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王府占地極廣,以往只住著墨玄宸一個主子時,府里總是冷冷清清的。
墨玄宸不熱鬧,又“纏綿病榻”多年,府里的下人連說話都是低了聲音,生怕吵著了跟琉璃似的一就碎的世子爺,可后來遇見世子妃后,世子爺子大好,世子妃嫁過來后鎮南王府里更是變得一日比一日熱鬧。
墨玄宸回府后,就聽說云錦初去了廚房,他腳下一轉就朝著那邊走去。
“世子妃跟老趙說要做什麼蛋糕,在廚房那邊待了一下午了。”夏侯鈺說道。
蛋糕?
墨玄宸齒間咂了片刻這新鮮詞匯,眉眼間染上笑意:“總能折騰些稀奇玩意。”
主仆剛走過游廊到了廚房外,就聽到里面小丫鬟咋咋呼呼的聲音。
“了了,真膨起來了。”采芑滿臉稀奇。
桑葉蹲在一旁咽口水:“小姐,好香啊……”
那綿綿黃澄澄瞧著跟棉花一樣蓬松的東西好好吃的樣子。
廚房的老趙是個中年男人,一臉絡腮胡子長得五大三,可說話卻斯斯文文。
“世子妃,這就是你說的蛋糕?”
老趙有些好奇地繞著桌上擺著的東西左右看了看,這才拿著刀將蛋糕分開,取了一塊遞給云錦初,“您嘗嘗,是這個味兒嗎?”
云錦初接過后咬了一口,眼睛都亮了。
別看以前干的是刀口的事,可實則云錦初是極為喜歡甜食的,特別是各種各樣的蛋糕甜品更是的最。
自打穿越過來之后其他事都還好,適應適應也只當是換個地方生活,唯一的不好就是口腹之難以滿足,好在老趙是個極鉆研神的好廚子,自己做不來這些東西,只憑著記憶里吃過的口味和大致的材料跟他說一說,他每次總能一點點研究著給做了出來。
云錦初朝著他豎了手指:“好吃!”
老趙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將剩下的幾塊分給旁邊都快流口水的桑葉他們,自己也拿了一塊嘗了嘗味道。
口綿,像是糕點卻又不像是以前做的那種有嚼勁或是脆,反而一抿就化。
“這味道是不錯。”老趙也是稀罕。
云錦初一邊啃著蛋糕一邊說:“這樣吃其實還是最簡單的,要是能配上你先前做出來的油,或者是果醬,那味道會更富一些。”
說著說著就想起宋老夫人再有兩個月就要過生日了,頓時眼睛一亮,
“對了,還能做生辰蛋糕。”
老趙疑:“生辰蛋糕?”
云錦初大概比劃了一下:“就是把這蛋糕做圓形的,上面抹了油,然后用調后的油做些壽桃或者是花朵,在生辰那日可以對著蛋糕許愿,然后將蛋糕切開分給所有來賀壽的賓客同喜氣。”
老趙聞言頓時道:“這法子倒是稀奇,以前還從未聽說過。”
云錦初頓了下,面不改地道:“這是一個離咱們大鄴很遠的部族過生辰的風俗,我也是偶爾聽過一次就記了下來。”
老趙點點頭也沒多想,倒是門外站著的夏侯鈺突然低了聲音:“主子,世子妃這是惦記著給您賀生呢?”
墨玄宸愣了下:“我?”
“不是您還有誰,您忘了,再過幾天就是您生辰了。”
墨玄宸還真忘了這事。
以前祖父和父親在時,每年他生辰的時候府里還會小辦一下,一家子聚一聚給他過個小生辰,可是后來祖父戰死,父親倉促接管鎮南王府力極大,那兩年本就顧不上他,等父親病逝后,母妃又瘋瘋癲癲沒多清醒時候,加之墨景岳接管鎮南王府,他的生辰也就漸漸沒人再記得。
進京時他邊沒帶幾個親隨,來了京城又得小心謹慎才能活著。
他一直裝著病弱讓人以為他活不長久,自然也就沒有人會給他過生辰,就算是惠王他們怕是也不記得他到底是哪一日的小誕,他也已經十幾年沒過過生辰了。
夏侯鈺臉上滿是磕到了的興之:“先前世子妃就曾跟我打聽過您的事,還曾問過您未進京前的事呢,這幾天每天都扎在這廚房里頭,磨著老趙折騰這蛋糕,肯定是知道您要過生辰了,想要給您個驚喜。”
墨玄宸臉上有那麼一瞬間的遲疑:“是嗎?”
“當然是了!”
夏侯鈺信誓旦旦,“您沒聽世子妃剛才說這是用來做生辰蛋糕的嗎,咱們府里就您快過生辰了,不是給您的還能是給誰,我就知道世子妃肯定還是惦記您的。”
墨玄宸聽著夏侯鈺的話,過門邊瞧著里面云錦初頗為認真的跟老趙討論著那生辰蛋糕要怎麼做,油用什麼調,上頭的花樣要做什麼樣子的,還低聲說著讓老趙這兩天就做出來給看看,特意叮囑老趙別告訴別人,等回頭這蛋糕有用。
他凜貴黑眸一點點了下來,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
真的是為他?
“主子,世子妃果然在意您的。”
夏侯鈺興,他就說,主子跟世子妃天生一對,怎麼可能不好?
墨玄宸聽著他這話有些走神地看著里頭笑著的云錦初,夏侯鈺則是在他耳邊嘀嘀咕咕說著世子妃當初就對世子不同。
他說云錦初雖然對他冷淡,可要是真不上心打聽他的事做什麼,還說為了讓他在鎮司更順利,世子妃還讓人時常送酒過去打點,對世子想做的事也從來都是盡心盡力。
朱祁站在后面瞧著因為夏侯鈺的話神一點點愉悅的主子,有些遲疑張了張。
世子妃盡心盡力,那不是因為跟世子同坐一條船?
給鎮司送酒,難道不是因為第一樓生意需要鎮司照拂,那商行北上販酒須得鎮司里頭一些關系?
還有,主子是不是忘了世子妃手里還有張和離書……
他前幾天還聽到世子妃跟邊那桑葉說,等主子事后,就帶著小丫頭離京去福,找個山明水秀的地方養幾個年過的幸福生活。
朱祁見墨玄宸朝著里頭走去,連忙扯了夏侯鈺一下。
“干什麼?”
“說點。”
夏侯鈺莫名:“為什麼?”
朱祁滿是憐憫地看他一眼:他怕主子回頭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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