，便扶著妻子重新躺下，邊道：“你躺著，我去給你弄來，要吃蛋羹嗎？”

沈鹿竹此時已經徹底清醒了過來，點點頭道：“好，那你披上點裳。”

自打沈鹿竹懷孕，這蛋羹褚義已經做了不止一次兩次了，如今做起來很是得心應手，沒一會兒就端了碗熱氣騰騰的蛋羹回了屋子。

沈鹿竹此時只覺自己的胃已經快要消化掉自己的胃了，接過羹匙挖了一口，吹了吹便送進了里。

“慢點，小心燙。”

吃了幾口，胃里的被緩解了不之后，沈鹿竹突然細品了品，疑道：“怎麼覺今天的蛋羹好像缺了點什麼？”

說著挖了一勺湊到褚義邊，示意他嘗嘗看，褚義就著妻子的手嘗了下：“和往天是一樣的啊。”

沈鹿竹奇怪地又給自己挖了一勺吃掉，還是覺怪怪的，仿佛今天的蛋羹特別寡淡似的，不過也沒有多想，只覺得或許是因為妊娠反應的關系，自己的胃口又出現了問題。

“要不我去給你再煮個糖水蛋來？”

沈鹿竹搖搖頭：“不用，大晚上的別折騰了，可能只是里沒什麼味道的關系，我吃這個就好。”

吃了滿滿一碗蛋羹，胃里暖暖飽飽的，困意再次襲來，沈鹿竹很快便在褚義的懷里再次進了夢鄉，直到次日醒來，收拾妥當吃上韓嬸子特地給做的早餐，是一碗稠稠的白米粥，一小碟爽脆的涼拌時蔬，還有兩顆白水煮蛋。

平日里早上幾乎也是這樣的構，可今天也不知是怎麼了，剛吃上兩口便還是覺得寡淡得很，于是問向旁的褚義：“你有沒有覺得有些太清淡了？”

褚義聞言又夾了一筷子小菜放進里，咀嚼了幾下：“我吃著還好，阿竹覺得不夠咸？那我去幫你再加些鹽？”

沈鹿竹皺著眉搖搖頭：“咸味夠了，就是……褚義，我想吃！”

褚義不敢置信地看著妻子，確認道：“阿竹你說你想吃？”

沈鹿竹重重地點了點頭：“嗯！”

沈鹿竹最近起得都有些晚，褚義為了遷就的作息，一般早上都會先起把家里的院子打掃過一遍后，再回去繼續陪著躺一會兒，直到人徹底清醒過來，再一起起吃早飯，往往這時候韓嬸子已經收拾好了早上褚三叔幾人用過的碗筷，離開褚家老宅了。

韓嬸子不在，褚義又不會做除了蛋羹和糖水蛋外其他的飯食，最后只能求助于隔壁堂嬸兒錢氏。

錢氏一聽說沈鹿竹居然想要吃了，忙放下手里的活兒，轉進了灶房做了一碗粥出來，跟著褚義一同端給了沈鹿竹。

“鹿竹啊，你嘗嘗看這粥你吃了還會不會惡心，我沒敢給你放太多，里面還加了些青菜！”

沈鹿竹皺著鼻子深吸了兩口空氣中的香味：“好香啊！”隨后挖了半勺吹了吹，試探著放進了里，細品了品沒什麼反胃的覺不說，似乎還把饞蟲給勾搭出來了，忙又吃了一大勺。

“堂嬸兒做的這粥也太好吃了！”

看著沈鹿竹這般樣子，褚義總算是松了口氣，妻子這吃不下東西，見不得油腥的病終于好了，不然再這樣熬幾個月下去，他真怕大人先撐不下去了。

錢氏更是欣喜若狂，拍著掌道：“好吃你就多吃些，灶房的鍋里還有呢，一會兒吃完就阿義給你都盛過來，鹿竹你先吃著，堂嬸我這就去給你割兩刀回來，誒呀，不行不行，還是吃，更有營養，我這就去殺去，再褚平去提兩條魚回來，中午韓嬸子都給你做上，兩三個月不見油腥了，先吃些湯魚湯之類的！”

沈鹿竹咽下口中的粥，忙勸道：“嬸子快別忙，我吃了這頓，中飯還早著呢，等下我們自己去弄就了！”

錢氏擺擺手：“你們上哪里去弄去，你家院子里又沒養的鴨這些，我回去逮一只就是，你就阿義好好在家陪著你就是，其他的不用你心！”

錢氏說完扭就風風火火地走了出去，好似再晚一步，那、魚就會自己都跑沒了一般。

沈鹿竹能吃葷腥了，聞見做菜的油煙味也不再覺惡心反胃了，便終于又能和全家一起在堂屋里用飯了，中午韓嬸子做了個紅燒魚，又特地給沈鹿竹做了湯面，上面放了煎蛋和青菜不說，還擺了一只大大的。

沈鹿竹就在全家的關切的注視下，將那一整個和面全都吃了，還吃了好幾塊褚義給挑好刺的魚，眾人親眼瞧見了吃得如此歡快，這才徹底放了心。

因為最近銅錢燒紙的供貨并不像以往那般張，褚平跟元霜三不五時地便會湊過來，陪著小兩口聊天解悶，也正因為如此，沈鹿竹發現了個有些奇怪的事兒。

小兩口早在中元節過后沒多久，便通知了給自家做銅錢燒紙的褚平、趙和沈鹿竹的大舅三家，說是自家寒節前鋪子打算停一陣，因此不必再像往年那邊著急趕工，只需準備出寒節需要的貨量即可。

所以褚平自那以后便悠閑了起來，趙那也不再日日都來取黃紙送貨，只有沈鹿竹大舅家有些與眾不同，張家大舅剛開始的時候，倒是也同褚平跟趙一般，取走的黃燒紙量了不說，來褚家老宅的頻率也明顯降了下來。

只是這樣的狀態沒能持續多久，張家大舅來黃燒紙的次數跟數量便又多了起來，可每次送回來的次數卻沒有增加，看著大舅每次都要推回來滿滿一車的銅錢燒紙，沈鹿竹有些不解。

“大舅，快喝些涼茶歇一歇，怎麼一次送回來了這麼多的燒紙，這樣多累啊！分個兩次三次的不是能輕省些？”

張家大舅擺擺手：“沒事兒的，賴我，想著折騰幾次，就裝得多了些！”

“大舅，我們這回不急著要貨，您不用這麼辛苦的！”

褚義在一旁也跟著勸道：“不然大舅下次提前人來打聲招呼，我去取回來便是。”

“是呢大舅，左右最近家里鋪子也不開門，褚義去取一趟，也不耽誤什麼事兒的。”

“真不用，下次我分著些送回來便是，鹿竹你懷著孕呢，休要心這些，大舅我有分寸！”

張家大舅說什麼都不肯褚義去取，小兩口也只好作罷，之后大舅再送過來的燒紙果然不再像之前那樣，小兩口便沒再降這事兒放在心上。

直到九月初的時候，褚義在整理庫房的時候，發現有不銅錢燒紙似乎數量不太對，好像一刀里被人出去了部分，不降兩刀并排放在一起細細看，都看不出來太大的差別，只是庫房里存放的銅錢燒紙數量多，每一摞都是從地面一直碼放到一人多高的位置，數量多了，每一刀卻一點，摞在一起便也變得明顯了。

銅錢燒紙的制作簡單，一般是很出現損耗況的，就算有，小兩口之前也同三家通過，有損耗也沒關系，只需告訴他們一聲，送回來后，沈鹿竹跟褚義自會打開一刀新燒紙，將那些有損耗的都給補上。

所以像如今這般大量的損耗，又沒有人告知的況，很顯然是覺被人為地出了一部分的燒紙，況且這些刀，還都是差不多中秋之后送過來的，和碼放在后面的之前日子的一對比，特別突出！

小兩口還特地分別從兩邊各拿了一刀出來，拆開了一張一張地細細數過，果然是了不，怕是從林記的造紙作坊進貨時便是的，褚義又從另一間庫房里拿來了一刀，前幾日剛進來的，還未做銅錢燒紙的黃燒紙，打開來細數，結果這打黃燒紙卻并未出現了張數的況，看來問題更有可能是出在了自家上！

可無論是褚平、趙還是張家大舅，都是自家的實在親朋，為人也一向是靠得住的，又怎麼可能出現這種問題，直到這時沈鹿竹才又想起了之前覺得有那麼一點點奇怪的事，自家鋪子停了，不需要那麼趕著做燒紙的時候，張家大舅卻和褚平他們都不一樣，除了剛一開始，不但沒有減來取黃燒紙的數量，反倒似乎比平時還多了！

“該不會是大舅那……可是不會啊，大舅怎麼會做這種事！”

褚義見妻子有些沮喪，忙勸道：“事還沒查出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呢，咱們再想想看，許是還有些旁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