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夫人抿著片刻也是站起來：“阿錦從無冒犯陛下之意，可墨景岳所言眾目睽睽，陛下既然無愧，那何妨讓他將話說完，是非曲直大家自會分辨，陛下如此這般，倒顯得心虛……”

“母親！”

宋宏賢嚇的臉都白了，萬沒想到宋老夫人居然敢摻和這種事，他連忙使著眼就想讓宋三夫人鄒氏攔著宋老夫人，只是鄒氏才剛靠近就被宋老夫人躲了開來。

宋老夫人朗聲道：“我雖是一介婦人，卻也知道墨家忠耿，墨世子費盡心力替陛下捉拿逆臣，收服南境，墨老將軍當年更是帶著數萬將士亡于南楚戰場，陛下若是無愧，為何不敢讓墨景岳將話說完？”

“對，陛下這般不容實言，莫不是墨景岳所說都是真的，陛下當真于南境有愧，才不敢讓人說話？”賀蘭舒也是猛地起開口。

“舒兒！”太后大怒。

賀蘭舒可是娘家的姑娘，這些年對賀蘭家也是極為照拂，可賀蘭崇山出面就也罷了，賀蘭舒居然也敢這般狂言，太后氣的險些背過氣去，“你胡摻和什麼，還不給哀家閉！”

賀蘭舒著拳心，避開太后的眼神：“我只是實話實說，陛下心中無愧，何妨與墨景岳對質，堂堂帝王，難道還怕了一個臣賊子？！”

景帝被眾人得架在了高，二皇子和英國公也被眼前這一幕弄的一時有些措手不及，二人只與云錦初他們商議好了今夜要著景帝置何耀他們，好能順利奪取兵部之權，可誰也沒想到居然會牽扯出墨老王爺戰死真相，更沒想到墨景岳會吐出這麼一個大瓜來。

二皇子忍不住看向英國公。

英國公也是臉上變化不斷，他約察覺自己和二皇子像是被墨玄宸他們給利用了，那賬本恐怕是真的有問題。

何耀先前那份震驚難以置信的“狡辯”未必真的只是狡辯，他或許是本沒有跟墨景岳勾結，而墨玄宸他們送墨景岳京的目的也從來都不是四皇子，而是何耀和秦，甚至是……

景帝！

英國公腦海里一瞬間閃過很多，可外間只過去了片刻而已，他仿佛有了覺得，沉聲開口：“老臣也覺得世子妃所言有理，墨景岳所言不管是真是假，總要聽過之后才知，陛下無愧，又何懼一個逆臣。”

二皇子見他開口愣了下，隨即便也跟上：“兒臣也覺得不該草率置，南境數十萬將士，若真有流言蜚語傳出，恐會了江山，還請父皇三思。”

殿中其他人眼見著連二皇子都開口，那些早就暗中投靠了二皇子的人也都是附和。

“陛下三思。”

景帝坐于高臺之上，呼哧呼哧地著氣，一張臉鐵青混雜著蒼白，若是細看還能瞧見那鷙眼底劃過的惶恐和心虛。

他怎敢讓墨景岳開口，怎敢讓他細說當年之事，他原以為當年的事做的蔽無人知曉，墨老王爺死后所有事也都隨著那數萬人埋葬南境。

可他沒想到，墨景岳居然會知道！

可是景帝卻又不解，墨景岳若是知，這些年他為什麼從未用過此事來要挾他？他要是知道墨老王爺死因，早就可以借此收束南京兵權，讓所有墨家軍為他所用，借此攻皇城，可是為什麼他從來都沒有做過，反而這些年一直被魏如南他們牽制分駁兵權，還替他保守？

他有些懷疑墨景岳只是一知半解，可是牽扯出何耀和秦來，讓景帝本就不敢去賭，一旦墨景岳當真知道實，當年墨家軍戰死的真相被天下人所知，南境必反，他這個皇位又還怎麼能夠坐得住？！

景帝臉上逐漸狠下來，抬眼看向云錦初寒聲道：“朕是天子，是大鄴君主，怎容得你等這般質問，朕與墨家之事問心無愧，墨景岳隨意一言便要朕當朝對質，他一個臣賊子怎配？”

“來人，墨景岳謀逆犯上，妖言眾，給朕殺了他，若有人阻攔，以謀逆同罪，殺無赦！！”

景帝話音落下，殿中突然便出現無數影，甘鶴也是抿著，周圍刀劍離鞘的聲音讓得殿中原本還義憤填膺，一副像要替墨家求個公道的朝臣都是紛紛變。

宋老夫人臉蒼白，景帝這是要殺人滅口？

賀蘭舒也是震驚瞪大了眼，難道墨景岳說的都是真的，墨老王爺和那些墨家軍的人真的是被景帝所害，否則景帝怎會明知道滿朝皆想求真相的前提下，寧肯這般強勢殺人也不肯讓他說話？

云錦初持刀冷了眉眼：“所以陛下是寧肯背負污名，也要殺人滅口？”

景帝滿面寒霜，他看著立于殿前的子，臉上哪還有半點往日溫厚。

之前他有多激云錦初舍相救，如今就有多厭惡咄咄人，子本該謙順乖巧，本該順從聽話，可偏偏非得將事挑起來不肯罷休，可就算心中再厭惡，景帝面上也沒出分毫，反而開口說道：

“朕只是不愿逆賊壞了朕與墨家君臣之誼，若是阿宸在此，也定會聽從朕意。”

云錦初眸冷厲：“我若不聽呢？”

景帝也是沉了眼：“甘鶴！”

甘鶴抿抿，出言低聲道：“陛下，世子妃并無謀逆之意，只想求個真相……”

“閉！連你也要忤逆朕？！”

甘鶴臉上繃，聞言卻只是擋在云錦初旁，而他這一舉別說景帝震怒，就連云錦初也是愣了一下。

他們的確收買了宮中不人，也是早有準備才敢如此當眾迫景帝，與他對著來，可是甘鶴從來都不在他們收買范圍之，也從未想過要讓這位對景帝忠心耿耿的軍統領轉投他們。

云錦初眉眼微垂：“甘統領，此事與你無關，你不必為我涉險……”

甘鶴卻只是閉口不言，橫擋在云錦初和墨景岳前，哪怕一言不發卻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景帝看見連甘鶴都背叛了他，氣的突然哆嗦，滿是厲道：“將甘鶴和云錦初一并拿下！！”

“阿錦！！”

周圍那些軍圍攏上前時，宋老夫人大驚失就想要跑出去，卻突然被人一把拽住，卻是宋迎月和鄒氏死死拉住的手。

“你瘋了，你這麼跑出去是想要害死宋家上下！”鄒氏死死抓著。

“我的事用不著你管，放手，放開……”哪怕宋老夫人厲喝放開二人也不肯罷休，反而鄒氏快速將人按下捂著的，生怕摻和進去將人強行在原地，而宋迎月蹲在一旁瞧著被團團圍住的云錦初滿臉興。

賀蘭舒想要作時也被賀蘭夫人攔住。

“母親……”賀蘭舒著急。

賀蘭夫人著掌心低聲道：“別急。”

賀蘭舒愣了下，就聽到場中云錦初一字一句道：“所以當年祖父之死真與慕容家有關，是陛下害死祖父，害死墨家軍數萬將士，也是你讓本該大勝的戰事頃刻反復，讓南楚一戰大敗，以致險些毀了南境……”

“閉，還不將他們拿下！！”

景帝然大怒，厲喝催促軍手。

云錦初突然冷笑了起來，一刀砍在攻過來的軍上，將人踹飛了出去：“慕容洵，墨景岳罵你不配當皇帝，還真不冤枉你！”

突被直呼其名，景帝怒道：“云錦初，你想要造反嗎？！”

“君既不仁，臣何能忠，你既說反，那就反了又如何？”

云錦初手中突然抓著一朝著殿前擲了過去，只聽得轟然一聲巨響，仿佛整個大殿都搖晃了一瞬，濃煙之后，外頭仿佛聽到了什麼信號一樣突然殺聲四起，那四面八方傳來的慘和刀劍撞的聲音讓得殿所有人都是呆住。

所有人都齊刷刷朝著殿外看去時，云錦初卻是突然了。

“朱祁！”

旁原本抬著鐵籠進來偽裝的朱祁猛然暴起，原本圍在前的人頓時被擊飛，原本瞧著像是束手以斃的墨景岳也是揮舞鐵鏈瞬間絞殺了一人，云錦初則是趁機突出人群，如迅雷掣電朝著高臺上疾馳而去。

“陛下！！”

軍中人都是大驚，旁有人想要阻擋。

那頭朱祁便已經殺上前來，袖中出短弩，連發三箭便將兩人穿。

景帝驚慌失措轉想跑，一柄長刀卻是攸地被云錦初擲出“砰”地一聲扎進了龍椅之上，而扶著景帝的馮良也像是了驚嚇腳下一，整個人順著臺階就滾了下去，原本被他扶著的景帝頓時失了平衡撞在了桌案上，還來不及痛呼，就被一柄短匕橫在脖頸之上，“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

云錦初居高臨下的站在景帝面前，似笑非笑地看著臉慘白的景帝。

“陛下這是想往哪兒走？”

“你……”

唔。

云錦初抬手就刺穿了景帝肩胛，待他慘出聲時，云錦初聲說道：“讓他們住手，嗯？”

“云錦初你……”

啊！

肩頭三棱刃更進了幾分，景帝慘著道：“住手……快住手！！！”?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