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喜歡我？”有了玉提前告知的預防針，柒柒沒有那麼震驚，但何元翊這麼快承認，還是令驚訝。

“是。無論你是天真浪漫的明公主也好，是儀天下的大歷帝也好，我都喜歡你。我想站在你的邊，看遍你的喜怒哀樂。”

“你可不可以，給我這個機會？”

何元翊無比真誠地發問，柒柒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不想失去他，但理智告訴，拒絕他才是為他好。

“柒柒……”

“我不知道……我……你別我……”

“柒柒，我沒有你。你現在不回答我也可以的！”

柒柒已經松開了握著何元翊的手，低著頭，顯得有些驚慌。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到了的不對勁，以及原本令人遐想的畫面截然而止，變得冰封且冷。

楊堅看著柒柒，顯然是一副被嚇到的模樣，他開人群，奔到柒柒面前，拉起的手，讓轉向自己。

“柒柒！”

楊堅有些汗地看著，柒柒卻有些迷茫，甩開了楊堅的手。

“我……”

楊堅完全沒想到會甩開自己的手，有些怔愣。柒柒惶地道：“不該為了我影響了今天宴會的真正目的，既然人都來齊了，我們繼續開始宴會吧。”

“你在說什麼？”楊堅一把抓住柒柒的手，“你是皇帝，你是今天的主角，這是你主持的宴會。”

柒柒再一次甩開了楊堅的手，小跑著向鄭玉桑走去。

楊堅有些擔心地看了柒柒一眼，而后視何元翊：“你剛剛到底跟他說了什麼，怎麼會反應這麼大？”

何元翊迎上楊堅的目，不甘示弱地道：“我和表了白，說了我對的心意。”

“你說什麼！？”

——

宴會倒是中規中矩地結束了，期間柒柒一直避著何元翊，宴會結束的時候，的心境也平和了不。

眾人散去，鄭玉桑正準備帶著柒柒回紫宸殿，楊堅卻突然走了過來。

柒柒有些心虛地看了楊堅一眼，楊堅朝出手，問道：“臣能邀請你，跳最后一支舞嗎？”

月過窗欞，落在楊堅的手上，就好像鍍上了一層白霜。

柒柒盯著楊堅的手，良久，道。

“好。”

最后一支舞，是屬于和他的。

這個舞是當年玉閑來無事，隨意和孫妙云說起的。玉無心與舞學，倒是孫妙云有慧，在玉的描述下，添加了自己的理解，打造了一種和現代雙人舞風格迥異的舞蹈。

如今在項思羽攝政的影響下，一點點推廣開來。

月下共舞，與君共賞。

楊堅著柒柒神化了的臉，輕輕地問道：“你還想辭去皇帝的職務？”

柒柒蓮步輕移，帶了幾個舞步：“就最近的況來看，我樂在其中。而且——有你相伴。”

“你替我完善了不決策，手把手教著我學習那些東西。如果你走了，我兩眼瞎，我不能確信，我有沒有勇氣堅持下去。”

“原來在陛下的眼里，臣是很重要的。”

“你是思羽叔叔千叮嚀、萬囑咐留下的人，自然是萬分重要。”

“只是因為安王殿下的緣故？”楊堅沒有得到自己想要聽到的答案，有些失落。

“當然不是。”柒柒造舊直來直往，“從我正式親政的第一天開始，我就說了，我要讓你宮，做我的男人。”

“那何元翊呢？”

“什麼何元翊？”

“如果他沒有騙我的話，他剛剛，應該是向你表白了吧？”

柒柒雙臉一紅，吃吃地道：“你怎麼連這個都知道，他都告訴你了？”

“我怎麼知道的不重要，我想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楊堅進一步問道。

“我確實只喜歡你一個人，但是我也不想失去何元翊這個朋友。”

柒柒說的是真心話，他們之間的友，是很珍惜的，雖然不知道能維持到什麼時候。

來日等到何元翊加冠，永定伯府定會開始為他謀劃婚事了，也不知道他會娶哪家的姑娘。

等他娶了妻，有了自己的家庭，一定也就會自然而然地疏遠了吧，一定只會將他倆的關系維持在君和臣之間。

可是他偏偏，卻說喜歡。

這讓柒柒非常頭疼，原本以為，用手中的權力，為何元翊賜一門上好的親事，聘一位大家閨秀為賢妻，就是作為朋友為他終大事做的最好的打算，但現在看來，遠遠不是這樣。

柒柒是這麼想的，但楊堅卻不是這麼想的，他聽到柒柒的話，臉一綠，道：“都不想失去？你難道是打算多夫共侍一，廣納后宮？”

柒柒臉一黑，突然就生氣了：“你怎麼會這麼想！”

又不喜歡何元翊，納他宮只會害了他！想想他父皇當年的妃子宇文，無寵無，凄涼一生。

原本，母親這邊，奪取皇位后把皇叔的妃子們都遣散出宮，也都安排了好去；但是父親這邊，貴妃宇文說什麼也不肯出宮改嫁他人，明明父皇都沒過。

沒人理解的做法，怎麼勸也勸不。安定郡公世子宇文清特地住在宮里勸了整整一個月，也沒勸。

世子妃仙桃出面說：“由去吧，錯了時間，錯了地點，只是在做一場不合時宜的千秋大夢罷了。”

“反正對大歷的政權不會有什麼影響，我們還是不要打碎的迷夢吧。”

于是，當時思羽叔叔沒辦法，只能按例封了為貴太妃，改賜了封號晉，是為晉貴太妃，住在太妃宮里。

柒柒見過宇文，覺得是個頂頂好看的大，同樣不理解宇文選擇在宮里埋沒自己，度過一生的做法。

何元翊志在四方，該在天地之間建功立業，沒那麼自私，要固執地把他錮在自己邊，就為了陪著自己。

母親說過，對于一個人來說，最重要的是自由。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的暢快，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遂意，是想有什麼就有什麼的幸福。

從心所，而不逾矩。

“讓他宮，是埋沒他，是在害他！”

“那你就不覺得，讓我宮，也是在埋沒我，是在害我？”

“這不一樣，我喜歡你！”

柒柒發現，無論怎麼說楊堅似乎都不理解自己的想法，都在為的說法而生氣。

“陛下，如果您覺得，喜歡和是為了讓人遷就的借口，恕我不能茍同。”

“我不是要誰遷就誰！我只是——”

“陛下。”楊堅突然沉聲，打斷了柒柒的話，“您把何元翊當真心朋友，一直都在為他考慮，為他謀劃，可您有沒有仔仔細細考慮過我，考慮過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您難道覺得您喜歡我，讓我宮，賜我權力，讓我以皇夫的份在這個世界上立足就是對我好嗎？”

“你要什麼？你要什麼？”

“你為何元翊考慮的，覺得他需要的東西，我何嘗也不想要。”楊堅的臉浮現出冷笑，這是柒柒極為見的，令人膽寒的。

“現在，就您個人而言。如果您不是皇帝，那麼您的喜歡，一文不值。”

楊堅冷冷地拋下這句話，連舞也不打算跳了，甩開柒柒的手，揚長而去。

徒留柒柒一個人，還保持著剛剛跳舞的作，沒有轉變過來。

為……為什麼？

楊堅想要的，至始至終都只有權力嗎？

他如果最后選擇委于，那麼也只能說明，他已經不滿足做一個有實無名的權臣，而選擇做這個大歷真正的主人，讓自己的脈流皇室，挾天子以令諸侯。

柒柒突然意識到，母親說的話是有道理的，何元翊才是那個，看了這個人的格，無論是帝還是公主，都喜歡的人。

柒柒蹲在地上，突然就掩面大哭起來。

——

宴會過后一段時間，在家眷的帶領下，穿本國綢為流。隨后，綢業景氣起來了，綢商人給柒柒送了謝信。

柒柒看著那個謝信，喜笑開起來。

陪在柒柒邊的，是鄭玉桑。

自宴會事件過后，柒柒不知道怎麼面對何元翊，就這樣徹底讓雙方形同陌路，是真的舍不得，決定讓雙方冷靜一下。所以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何元翊了。

至于楊堅，心里雖然還念著，但還是有些隔閡。除了公事公辦的場合，幾乎在沒有見過他。

這日，送奏折來的是夏公公。柒柒撇了撇，暗想如今他真是能不見就不見，連奏折都不親自送了。

柒柒首先打開藍本本，一向喜歡理地方事務。

寫這本折的是燕州太守。

燕州太守說，當地有人自稱是陛下的哥哥京京，還糾集了一大批信眾，說是要進京讓妹妹把自己的皇位讓出來給他，讓皇位歸原主。

燕州太守本來想把這個妖言眾的人抓起來，但是當他派人去抓的時候，不僅人沒抓到，還躲到了山里。

這是要起·義的前奏啊！