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哪里能容忍得了旁人這般說褚仁,一個箭步就沖上前來:“沈鹿竹!你在那指桑罵槐的,你若再這般到家里來鬧事兒,我可就要抄家伙開打了!”
褚義將沈鹿竹護在后,和王氏嗆聲道:“只要伯娘打我們的主意,我跟阿竹自是不會過來!”
“誰打你們主意了,當你們是啥香餑餑不!”
李氏此時也上前幫腔道:“沒有證據就冤枉長輩,堂弟這般的行徑,傳出去還不一定外人怎麼說咱們褚家的兒孫輩呢,還是三思后行的好!”
沈鹿竹哼笑了聲,回懟道:“呵,東西的都不嫌傳到外面去不好,我們怕什麼!堂兄堂嫂還是不要再拖延時間了,鄉親們都在這等著呢,伯娘跟堂嫂到底是做還是不做了?要是做不出來跟這紙錢一模一樣的,就直接承認了我家紙錢來賣倒也無妨,總歸以前是一家人,看在阿爺阿的面子上,這次我跟褚義可以不計較!”
連著之前分家再這次他阿娘王氏可能了東西的事兒,都讓褚仁覺著丟人到不行,走在村子里就會覺所有人都在瞧他的笑話,眼見沈鹿竹跟褚義不依不饒的,褚仁頓時惱怒,哪還顧得上之前營造的什麼君子和讀書人的形象,沖著沈鹿竹輕蔑地笑了下。
“今兒才知道,堂弟妹真是有一副好口才啊,窩在這鄉下當個子還真是可惜了!不過會狡辯可是不行的,弟妹這心機玩得也有些太過明顯了!”
沈鹿竹攔住了正要替自己說話的褚義,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是嗎?我倒是覺著空有一個聰明的腦子,人品卻不好的,反倒是可惜了!”
“你!”
“堂兄雖讀了那麼多年的書,又是咱們村里有名的秀才!可倒也不必連說個話都七拐八拐的,實在是太深奧了,我們這些鄉野村婦真是聽不懂,咱們不如就直接說說,堂嫂跟伯娘到底還要不要當著大家伙的面把這兩種紙錢做一做,自證清白了?”
今兒這紙錢褚仁當然是不可能讓李氏做的,一看跟自己阿娘的樣子,褚仁就知道他們心虛,若是真當著這麼些人的面沒做出來,或是直接做了個不一樣的出來,直接被打臉,還不如一開始就認了。
可是要讓褚仁就這麼認下這次的事兒,他又實在是心中氣悶不甘,覺著褚義小兩口今日這般費盡心思,估計是沒有證據在手,全靠的猜測,既然是這樣,那這件事他就還有回旋的余地!
“自證清白,怎麼證明?堂弟跟弟妹下了這麼大一盤棋,不就是想著我阿娘認下這東西的罪名,到時好著我們家鋪子關了門,這附近的十里八村不就又只剩下你一家了,想來今兒無論李氏跟阿娘能不能做出來,做什麼樣子,最后還不是都會被弟妹引導著說是做得不一樣,那我們還費這力氣做什麼!”
沈鹿竹并不理會褚仁的強詞奪理,而是扭朝著圍觀的眾位嬸子大娘攤了攤手:“還真是越說越離譜了!在堂兄那我還真是無所不能,如神仙一般的存在啊!一會能預知到各位嬸子大娘還有他褚仁的向,一會能控制住伯娘讓說,一會兒還能控制著府,為了我家鋪子的買賣就胡弄出個案子抓了那胡家人,現在更是厲害的能讓他們做出來的紙錢在諸位嬸子大娘的眼里變了樣子,早知道我這般厲害,就該在村頭蓋個神殿,讓大家天天供奉我才是,還開什麼紙錢鋪子,掙這辛苦錢啊!”
圍觀的都被沈鹿竹說得笑出了聲:“我說你這小媳婦兒可真是的,還要給自己建個神殿,還真當自己能掐會算,是個活神仙了不?”
沈鹿竹撇了撇,滿臉無奈地道:“嬸子你別說,今兒來這之前,我也不知道自己竟然這般厲害的!不過有一點我還沒有想明白,堂兄既然把我說得這般神通廣大,那我為何不直接大伯娘認了就,還像你說的費盡心機設局做什麼,不矛盾嗎,堂兄?”
“沈氏,你……”
“我?我就不該因為伯娘非得讓我們停了自己的鋪子,給你家供貨而生氣潑了一臉水的事到愧疚,還特地上門來賠不是,更不應該還替擔心,被我潑了水的事兒阿爺阿知道會讓丟了臉面,到頭來這一切反倒都了我跟褚義設的局,堂兄還有什麼要誣賴給我們的,快快一并都說了吧,反正也不可能現場給我們做這紙錢證明了,那就快些說說吧,也省著嬸子們一會兒一條,一會兒一條地聽著累!”
“沈氏!你不要欺人太甚!”褚仁瞪圓了眼睛,死死地盯著沈鹿竹,仿佛像要生吞活剝了一般!
褚義上前擋在妻子前,冷冷地回道:“堂兄這話該說給自己聽才是!”
沈鹿竹拉了拉褚義的袖:“算了相公,事說到這個地步,孰是孰非大家心里想來都已經十分清楚了,可這有些人,想來是打死都不會認賬的了!繼續說下去無非就是一直在扯皮,有這時間咱還不如回去開咱的鋪子,顧好咱的小家,畢竟這來的東西總有賣完的那天,到時這謊言自然就被不攻自破了,咱們又何必非爭這一時口快!”
“聽阿竹的!”
小兩口說完,沈鹿竹又看向了另一邊的王氏:“侄媳婦兒勸伯娘以后做事兒還是小心些,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落了馬腳出來,就像今兒,我們要是不來,也很難相信自家丟的紙錢竟然會出現在伯娘這邊的鋪子里!”
當眾揭了王氏的小心思,又撕開了褚仁的遮布,小兩口今日的目標按照計劃全部完了,自然不會在褚家多待。沈鹿竹說完,小兩口便不再理會眾人的反應,轉徑直走出了褚大伯家的鋪子,朝著家里走去!
從褚大伯家的院子里回來,小兩口沒趕著把紙錢鋪子給重新開門,而是一起去了趟朱屯村的蔣家,方才的事兒還只是個鋪墊罷了,重頭戲還在后面呢,到時候定王氏跟李氏悔不當初!
從蔣家的朱屯村回到褚家老宅的時候,天已經微微發黑了,小兩口剛打開自家院門,隔壁褚平他阿娘就半個子探出了左側隔壁院子的大門:“回來了?別進院了,快上家里來吧,晚飯都在這邊吃!怕你們忙得錯過了飯點回不來,方才我們就把你三叔他們都過來了!眼下就差你們兩個,就能開飯了,還不快進來!”
飯桌上,錢氏自然問起了小兩口去褚家新宅的事兒,在聽了沈鹿竹跟褚義的復述之后,氣得飯都有些要吃不下了:“這褚仁的書真是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虧他還是個秀才,連這點做人的道理都不懂!”
“堂嬸兒別這麼氣,小心子!反正我們想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了,至于他承不承認的倒也無所謂,大家心里都雪亮著呢!”
褚手給錢氏夾了塊,隨后也跟著勸道:“是啊阿娘!你就聽堂嫂的準沒錯,沒必要為了那些人氣壞了咱自己的子!”
錢氏這才平靜了不,繼續邊吃著飯,邊跟著沈鹿竹等人閑聊著:“行,咱們不說那糟心的人了!說點開心的好事兒,鹿竹跟阿義你們兩個好不知道呢吧,阿平他今兒個下午的時候,終于把那個看別人家茅房的缺德玩意兒給抓到了!”
沈鹿竹一聽這事兒瞬間來了神:“真的嗎?這麼快褚平你就抓到人了?可是咱村的,我可曾見過?”
褚平搖搖頭,開始講起了今兒下午抓那流氓的全過程:“還真不是咱們村的!”
今兒褚平跟他的那些伙伴們,繼續閑逛在村里大大小小的所有小路上,看上去像是一群閑漢在村里閑逛扯淡很松散的樣子,實際上確實外松,時刻關注著路上的那些鬼鬼祟祟的男人!
注意到這個人,還是因為他在四五月間的大白天,日頭這麼充足的時候,居然帶了個自家做的狗皮帽子,兩頭的帽子耳朵耷拉著幾乎蓋住了他大半的臉不說,居然還把上的領子立了起來,像是生怕被別人看到一點樣子似的。
這般鬼鬼祟祟的行徑,一下子就引起了褚平等人的注意,不過褚平倒是并沒有立馬上去抓人,而是一邊繼續悄悄跟著這個可疑的男人,另一邊來了那幾個見過那流氓的姑娘們,讓們離得遠些悄悄看上一看,好確認到底是不是就是此人!
最后眾人是在半下午的時候,跟著那人走向小路,然后在一戶人家的槍頭上抓住的這個流氓!
“那人是跟咱隔了兩個村子之外的村子的,我們把他綁著回去的時候,一進村就有人問他是不是又干啥缺德事兒了!原來他之前在他們自己村子,就因為糾纏人家別人家的小姑娘被村里人打過,結果還是屢教不改,這次居然因為怕被發現,跑來了咱們村子!”
“這下元霜姑娘們總算是能放心了!”
褚平點點頭道:“可不嘛,細想想要是哪天我從茅房一出來就看見墻頭上蹲著個人盯著我看,估計都得嚇得坐地上,更何況還是幾個年歲不大的小姑娘!”
褚平正說著,沈鹿竹就覺坐在對面的錢氏,抬起頭看向自己,似乎使了個什麼眼神,然后便將視線重回到了面前的飯碗上。
吃過了飯,錢氏照舊送褚義幾人回去,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回看了看,見褚平沒跟在后面,這才又往沈鹿竹邊湊了湊道:“鹿竹,明兒上午陪嬸子我出去一趟吧!”
“好啊堂嬸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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